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程悦柠脚趾死死扒着地一步一步艰难的回了病房,手里还拎着一个晃晃悠悠的暖瓶壳子。
一进门这副滑稽的样子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沈海清略显意外地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迟疑道:
“你刚才说的是去打水,不是打碎吧?”
一句话成功让程悦柠更加尴尬,脚趾都快要把水泥地钻出个眼了。
至于整个病房里也没有一个是傻的,只一眼就明白了,不过大家都自觉地抿住了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你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一晚,今晚我在这里守着?”
陈烁凡适时的开口转移了话题,拉着程悦柠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
“去你家?”对于他的话程悦柠先是没反应过来,她歪头问了一句。
“嗯,我家。”陈烁凡没有多说什么,将选择权完完全全的交给对方。
只是,程悦柠在思考了几秒钟后给出了一个他早已经料到了的答案。
“不用了,我还是去招待所吧,离这里还近,明天早晨也不用折腾,走几步路就到了。”
一切如陈烁凡想的那样,比起住在别人家的不自在,程悦柠更喜欢一个人住,何况她还有空间,她完全可以借着住招待所的由头睡在空间里。
陈烁凡没有意外地点点头,他抬头示意了一下陈云声,告别几句父子俩默契的带着其余人走出了病房。
程悦柠也在谢过人家的一番好意后目送着陈烁凡将自家的亲人送到楼下。
走了一群人,病房里突然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沈海清躺在病床上先是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又瞧着还没有打算离开的人出声催促道:
“你也赶紧回去吧,小姑娘家家的大晚上不安全,回了招待所以后把门关严实了,谁敲门都不准给开知道没有。”
哪怕知道这小姑娘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但也还是忍不住的唠叨几句,“一会儿等那小子回来让他送你去,明天也不着急来,多睡会儿。”
这两天她跟着他们几个真是有操不完的心,神经也时刻紧绷着,怕是不好受,如今也没什么大问题了,抓紧时间休息才是正事。
面对沈海清的话程悦柠觉着心里一股暖流划过,这让她不自觉就想起了一个人,她家老大,白开水。
好久都没有见着人了,不知道老大运输队的工作做的怎么样了,榕榕他们几个有没有给他捣乱,他们在大队过的好吗,还有,他们有没有想她。
想着想着,嘴角没忍住撇了下来,眉毛都没精神地耷拉着,正好被刚进门的陈烁凡瞧了去。
“怎么了?受委屈了?”他不明白,怎么自己就离开了那么一小会儿小姑娘就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了。
抬头看着剩下的两个人,肖淮是不可能的,那么“罪魁祸首”就只有一个了,视线自然的落在沈海清的身上,眼里的质问不言而喻。
“不是,你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臭小子,你找打!”
沈海清一开始还以为看错了,待他又观察了半晌才品出其中之意,顿时有些气到的加大了音量,眼睛也故意瞪的大大的。
但是此刻,他的这种反应在陈烁凡的眼里恰恰就像是犯了错不肯承认,虚张声势。
两人的眼睛都有自己的想法,就是盯着对方不放,肖淮看着他们谁也不让谁的样子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他也没功夫搭理他们,目光转向程悦柠,只需一眼便知晓了她心中的想法,遂轻声安慰:“快了,马上就能回家了,到时候就能见到老大他们了。”
该说不说,不只她想,他也挺想那几个家伙的。
老大?白开水!!!
一句话里陈烁凡就听见了那两个字,心里的警铃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声响,震的他整个人都如同定住了一般。
这可是他的头号情敌,一点都不能轻视的那种。
所谓男人最了解男人,他早就看出来了,那个家伙对程悦柠有着早已超出兄妹情的感情。
每当他看她的时候,那目光中的情意是个人看了都会觉得自愧不如,曾经的自己也一样。
好像这辈子没有人对程悦柠的爱可以超过他,他对她的爱足以淹死每一个不知好歹的登徒子。
偏偏这个小姑娘不知是太迟钝还是怎么的,愣是没有一点反应,一直把对方当成家人看待,这也让他十分上火和着急。
他甚至比白开水本人都要着急!
另一边程悦柠自己难受了一小会儿就调整好了情绪,她冲着肖淮点点头,乖乖巧巧的嗯了一声才又对着沈海清道:
“我知道的,不用担心我,如果不巧遇上了坏人,该担心的人应该是他,碰上我算他倒霉。”
说着她脚步一转朝着病房门走去,“您呀,就在这安安心心的养病吧,别耽误我回去就行哈,走了,我先去换个壶胆一会儿回来。”
调皮地眨了眨眼,急匆匆地扔下一句说的极为欠揍的话然后就一溜烟的跑了,人影都抓不到。
她可还没忘了碎了一个壶胆的事情,今晚就得赶紧弄一个回来,不然他们三个老爷们晚上洗漱都是个问题了。
沈海清看着迅速消失的背影气的牙痒痒,扭头便冲着肖淮道:“你看看她,你也不管管!”
话说的颇像寻常人家的娘跟孩子爹抱怨自家不听话的儿子一般,语毕还没好气的送人一个白眼。
而肖淮不知是被他的话逗笑了还是被他又气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影响了,整个人躺在床上笑的一颤一颤的。
他也不扫兴,故意摆出一副和事佬但又偏心的样子,故作老成的说:“唉,孩子还小,以后我说她嗷,别气了。”
“噗~”
“哈哈哈哈哈!”
一屋子三个男人顿时笑成一片,惹的门外路过的人频频往这边看,一个个的满脸都是不理解。
毕竟刚经历过那样吓人的事情,有几个还能笑的出来,这间病房里面的人也真是心大的很。
要知道,别说笑了,自从出了事以后,医院里那些病情不算严重的几乎都出院了,宁愿在家痊愈的慢一些也死活不肯再在医院住下去了。
而与病房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大相径庭的,是白家在京市的一个比较隐蔽的小院子里。
此时,白老爷子正拄着拐杖一脸严肃的坐在院子中间的一把椅子上,而他的对面,跪着今晚才刚刚见过的白世轮。
“咚!”拐杖用力敲击着地面,混着夜色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的生了满胳膊的鸡皮疙瘩,头皮也跟着一紧,随即麻麻的感觉窜了上来。
“你是真不把我这个老子的话放在心上啊,幸亏我还算了解你,抓你倒也容易。”
老爷子的眼神犀利的很,透露着一股子不容忽视的狠辣。
奈何对面的白世轮根本不看,也完全不在意,他跪着也不老实,一会儿手撑地,一会儿又一屁股坐在双脚上,看的人恨不能用手给他固定住。
这会儿面对着老爷子的愤怒,他又伸出一根食指掏了掏耳朵,眼皮微掀,嘴角也跟着上扬,玩世不恭的样子做的足足的。
“老爷子,不是我不听,我也有难处啊,我又得了个儿子,为了他我也得争一争。”
“你想争什么?”
“你哪来的儿子?!”
白意涵惊讶的已经顾不上别的了,不等白老爷子说完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声。
白世轮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只是对着自己唯一的女儿眼里的神色淡了些许,“儿子能怎么来的,其他女人给你老子我生的呗。”
儿子?其他女人?白意涵气的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眼睛霎那间变的猩红,瞪着对面的人恨不得手里现在就有一把刀子。
他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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