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盟城,正值南方梅雨时节,微风轻柔拂过面庞,细雨连绵如珠帘,潮湿的气息弥漫,使人心绪烦闷如乱麻。雾气似薄纱,若有若无地笼罩着。江湖中声名赫赫的人物皆汇聚于此。
南阳大师振臂一呼,征集各大门派,召唤天下英雄好汉,如群星璀璨汇聚一堂,讨伐那为非作歹的魔教。
这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盛会,各大门派积极响应,纷纷派遣出自己门派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弟子。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英姿焕发,犹如旭日东升,光芒万丈;手持绝世神兵利器,眼神如磐石般坚定,决心为扞卫正义而战。
此时的南阳大师,犹如一座沉稳的山岳,屹立在高台之上,他的目光如火炬般炽热,扫视着全场。他深知,此次讨伐魔教的战役,不仅关系到武林的生死存亡,更是正邪之间的一场殊死较量,必须全力以赴,决一死战。他缓缓开口,声音如洪钟般低沉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振聋发聩,让人热血沸腾。
“各位英雄,此次讨伐魔教,是为了维护武林的和平与正义。我们必须团结一心,共同抗敌,才能取得胜利。我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魔教必将被我们消灭,武林也将迎来更加光明的未来。”
南阳大师的话音未落,全场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各大门派的弟子们,个个磨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但他们毫不畏惧,因为他们心中有着对正义的信念。
南阳大师的目光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轻轻扫过台下的少年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欣慰,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散发着温暖的芬芳。
余庆楼首徒欧阳阳迈步上前,拱手朝着诸位门派子弟朗声道:“在下乃余庆楼大弟子欧阳阳,今受楼主之命,特来向各位侠士转达一则最新消息。那魔教继承人千澄,亦是鬼仙术的传承者,已然踏入我大梁疆土。他与魔童云归、血衣寒剑宁千暮以及昆仑山弟子剑仙李淮竹狼狈为奸,妄图刺杀玄圣帝和逍遥王,然未能得逞,仓皇逃出京都翡翠城。此后,这恶徒在闵分的浣赏客栈大开杀戒,残忍屠杀了二十三名苗疆人,而后朝着天云山方向逃之夭夭。”
程云归他们疾驰一日,夜幕降临时,终于抵达天云山。几人一同在一座巍峨高峰上安营扎寨。这座高峰直耸云霄,恰似一把利剑欲破苍穹,又如擎天之柱,撑起了一片天地。山间云雾弥漫,宛如为星鸣精心编织的迷宫,令人迷惘其中。
程云归叮嘱青玥和北杰务必守护好宁千暮与千澄,然后带着星鸣如飞鸟般迅速地冲向狩猎之地。
经过那次惨痛的教训,程云归再也不敢轻易让他与别人一同去打猎了。在此之前,程云归也从未意识到自己竟然是一个人形导航,而在结识了这群人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价值如此珍贵。
星鸣是一个天生的猎户,目光敏锐如鹰,身体矫健如豹,似乎自从小在山林中长大,与野兽为伴,与星辰为友一样。
他像是熟悉这片土地的每一寸草丛,每一条河流,每一座山峰。寻找猎物时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星鸣突然停下,程云归也停下来,看向他。
“你介意吃小兔崽子吗?”
程云归双眉微蹙,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介意!”
“这里有兔窝,”星鸣俯首呢喃道,“嘘!借用一下你的剑。”
程云归拔出彩云给他,星鸣接了剑,捅兔窝。
赫赫有名的彩云剑,竟然沦为了捅兔窝的工具……若是清风剑冢的人知晓自己守护了数百年的宝剑,竟被如此滥用,怕是会气得吐血三升!
星鸣双膝跪地,眼神专注地盯着兔洞,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洞里,试图抓住那只兔子。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几乎整个人都要钻进洞里了,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抓住了一只兔子。这只兔子不大也不小,看起来大概是出生半年左右。
星鸣满心欢喜地把兔子递给程云归,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满足和成就感。然后,他又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洞里,继续去抓另一只兔子。他的动作轻柔而坚定,仿佛在呵护一个珍贵的宝物。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流露出他对兔子的喜爱和关心。
星鸣抓了两只兔子,程云归抓着兔耳朵要走,却见星鸣语气中带着些许指责的意味说道:“你竟然要吃兔子。”
程云归听到这句话,满心疑惑,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她看着星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抓兔子的人明明是星鸣自己啊。
于是,程云归把手中的兔子塞给星鸣,无奈地说道:“你以为我会说兔子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兔子吗?”
程云归转身准备往后走,可刚走两步,她又突然停了下来。
想到星鸣是个路痴,很容易在这山林中迷路,程云归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让星鸣走在前面,这样她可以在后面看着,确保星鸣不会走失。她回头看着星鸣,轻声说道:“你走前面吧。”
星鸣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默默地接过兔子,低着头向前走去。
星鸣撅了撅嘴,耸了耸肩,像个孩子一样领着两只兔子走在前面,边走边问:“直走吗?”
“右边直走。”
青玥和北杰看到两人抓着两只兔子走过来,千澄早已醒来,他委屈不满地看向程云归。
青玥已经说过程云归突然砍他手臂的原因了,就算知道了原因,千澄还是用幽怨的眼神,如泣如诉地盯着程云归,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程云归脸上生硬地挤出一丝笑容,她脚步沉重地走到千澄旁边,缓缓坐下,然后将手搭在千澄的肩膀上,关切地问道:“你终于醒了,感觉是不是好多了?”
千澄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想要躲开程云归的手,但程云归的手却像铁钳一般牢牢地抓住他的肩膀。
程云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心,却说出来的话,如此让人生气:“多亏了我,你才没有中蛊。而且你又死不了,提前练一下忍痛度也没什么不好。我知道有一个和你一样的人,在经历了反反复复的虐待后,变成了最强的喰种。要不,我们也试试看?”
千澄依旧沉默不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幽怨,那幽怨丝毫没有减少。程云归似乎没有察觉到千澄的情绪,她轻轻地拍了拍千澄的背,语气轻松地问道:“一千减去七等于多少?”
千澄甩开她的手站起来,声音低沉,仿佛从幽冥地府传来:“青玥说你会给自己捅刀道歉,亏我还担心。”
千澄的身影渐行渐远,如同夜空中的一颗流星,瞬间消失在漆黑的森林深处。青玥默默地低下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此刻的气氛如寒霜笼罩,冰冷刺骨,让她感到极度的不舒服。她不禁自责起来,仿佛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就像打破了一面珍贵的镜子,无法挽回。
星鸣把手里的兔子给北杰,追千澄去了,程云归看向青玥,脸红得让程云归感觉自己是恶人。
“无妨,这并非你之过,此乃我心之所向,你可明白?”程云归起身,行至青玥身侧坐下,“你所言极是,若是他人,我定然会致歉。然我如今之目的,乃是令他厌恶我。”
被打晕的宁千暮艰难地微微睁开眼睛,望着那乌黑的天空,耳畔传来了她的声音。
“你不要告诉千澄啊。”程云归伸出小拇指,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拉钩,也不要问我原因。”
青玥缓缓抬起眼,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她坚定地看向程云归,“拉钩,一万年,不许变。”
还好程云归未雨绸缪,提前预判了宁千暮的苏醒,用绳子将宁千暮捆得如同粽子一般。宁千暮软绵绵地躺在地上,艰难地扭过头,那目光中仿佛燃烧着怒火,又恰似喷薄着不屈的岩浆,怒吼道:“放开我!”
程云归看着苏醒过来的宁千暮,心中涌起一个让她换血去蛊的想法,但这意味着又要辛苦千澄了。她暗自思索着,目光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云归,”宁千暮盯着程云归的脸,记忆里出现在客栈第一次见面的画面,当时她带着震撼看着自己。
那脸模糊起来,变成了辞曦的脸,客栈第一次见面拼桌吃饭。
雨中借宿,再次遇到她,模糊的脸,等她仔细想的时候,都是辞曦。
森林里救她的,天下赛与她并肩作战的塔伦也变成了辞曦。
赌坊里留她在雅座里的程憧淮也变成了辞曦。
甚至,她几万年的记忆中,身边最重要的人都变成了辞曦。
宁千暮只知道辞曦对她而言有多重要,而眼前的这些人,都是辞曦的敌人。
程云归没想到她能说出自己的名字,这下尴尬了,又不能真的放走她。
程云归只能耍赖了,嘿嘿一笑,站起来走到宁千暮旁边:“还缺一个字,所以不算对。”
她全名叫程云归,很多年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了。
程云归在宁千暮爆发之前,迅速点她的穴,宁千暮再次晕倒。
星鸣本来要找千澄,因为他不想自己杀兔子,实在是下不了那个手,特地过来找千澄,躲过那一过程。
然而,作为无敌大路痴的星鸣,不会让程云归失望,迷路了,当然,星鸣还不自觉,他确信自己是往千澄的方向走的。
程云归因为千澄和宁千暮的事情,忘掉了星鸣会迷路的事情,宁千暮晕倒后,宰兔子,生火准备好烤肉时,想起自作主张追千澄的星鸣。
“星鸣……他应该没走远吧?”程云归自言自语,青玥和北杰摇头,程云归对不在的星鸣翻了白眼。
深吸一口气,大喊:“星!鸣!李淮竹!”
山中,除了程云归的回音和鸟儿惊飞的声音,其他什么都没有。
与此同时,作为剑仙的李淮竹,星鸣本人,不知不觉地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山顶,找不到千澄还不自觉,开始喊:“千澄兄!”
同样,除了回音,没有人回应他,星鸣才隐隐觉得有可能自己迷路了。
然而,千澄已下山,来到了河边,在河边无聊地踢石头,不知心里有多闷,周围出现了许多怨灵。
“给她迷药,人和心都是你。”
“女人都爱美,给她买衣服和脂粉珠宝首饰,她肯定会喜欢你。”
“依我看,你回齐国继承王位,灭了大梁,她没有回去的地方,只能投奔你。”
“强取豪夺呀。”
怨灵不停地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在各种各样的方法。
千澄一挥手,怨灵都消散,随即出现一位丰满赤裸的女性,却她的脸是刚刚怨灵之中的一个,乌黑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睛,让人心里不适。
千澄手指弹了一下空气,那女身怨灵消散,不敢再出来作妖了。
千澄坐在河边,听着水流的声音,自言自语:“我只是烦,想不通她为何不信我,没有任何犹豫地砍我。”
“在她眼里,我一直是个不靠谱的小孩。”
其他怨灵又出现,附和他点头,在他们眼里,千澄也的确是个小孩。
千澄看他们点头,更烦了,捡起石头向它们扔,却只是穿过怨灵,掉在地上。
“我死前,十三岁结了婚,生了三个孩子,十七岁上杀场死的,你现在快十五了,可以结婚,”一直站在后面的怨灵说道。
千澄抬眸,叹了口气:“你们这些鬼魂懂什么,我又不是要跟她结婚。”
怨灵被他的话惊得差点消散,叽叽喳喳地开始发问。
“你不结婚那要干什么?”
“你要柏拉图?”
“你这是要故意反噬,伤害我们吗?”
“你要是继续反噬,我们可要培养新的传承人。”
“滚,”千澄捂住耳朵,不想听他们的叽叽喳喳,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简单地说,想要她对自己的信任多一些吧。
千澄坐了一会,脱掉衣服进入河水,冷水中让自己冷静,养血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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