在霞光的照耀下，天空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宁千暮的红衣变得更加艳丽，仿佛从血池里跑出来的胜者，朝百丈高的城墙跑，黑夜渐渐地浸湿霞光，一把拽进谷底。
北杰拼命地跑，这是他离强者如此近的一刻，绝对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不行，一定要拜他们为师，变强后夺回自己的家园。
到了城门口，北杰气喘吁吁，宁千暮背着程云归，“那人呢？”
北杰跑过来指城门外的那人，正在换匹马往外出发。
宁千暮冲过去，千澄立刻赶上抓住宁千暮：“你想死，对方那么厉害没看见？”
“杀他，”宁千暮也见到那人了。
他就像峻岭之巅，一头庞大的雄狮，存在就是一种威慑，那无可比拟的气势仿佛可以撼动天地。
宁千暮一手握紧腰间的寒剑：“我两联手，能杀。”
“又想被更多的人追杀吗？那人穿着铠甲，是武将，身上亡魂多是正常，我们找别人吧。”
宁千暮身上往前冲的那股劲消散，点头同意找别人。
程云归忽然醒来，睁开眼睛，被震出去一般往后倒，宁千暮抓紧不让她倒下去。
“怎么了？”
程云归扭头咯血，“北杰……，”看向北杰，声音虚弱不堪，“你姐有危险，你们快去……”
“阿姐……，”北杰一听，全身冰颤，一股劲往外跑。
“你们去帮个忙，我把彩云剑放那里了……”程云归撑着一口气，让彩云剑保护青玥。
远程控制，消耗的力气很大，彩云剑本就伤害力高，消耗力也大，程云归全身酸痛，吐血不止。
外面一辆马车过来，车夫拿出路引给侍卫看，宁千暮一把捞起程云归背起来往外跑，出城门口跳跃到半空，拔剑挥剑。
马车的两匹马松了马绳，宁千暮稳稳地落在马背上：“带路。”
程云归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路，前方小小的人影向天空打烟雾弹，五彩斑斓的烟雾在天空出现。
“前面，”程云归轻声说道，千澄一把提起北杰：“小家伙，坐稳了。”
千澄也跳到另一匹马背上，冲宁千暮的方向冲去。
“哎！？我的马……”
“官爷，我们公子的马。”
天空远方又出现烟雾弹，同样是五彩斑斓的烟雾，程云归缓缓抬头：“烟雾弹方向。”
估计是刚才打烟雾弹的人是在确认位置，宁千暮加快速度。
前方的人的马是千里好马，宁千暮和千澄骑的是普通的马，很快被拉下距离，好在程云归没有在晕过去，一直给他们指路。
北杰很害怕青玥是不是已经被抓了，一路上胆战心惊，惶恐不安。
夜深了，银色的月亮点缀着深蓝的夜空，野外越来越寂静，耳边响起蝉鸣。
盛柒廷来到一座庄园，大门被人打开，几名黑衣人出来，单膝跪地：“将军，鲛人在里面。”
盛柒廷迈步走进院子，卷入眼帘的是，银白色的长鱼尾巴，鳞片有些脱落，血肉模糊，鱼尾巴中间插着一条黑色的铁棍，还有她的两根手臂，都被插上铁棍固定。
盛柒廷微微蹙眉，眼前鲛人鱼尾巴还在震颤，双眼被黑布遮住，银白色的长发在地上凌乱的散落着，地上有十几颗珍珠。
“实力如何？”盛柒廷来到她身边，蹲下身。
“实力不强，离开水后也没有长出双腿，只能插进铁棍固定。”
盛柒廷伸手解开她眼睛上的黑布，蔚蓝色的一双眼睛，犹如大海，澎湃汹涌。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休想使用你们鲛人的蛊惑术，”盛柒廷盯着她的双眸，“菁驮镇慈幼局二十一个小孩被啃食，骨折断裂，死相凄惨，是你干的么？”
“最近我得到消息，近几年屠城的都是鲛人，那二十一个小孩死相与屠城百姓一致。”
青玥眼泪流下来，变成珍珠滴落在地，滚到盛柒廷脚边停下。
“不是我，”青玥喉咙深处发出声音：“如你所见，我无法在陆地生活。”
“如果是你故意不变出人的脚呢？”盛柒廷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审问和不信。
“随你，”青玥把头撇到一边不看他，身上万般灼热，伤口痛到麻痹，麻痹中带着深入骨髓的疼痛。
也许，她的族人做的没错，鲛人就应该复仇，杀尽所有人类。
青玥眼前突然出现几个时辰之前，程云归拔剑捅自己一刀的画面。
当时，她也像现在的自己一样躺在地上，没有力气动。
她是不是也跟现在的自己一样痛着呢？
青玥改变想法，除了沈智念和程云归，世上没有好的人类。
“红柳城城主的女儿沈智念，她是你的同伙？”盛柒廷一字一字地道：“与鲛人联手，杀自己的同胞，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卖国贼。”
“要五马分尸，头颅挂在城门口九十九天。”
青玥回头，眼神悲凉又惊恐，所有的情绪最终变成仇恨。
“不要，你不要动她。”
“哦～这么护着，看来你们感情不一般啊，你的弟弟呢？”
“你早就知道我们在这儿了？”青玥不敢置信地问道。
“找鲛人的踪迹，自然是找到这儿了，毕竟认识沈智念的人太多，总有人会看见她去了哪里，”盛柒廷起身，拍拍手，“只要你说出杀人动机，我可以放过她。”
“我……”青玥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没有杀人，但是只要承认是自己杀的那些小孩，沈智念不会被五马分尸。
“我弟弟呢？”青玥问道。
盛柒廷弯腰，拔了她一只手上的铁棍，鲜血喷出来，青玥疼得惨叫。
“只要他没杀过人，可以放，”盛柒廷一双犀利的双眸瞥过来，“也要看他实力如何，毕竟鲛人最会骗人了。”
“他没杀过人，与人类小孩没有区别，”青玥大喘气，盛柒廷绕过她另一边，拔掉另一根铁棍。
“其实我们对待罪犯不会这么残忍，但是鲛人拥有快速愈合的能力，我属下只能用这种办法稳住你，”盛柒廷把铁棍扔在一旁，走到她的鱼尾巴旁边。
“反正有我在，你也跑不了，我也想看你们鲛人的愈合术，”盛柒廷拔掉插在她鱼尾巴上的铁棍，连带血肉撕裂，被拔出来。
青玥疼得翻滚，鱼尾拍打在地上，全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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