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想到张海琪三人来得如此之快。
也庆幸她提前在解家的裁缝铺定好了各人的衣帽鞋袜。
房间也早就让解九送过来的下人打扫干净,各色物事都已按照他们的喜好备好。
晚饭时间,对于张小鱼派遣下属过来报备不回来的事情她也不甚在意。
“大小姐,这是副官给你买的零嘴。让我交代一声,公务繁忙,晚间就不回来了。”
她照旧让厨房做了几个菜式带了回去。
“好,烦劳你跑一趟了。你先下去吃碗面。我让厨房准备一些菜色,麻烦你带过去给佛爷小鱼他们。”
江南念知道他们忙起来,随便对付一口。
所以从她回来之后,每日午餐都是派遣下人送了过去。
下属见佛爷都珍视的女子这般好说话,不敢肆意抬头看,听话的跟着下人离开了。
饭饱得了打赏的下属提着食盒骑马返程,而后军营的张小鱼打开食盒,心情很复杂。
她的身边有了更多的张家人,是不是不需要他了。
小副官伸头看了一眼,感叹道:“小鱼,小月亮对你真好,今日的菜色怎么南北各几道?”
张祈山刚好净了手,落坐拿起筷子开吃。
他好似随意的询问了一句:“听说张家有人至,怎么又是她的故人?”
“嗯,她提醒过几句。”张小鱼有些闷闷不乐的拿起碗筷。
张祈山看了他一眼,“明日她在留园宴客,争取早点处理好公务。我们去给她暖宅,日山,前几日让你安排的厨子可安排好了?”
小副官忙道:“佛爷,早就交代好了。东北老家的各色食材都已采购妥当,明日一早他们带着东西就过去。”
张祈山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张小鱼也没说话,安静的吃着她使人送过来的菜。
另外一边,张海楼他身上的衣服经过这几日轮船换乘火车再到城里寻她,已经有些味道。
一路上又要细心的照顾张海侠,他也没怎么注重自身。
“你先带海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稍后,就开饭。”
说着,不等张海楼说什么。
江南念就带着有话要说的张海琪走了。
不久后,从来没穿过这样好料子的张海楼从浴室走出来时浑身都不自在。
但老话讲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话确实不假。
他平时穿的褂子跟粗布裤子,已是书卷气十足,属于那种看他一眼都觉得很有文化的类型。
换上江南念特意给他准备的正儿八经的白衬衫黑长裤。
那真真就是书里走出来的温和青年,气质格外淡雅出众。
而张海侠因腿脚不便,江南念给他准备的是一身中式青色的袍褂。
他的气质结合这一身衣物给人安静淡泊、空灵清秀之感。
他体面、斯文、温和,爱干净讲卫生还不说脏话,跟花匣子张海楼形成了鲜明对比。
张海楼见换了衣裙的女子一直盯着他俩看,俊脸微微泛红。
“不错,收拾一下还能看。”江南念拿了一件质地柔软保暖不透风的毛毯搭在张海侠腿上,方才点了点头。
女子的脸离他非常非常近,近到张海侠可以清楚看见她专注的美眸黑白分明,好看的过分,这使得他心猿意马,不得不低垂的眉眼,才能静下心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忙着赶路哪里有什么时间打理自己。小爷我自然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美少年…”张海楼也不知为什么,就是喜欢怼她。
“知道啦,一路辛苦咱们的小美人了。”
说着,江南念在他半湿的发上温柔的揉了一把,语气又宠溺又温情。
莫名的让张海楼闹了个大红脸,一向能言善辩的嘴楞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语怼她。
看着前方,袅袅婷婷行走的女子,张海楼瞬间面红耳赤,心跳如雷,不自然的抿了下嘴推着一脸了然的张海侠跟在后头。
行至月亮门附近,江南念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随意摘下一朵花扔向一处长青的大树上。
“来都来了,怎么还要我请你吗?”
来人揉了揉眼睛,从树上坐起来,双目无神,呆呆地观察着环境,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这女子的府上。
外头天快要黑了,黄昏夜幕交替,他等了好久肚子有点饿。
正不耐烦,却发现她已经回来了。
他嘟噜道:“我都等好久了,你才回家。”
江南好笑的看着呆呆的小道士跳下树来,戏谑道:“有大门不走,有请柬你不会用。府里下人难道会不让你进门?”
背着包裹的小道士哼了一声走了过来。
他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她身侧的人,有些羞涩:“我怎么知道你这么有钱能置办这么大的院子,话本子上不都是说像我这种上门打秋风的会被看不起吗?”
江南念挑眉上前一步,把他发上的树叶捻了下来,捏了一把他的脸,“小道长,什么打秋风的穷亲戚。我说过了,欢迎回家。”
她又回头含笑道:“你们也一样,这里是我和张小鱼的家,自然也是你们的家。”
女子拉着他的手腕前行,他也没有拒绝。
“你都没有讲,你到底是谁?我怎知你是不是在框我?”
“笨蛋小道长,框你那两间摇摇欲坠的破房子?还是你那俩个破碗?”
身后的三人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其中以张海楼的笑声最为夸张。
张海琪含笑不语打量了他几眼,张海侠以手握拳抵着唇微微一笑。
小道士立马炸毛了,不服气的回头瞪张海楼一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不也不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还好意思笑我。”
江南念也觉好笑,随口为他介绍,“好啦,这是你师傅的初恋小情人张海琪。”
一面说着,一面进了餐厅示意下人上菜。
又指着身后的俩人介绍,“他是海侠,那个是海楼。”
“这是小道长张千军万马,你们已经认识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再各自漂泊了。”
一家人,让他们各自思量不一。
只张海楼听到他的名字,哈哈大笑起来。
指着这个小道士开口就道:“这是什么鬼名字,谁家好人取这种名字。”
小道士怒目而对,就想过去打一架。
江南念顺手一把拉着怒气冲冲的小道士坐下。
她把小道士背上的包裹解了放置身后的案几上,瞥了嘴巴欠欠的张海楼一眼,“他一人守着大山时,是兵也是将。
若是族人有所求,小道长便是千军万马前来相助。”
“是我点燃了穿云箭,我有求,小道长自然信守诺言前来相助。是吗,小道长?”
听见她这么解析自己的名字,没有一点取笑的意味。
张千军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忍不住盯着身侧的女子看,不知不觉又被迷去了心神,暗暗自骂两句,才勉强冷静下来。
张海楼听了解释,习惯性的先把张海侠推到餐桌前。
又是给他拿湿手帕擦手,又是给他倒茶水。
他在意的道:“他这听起来不靠谱的名字,你解释的这般气势非凡。那我们的名字来处你猜你不知,有本事你说来听听。”
女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复看了一眼张海侠,低低一叹:“小楼一夜听春雨,咸阳游侠多少年。”
张海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神秘的张星月,哑口无言。
女子垂眸看他,眸底幽深,映出张海侠有些茫然的样子,衔着笑,又不似在笑。
她擒着茶杯,道:“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一句:望盼小楼东风,终归游侠故里。海侠,恭喜你们一起回了厦门。”
张海侠拿起茶杯和她的轻轻一碰,“是要谢谢张星月你踏花而来,救了我,我才能随干娘和海楼一起回家。”
张海楼没看这俩人之间的眉目官司,对着张海琪就问:“娘,是不是你说的?”
张海琪一颗花生米扔了过去,没好气道:“我可没说,你个混账小子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喊我娘,影响我勾搭帅哥。”
“………”
小道士立马不干了,瞪着不太正经的张海琪就骂骂咧咧:“我师傅等了你那么多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子。还找什么找,你都不记得回来看看他。”
“我可没让他等,你师傅那个老东西要等关我什么事情…”
这短命的混账,都没有等到她回来。
“你才没有良心,自己到处勾三搭四。我师傅只喜欢你一个女子,等了一辈子也没等到。”
“我娘怎么没有良心了,你这个小道士骂人还挺厉害哈…”
“你娘好什么好,她要是靠谱。怎么还有你这么个口无遮拦的好儿子。我师傅的情意都错付了……”
“我看你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张海琪恨不得一人给一巴掌,直接开怼。
江南念挑眉,和张海侠对视一眼,全当看戏了。
饭后,她直接去了张海侠的房间。
针灸之后配合早就配好的药,把他没有知觉的下半身泡在木桶里。
她坐在一边时不时的添加一点药材,之后又是亲自上手按摩穴位。
一套下来,已是午夜时分。
“我回房休息了,其余的交给小美人了。”
女子回过身来,勾唇一笑,此时笑起来更加动人心魄。
“还有,明日早餐不要喊我。谁打扰我睡觉,我就打谁。”
说着,打着哈欠离开回房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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