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新宇交代了自己为什么要娶大队长家女儿的原因。

    那会儿他刚加入组织,是一个没人关注的小喽啰,他不甘心。

    就在他想着怎么能再往上爬几步的时侯机会出现了,组织的人抓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她不到五岁的儿子。

    某一天晚上,女人趁着大家都喝醉了酒就把儿子偷偷送出去了。

    当时史新宇是看到了的,不过他心软了没有管,他知道一旦他出声制止,那娘俩一定活不过当晚。

    可是那女人也是个傻的,把儿子送出去还不消停,她居然又回来了。

    史新宇原本在装睡,奈何女人慌乱中闹出的动静太大把周围的人都弄醒了。

    他反应最快,明白女人是完蛋了,当即心一横提着刀就把女人拖出去了。

    与其让别人立了这个功,还不如自己去,左右她都是要死的。

    把女人拽出去以后因为太慌张所以根本没注意周围的情况,他咬了咬牙闭上眼几刀下去人就不动弹了。

    就在他把女人一把推在地上的时候,突然对面草丛里传出来几声女人的声音。

    史新宇察觉到不对劲,他拿着刀一步一步往前走,快到草丛的时候一把将眼前半人高的杂草扒拉开。

    里面蹲着一个受了惊吓的女孩,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待看清来人的脸后没忍住还是叫了出来。

    史新宇抹了把脸上溅上的鲜血,没好气地骂了几句,刀子一扔,出手捂住了对方的嘴。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女孩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反应也越来越平淡,最后甚至晕了过去。

    当时史新宇没想别的,他认识她是大队长家的女儿,估计是在后山迷了路,碰巧又遇上了这种事。

    他见组织里没有人发现,也没人出来,就直接将女孩抱了起来,把人硬是抱在了大队长家门口。

    不过把人往门口一放他就走了,根本没想过人醒来怎么办,她亲眼看见了自己杀人,一定会去报公安的。

    史新宇回去以后才想起来,当天晚上都写好了遗书,想好了死后遗体放在哪里,把后事安排的明明白白。

    可是他一连等了三天都没等到公安同志来抓他,在第四天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下山了。

    下山以后才听见大队里的人都议论,说是大队长家的女儿不知道怎么突然傻了。

    他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就是觉得别扭,很不舒服,一连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后来因为那个事情他在组织里算是被人认识了,也慢慢的混开了。

    从那以后他更加的放肆,手里的人命也越来越多,他一步步陷入深渊。

    只是偶尔想起那个脸蛋白白嫩嫩,眼睛圆圆的,眼角挂着几滴眼泪的姑娘,她的两根黑亮的麻花辫始终在自己心头盘旋。

    他以为这是愧疚,所以在几年过后,在知道村里婶子都在议论她一辈子嫁不出去的时候求娶了她。

    史新宇是个烂人,但他可以勾搭任何小姑娘,却从不对她有过过分的举动,他总是嘴上说着是利用她,利用她全家,可也从来没有让刘治为他做过什么。

    利用这个词,说的多了,自己都要相信了。

    史新宇靠着一棵树简单说完了所有的事情,没有任何感情,有些东西他不愿去说。

    不管怎样他都是要死的,何必在最后再给她身上沾上脏污,她已经够可怜了不是吗。

    此刻他周围的地上全都是血,史新宇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流干了。

    恍惚间看见了两条熟悉的麻花辫在眼前飘荡,一张布满泪痕的小脸冲他大喊:“你去死吧。”

    下一秒他浑身无力,“咚”的一声跌倒在地上,他最后终于做了一件不伤害她的事情。

    程悦柠看他这样丝毫不同情,她俯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动脉。

    她感知到史新宇的气息很微弱,求生的欲望也几乎没有,估计等不到送医院就死了。

    “大队长,他不行了。”

    一时间大队里的人和公安局的人都乱了,他们一个个的凑过来,看见毫无生机的史新宇面上的表情各异。

    眼下史新宇把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公安同志们把几个犯人都带了回去,大队长因为自家女儿的事情也无心再说什么,随便安抚了几句就让人都回去了。

    乔榕榕这时才凑过来找程悦柠,他们几个其实早就到了,怕打扰他们所以一直在边边上站着。

    “悦悦,你说这史新宇是什么意思啊?他是喜欢大队长家的女儿吗?”

    程悦柠拉着她的手摇摇头,“这不是喜欢,他这种人不配。”

    她冷冰冰的一句话让乔榕榕瞬间清醒了,是啊,她怎么还被那个家伙带沟里去了。

    人渣一个!

    和乔榕榕想的不同,程悦柠此刻脑子里想着牛棚里的那些人,他们本就过的很艰苦。

    如今又出了这种事,以后的日子不用想就知道,只会更差,都怪那个该死的畜生。

    一群人一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随意的聊了几句。

    而此时刚出了春光大队的公安同志们坐在拖拉机的后车斗里颠得一个个脸色苍白,个别的还捂着嘴一副马上就要吐出来的样子。

    白开水是故意的,他还记着他们中有人对着程悦柠开枪的事情,一路上哪里有坑他往哪里走,哪里不平他往哪里开。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小队长也不敢说什么,关键他也张不开嘴,拖拉机颠得连他都要吐了。

    更何况他倒是想说,被人家一句刚上路手生给顶了回来,这还能怎么办,只能受着,谁让他们理亏呢。

    不光是白开水,程悦柠也一样没放过那名开枪的公安。

    临走时她给对方身上撒了一些小粉末,这些小粉末粘在皮肤上就会立马起小疹子,一片一片,能爬满全身。

    更厉害的是程悦柠在里面还掺了痒痒粉,让人忍不住的就想挠。

    越挠越痒,越挠越严重,小疹子一旦被挠破了就会流血,最后留疤,特别折磨人。

    这会儿药粉的药效已经发挥出来了,那名同志坐在拖拉机上不停地蹭着后面的铁杆子。

    他感觉全身都痒痒的,还有点热,铁杆子冰凉的触感正好能缓解此时的不适。

    只是他周围的同事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们都下意识地坐的远远的,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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