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从袖子里拿出一坨票给程云归:“小姐让我给你们的,”说完,阿欢跑过去赶上了马车,又回头对他们挥了挥手。
程云归高高地举起双手挥起来:“等你当官了,仕途上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就找我们啊。”
马车里的沈智念笑了一下,攥紧衣摆,伸出手挥了一下。
他们或许默默伫立,目光凝视着离去者渐行渐远的背影;或许黯然神伤,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世界;又或许强颜欢笑,用坚强的外表掩盖内心的痛楚。
一路走来,他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短暂而耀眼。
也许……
“我们去一趟海边怎么样?”程云归转身对众人说道。
道路无阻,不像之前,不停地被追杀,平静的日子,平静地道路。
还真有些不习惯,程云归拿着最新的地图,前往南方。
“带着塔伦?”千澄敌视,对上塔伦的眼神如猛兽。
程云归点头:“嗯,玄圣帝没说多长时间内送他回去,他一国皇帝在他国游历,不担心自己国家,就由着他去呗。”
就是这样,五人踏上了路,往海边出发,那里有她的回忆,有她的徒弟,也有她悲惨的记忆。
凤凰城。
他们之前没有来过凤凰城,倒是见了凤凰城城主。
“凤凰城城主的老相好真的是青云剑山的宗主吗?”星鸣看着城门,从怀里拿出路引:“你们有吗?”
“不知道,我那是乱说的,”程云归拿出无忧给的金牌向前走。
塔伦也有路引,几人通畅无阻地进入凤凰城。
凤凰城内百姓都手上拿着烂菜叶子站在两边,声讨双手和双脚被铁链拴住的女子。
仔细一看。
不认识。
程云归退到百姓后面,找了一个看起来和善一点的老妇,问:“阿姨,这是怎么了?”
阿姨回头看到一群长得好看的少年少女们,眼前一亮,也有了心情告诉他们。
“老李家的女儿从小扮成男孩子,娶了王家的女儿,被发现是女子之身,罚她在马路上游街。”
阿姨说完,看到那女子来到了自己前面,从篮子里拿出烂菜叶子向她扔过去,又看向后面,抓了一把菜叶子给她说:“小姑娘,给你一些,扔吧。”
程云归手上拿着烂掉的韭菜,象征性地扔了一下,落到女子脚下,阿姨看她没力气,叹了口气摇头:“要是你们前几日来的话就好玩了,城主我都扔上瘾了。”
“什么?”
程云归目瞪口呆,为什么?
“这是我们凤凰城的规矩,城主好南风,向他扔臭鸡蛋。”
“然后呢?”
“然后城主跟契弟在一起呀,”阿姨一脸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这是我们凤凰城的规矩,三十岁之前不娶妻也要这样当街游行,你们不知道吗?”
程云归连连摇头,当她再次将目光投向游行的女子时,竟发现周围的人并无半点恶意,只是凑个热闹,向她扔掷几片菜叶子而已。
好超前的城镇啊。
星鸣闻言,从阿姨的篮子里拿了一根菜叶子,向游行的女子扔过去,菜叶子准确无误地落在女子头上。
也有人拿着西红柿掰成两半向她扔去,打鼓声响起,对面还有一位女子穿着新娘红衣,骑着马过来,弯腰一手捞起女子。
那女子也一跳,坐到了马背,众人欢呼,扔得更厉害了。
还有人拿着一桶水过来向她们泼:“一生绑死在一起。”
“臭名不褪,臭味相投。”
看着百姓们欢乐地纷纷拿过来一桶水,向她们泼过去,程云归瞬间爱上了凤凰城。
名义上是惩罚,实则所有人都当做游戏,没人真正的谴责。
好特别的惩罚。
游行结束,百姓们才像被惊扰的蜂群一样,慢慢地散开。
五人走在街上,看到一张通缉令,正是程云归三年前的画像,但是上面被一个小孩画成了有长胡子,长眉毛的大汉。
程云归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走小孩的笔,在通缉令上点了一个痣,再把毛笔还给小孩。
远处,一个身影窥视着他们,无声地接近。
“先找个客栈,再买几匹马吧,”星鸣说着拉千澄:“你跟我去。”
千澄点头,去牧场交换场,程云归和宁千暮去客栈租了五间房子。
现在手里有钱,去哪里都不担心风头露宿,可真是爽。
程云归躺在客房里,宁千暮拉着塔伦继续练剑。
程云归站起来,打算逛一会街,也看看那一直跟踪自己的小鬼是什么目的。
街上,程云归先去成衣铺,后面一个少年跟着她,目的太明显,早就被程云归发现了。
买了一套衣服,程云归走到人少的街头,右拐进入了小巷子。
那少年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机会,向她跑过来,手里握着匕首捅进去。
程云归一手抓住少年的手腕,匕首脱落,咔嚓一声,少年的手腕骨折了。
“啊……”少年只喊了一声,忍着疼痛,双眼阴凄凄的,闪烁着仇恨的亮光。
“我对你做了什么吗?”程云归见到少年的脸,反复确定自己不认识,而且他没有修为,只有一身蛮力。
少年的另一只手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原本光滑的皮肤逐渐被一层细密的鳞片所覆盖,指甲也迅速变长变尖,闪烁着寒光。他悄悄地靠近程云归,眼中闪过杀意,猛地挥动爪子,朝着程云归发起了偷袭。
程云归反应极快,眉头一皱,飞起一脚便将少年狠狠地踹到了墙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少年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又狼狈地跌落在地上。
“鲛人?!”程云归一语道破少年的身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探究,但更多的是警惕。
按理说,鲛人不应该出现在陆地,人类和鲛人一年半之前签订了契约,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少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凶狠,双手都已经变成了锋利无比的爪刃,仿佛要将程云归撕碎一般。
“你杀了我父亲!”少年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仇恨与愤怒,一步步向程云归逼近。
程云归双眉紧蹙,对于这个鲛人少年,丝毫没有拔剑的打算,问道:“你父亲是谁?”
“八年前,你闷不吭声,残杀了从未伤害过任何人类的鲛人后逃之夭夭,他便是我的父亲。”少年的话语中充斥着悲愤。
程云归立刻想到了那天早晨的几名百姓,她发现里面的一名装作人类的鲛人,毫不犹豫地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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