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带着小红,从幽州云霖宫直接传送到了中州,却未立刻返回云霖宫,而是辗转来到了浮离山万丈火渊处,唤出金蟾上人,将小红交给了他。
二人见面,分外惊喜。
金蟾上人想不到王若真的将小红找了回来,高兴得合不拢嘴,并询问王若是否还需要抓几条离火蛇,王若连连摆手,哑然失笑。
告别二位,王若心中念着司空雪,马不停蹄地朝着云霖宫赶回来。
可是也许是近乡情更怯的原因吧,离云霖宫越近,王若心中越是忐忑,反而有些踌躇不决。
就在此时,神识中传来小白的呼唤,王若神色一动,找到一个山头落了下来。
他手指一动,灵兽环中跳出两人,自然就是白梦天和小白。
二人出来之后,见四下无人,白梦天忽然双膝一跪,拉着小白在身后同样跪下,还没开口,脸色已经涨得通红。
“怎么了?”
王若心头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一咬嘴唇,沉声问道。
“主人,我白梦天老来得子,视若珍宝,只是想不到蜃健将他们全部偷出来,如今只剩下小白一人存活于世。”
“我这么多年妻离子散,在外面苦苦寻觅,好在天可怜见,让我们父子团圆。”
“只是如今我父子二人皆成为主人灵兽,我心中实在不忍心,让我白家唯一后人不得自由。”
“所以,请主人饶恕我口出狂言之罪,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赴汤蹈火,换取小白自由之身,为我白家留后,不知主人是否应允?”
白梦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看起来很是伤心,也不敢抬起头来,只能伏地哀求,浑身颤抖。
王若双眼一眯,脸色冷若冰霜,不悦地说道:
“你们二人都是我的灵兽,本来就该做牛做马,难道就凭你这几滴眼泪,就想打动于我,难道没想过,我若是发怒起来,让你二人瞬间灰飞烟灭,还提什么白家留后之说?”
王若想不到白梦天这么执着于血脉传承,扭头看了一下小白,发现他也是满脸通红,主动跟着跪在白梦天的后面,这不禁让王若心中,有了一个疙瘩。
看来父子二人在灵兽环中待了一段时间,真的逃不脱血浓于水的亲情,感情日剧升温,如今小白都站在白梦天的那一边了。
“主人恕罪,小的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果肯放小白走的话,我一定真心臣服,绝无二话!”
白梦天见王若发怒,心中大惧,但是为了白家的血脉延续,他还是硬着头皮,在不断的磕头声中,颤颤巍巍地说道。
“哼,看来你还不是真心服我,行,那我便给你施加血咒之术,便可让小白离去,你可愿意?”
王若不屑地看着白梦天,忽然脸色一狞,邪恶的笑道。
“血咒之术,那万万不可?”
小白一直哑口无言,此刻却忍不住叫了起来,脸上现出惶恐之色。
要知道这血咒之术,可是对修仙者的灵兽最为严酷的约束之法。
一旦此术施展成功,灵兽识海和丹田之内,便多了修仙者的一道血之符咒,生死全在别人一念之间。
而且施法者还可以任意催动神念,指挥灵兽的行动,必要时施展暴血咒,可让灵兽以消耗本源之力为代价,激发自身潜能,增强自身实力,同时也会快速消耗自己的生命。
这些都还没完,一旦灵兽身死,主人还可以将其身体制作成血傀儡,继续为他服务。
即便身体残缺破碎,其神魂也被拘役在血之符咒之中,没有主人同意,是不可能投入轮回之地的。
所以一旦施加血咒之术,白梦天的一切,就不再是他自己的了。
此术霸道至极,但必须有人心甘情愿献出身体和灵魂,否则也是无法施展成功的。
想不到王若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急得小白团团转。
白梦天也是脸色瞬间苍白,却在下一秒银牙一咬,以头磕地,决然说道:“多谢主人成全,我白梦天愿意接受血咒之术。”
“不,不行,这绝对不可以!”
小白忍不住跳起来,想要将父亲拉起来,却发现他倔强地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咦,你居然答应了,好吧,既然如此,我便可以放小白自由了。”
王若脸上现出一丝钦佩,悠然说道。
“多谢主人!”
白梦天惨然一笑,赶紧推了小白一把。
“不,主人,我不走,要走就让我父亲走,我来接受这血咒之术。我父亲他年纪大了,说话糊涂,主人,让我来吧,我的修为更高一些,能够为你提供更多的助力!”
小白一下子泪流满面,再次跪下,不停地哀求,居然想调换条件,让王若放了白梦天。
“小白,你给我住口,你可是我白家唯一的血脉,我辛辛苦苦寻你这么多年,难道就是要这样一个结果么?我意已决,你无须多言!”
白梦天突然伸手,朝着小白身上点了一下,小白立刻瘫软在地,无法言语,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泪水哗啦啦的流下来。
“你干什么?我一向最为公平,你不让小白说话,岂不是剥夺了他选择的权利?”
王若脸色一沉,单手一拂,将小白身上的穴道解开,同时嘴角一翘,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嘿嘿说道:
“这样吧,你们二人也别再我面前演什么苦肉计了,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反正两个人必须留下一个,而且还要接受血咒之术。”
“这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否则就凭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灵兽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的。”
说完转身过去,走到一棵松树下,盘腿坐了下来,双目一闭,打算让二人商量出一个结果,再来告诉他的样子。
白梦天一愣,随即喜上眉梢。
既然王若答应可以放走一人,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此刻必须抓住这个绝佳的机会。
于是他赶紧一把抓住小白,口中秘密传音起来。
只见二人脸色变化不定,嘴唇不停颤动,似乎争论极为激烈的样子。
王若在远处眼睛依旧紧闭,但嘴角却不知不觉浮现一丝笑意。
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王若一跃而起,脸上再次冰冷起来,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们两个商量好了没有,再争论不休的话,就一个都别想走了!”
白梦天见状,立刻一把按住小白的手,同时高声说道:
“我们已经说好了,由我接受血咒,继续留在主人身边为您服务,小白则放他离去吧!”
小白闻言,浑身一抖,可是这次在父亲严厉的眼神制止下,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现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哼,小白,你当真要离我而去,你可知他虽然生了你,我却从小将你养大,要知道,生我者断指可报,养我者无以为报,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当真要离开么?”
王若双目像是两道利刃,露出森森寒意,直接盯着小白,严肃地说道。
“主人,我根本不想。。。”
话音未落,小白的双手便被白梦天使劲一捏,话语戛然而止。
无奈之下,只好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好好好!我早就知道,你有离我而去的一天,既如此,今日便了结了这段情缘,放你归去吧!”
王若忍不住仰天长啸,胸中似有无数闷气一泄而空,语气也有悲凉之意。
随即单手一抓,将小白凭空摄在空中,同时单手一用力,从其额头处勾出一滴鲜血,没入掌心消失不见。
“好了,我已经将灵兽印记收回,从此时开始,你已经是自由之身了,赶紧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王若长长叹了一口气,一个转身,神情悲伤,不再看对方一眼。
“主人,小白无以为报,只能再给您磕几个头了!”
听到背后传来咚咚咚的磕头之声,王若眼中一片湿润,却还是没有回头,泰然受之。
小白见王若没有再转过来看自己一眼,心中痛苦。
在白梦天不断的急切催促之下,他无奈地起身,双目无神,独自一人朝着远方走去,竟似乎连驾驭遁光的力气,也没有了。
是啊,他从小一直就在王若身边长大,凡事都有王若做主。
如今一个人要面对这苍茫世界,反而不知道要去往何处,心中一时间迷茫至极。
王若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还像一个孩子的小白,脸上也露出不舍之意。
不过二人既然缘分已尽,就此别离,也算是长痛不如短痛了。
自从上次白梦天找到小白,他心中便早有预感,如今果然坏事降临。
看来自己只有放其离去了,毕竟一个人不想真心待在自己身边,强留下来,也只会适得其反。
“你怎么还不走,难道忍心小白一个人闯荡江湖?”
沉吟一下,王若忽然略微嫌弃地瞄了呆若木鸡的白梦天一眼,有些责怪。
“什么?”
“什么?”
两个不可思议的声音同时响起。
原本宛如行尸走肉的白梦天,和丢了魂一样的小白,惊呼起来。
小白立刻转身过来,张大嘴巴,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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