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云。
水清石出直可数,林深无人鸟相呼。
山夜幽深,繁星点点,万籁俱寂,唯有虫鸣。
暗香浮动,微风吹过,月影斑驳,夜色渐浓。
拒绝了所有人想陪伴她的想法,回到了帐篷。
张麒麟默默跟着走了进来,始终不愿意让她独自入睡。
江南月只好妥协的从空间拿出了一炉安魂香点上,安静的枕着张麒麟的手臂。
她闭着眼睛,却始终无法捕捉到一丝丝的睡意。
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大脑却像被绑架了一样,无法进入梦乡。
瞥见张麒麟已安然睡着,拿起他放在腰间的手臂轻轻放到被子里。
蹑手蹑脚裹了一件外套,走出了温暖的帐篷。
身后张麒麟眼睛睁开又闭上,却没有跟着起身。
一轮明月高悬天际,繁星点点,宛如颗颗明珠镶嵌在深邃的夜空中。
清风徐来,树影摇曳,寂静的夜晚中充满了宁静与安详。
江南月慢慢走到张家古楼炸开的洞口处,缓缓坐下晃悠着悬空的双腿。看着下方幽寂燃烧的业火出神;
半卧在大树上听风赏月的黑眼镜,从江南月出来就发觉了她细微的动作。
轻轻跃到树下,没有收敛脚步声直接走向了她挨着坐下。
“怎么,大小姐。晚上睡不着,出来和瞎瞎月上柳梢头呀?”
江南月眼角随意的扫了一眼黑眼镜,月光下的她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周身气息充斥着漠然,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懒得给他。
良久一句话,淡淡的她从喉中溢出。
“瞎子,给我一支烟”
男人嘴里还叼着烟,一抹猩红明灭。周身涌动她看不懂的情绪。
闻言,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微微偏过头点烟递给了她。
昏暗的夜晚,他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弥散的烟雾里。
她安静的坐着,浅浅咬着香烟,周身似月色飘渺 。让人看不真切;
黑眼镜懒洋洋抬眸打量她,她的目光迷离,手指间轻弹烟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睡不着?”
“嗯”
“有时候我真羡慕哑巴,所有人好像都在关心他。
月光呀月光可真偏心,好像从来没有一刻照到我身上。”
黑眼镜一语双关,也不知是今夜的月光太刺眼。
还是在黑暗中他不再掩饰自己孤独荒凉的心。
“你怎么就知道月光,一刻都没有照拂过你呢!”
江南月发丝随微风飞舞,轻飘飘甩出了一句话。
指尖微弱的灰烬掉落入下空,像短暂的流星寻找它的归宿。
“是吗?那你说说什么时候呗”
黑眼镜凑近江南月的脸轻声细语,仿佛怕吓到周围的一切,让人心中涌起一股柔情。
“自己想”
江南月纤细苍白的手指夹着烟,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一口。
闷了好久,才对着突如其来,凑过来棱角分明的脸轻轻柔柔吐出了一口烟圈。
她的眼神在慵懒的月色中却带有一种妩媚的风情,在这个夜里暗暗流转。
那脚下深处永不熄灭的火,照射出男子墨镜上女子的漫不经心和男子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瞎子,你手不痛吗?”
女子似笑非笑的惊醒了男子,低头一看手指被烟头烫到了。
“我艹,都怪今晚的月色太美。”
江南月难得有问有答,浅浅“嗯”了一声。
黑眼镜抬头看着月亮,心里闪过泰戈尔的《飞鸟集》。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日,月与卿。
日为朝,月为暮,
卿为朝朝暮暮。
太阳月亮都是隐喻,所有本体都是你。
接收到正在下边,探查情况的蛊王传递过来的信息,江南月瞅了一眼躺着不动的黑眼镜。
瞧瞧从空间放出了,不知何时收起来的泥土。
蛊王已经收了回来,下面业火也已经熄灭。
她从不相信人性,不把这孽障之地填满烧空。
等她们走后,会有更多的人蜂拥而至。
那么她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就由她结束吧。
黑眼镜听到了声音,像没有听到一样。安静的躺着不动声色,偷偷盯着女子的背影。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一层又一层的泥土倾倒下去,覆盖住张家古楼的痕迹。
慢慢代替了所有的痕迹,洞口填平已不见旧时样。
移栽了一些花草树木过来,连落叶都分毫不差。从外边看再也看不出来才放过。
江南月盯着快要天亮的时空,戳了戳边上躺尸的黑眼镜。
“嗯,大小姐怎么了”
实际黑眼镜墨镜下看得一清二楚,就想逗逗她。
“麻了,拉我一把”
“好咧”
黑眼镜一把跃起来,盯着忙活了大半夜的江南月挑挑眉不置可否。
拉起女子后,蹲着没有起身。
手势熟练的按起了她麻木僵硬的小腿,缓解她腿部的不适。
就这么按了十几分钟,江南月对着下边的黑眼镜轻轻道了谢。
“多谢,记得早点回来一起过年”
话音刚落,回身就走向了帐篷。
身后的黑眼镜在清冷的黎明里,顶了顶腮帮子。
乐开了花,瞎子我呀。原来也有了家,是不是也算有了家人。
万千灯火,是不是有一盏是为我而留的。
江南月进了帐篷脱下外套,微凉的身体钻进张麒麟暖和柔软的怀抱。
张麒麟迷糊的感受到女子的动作,只是紧紧了动作。
她的身上有谁的烟草味?是谁在陪伴她一夜。
习惯性的搂住了她,用自己的怀抱温暖女子。
他知道她在自己怀里没有睡着,他也知道她不想他知道。
只要你愿意回来我这里,一切都好。
我在这里等你,只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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