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芬早想好了,得到美容秘方的之后,头件事就是把自己美成个仙女。
刘二柱依着纸上的方子去了县城抓药,药房的人问这方子治疗什么病,谁开的方子,他支支吾吾含糊了过去。
药开出,依着方子上的要求打成粉沫,刘二柱赶往家中。
夫妻二人兴奋地将一大袋子药粉放在炕上,王翠芬洗好了脸准备涂上药粉。
“方子上说要掺些面粉,不然粘不住的,还说要将药粉泡上一个小时,你心急什么,反正方子是咱们的,以后有你用的。”
刘二柱立了大功,说话也硬气不少,躺在炕上抽着烟美滋滋地瞅着王翠芬。
“二柱,你说,这方子乔荞那丑货是不是藏了真迹?我看这纸分明是娃们写大楷的本子上撕下来的,还有这字迹——你看看,象不象没练过毛笔字的人写的?”
王翠芬心思缜密,手里捧着祖传秘方翻来覆去。
刘二柱心里不高兴了。
“管她留不留真迹,重要的是我二闺女说她娘就依照这方子开的药,她敢收我买的自行车,还能骗我不成——我可是她亲爹!”
刘二柱的话也有道理,王翠芬将草药粉泡在杯子中不断搅拌,不时用鼻子闻闻,她想像着美起来的自己,陶醉得情不自禁哼起了小调。
一个多小时过去,再一个小时过去。
天都黑了,王大强和三个弟弟等啊等,就是没有看到娘进厨房做饭。
他们饿得挨不住,进去拿了几个馍就着白开水吃。
终于,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刘二柱帮着老婆一点一点剥下脸上的药渣子,亲自端来洗脸水放在她的面前。
一盆水下去,他看到王翠芬的脸似乎没起什么变化。
白倒是白了些,嫩倒是嫩了点。
可是比起丑婆娘上次做过的美容美白,效果甚微。
——要是肯定点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王翠芬瞅着镜子中的自己呼吸急促起来。
“把灯给我撑高一点——哎呀,离镜子近点——你能不能靠后,挡着光了”
她大呼小叫训斥着刘二柱,反复在镜子中察看自己的脸。
可惜,她的脸还是那张脸,她看不到想要的结果。
“吃了狗屎的东西,居然敢骗老娘,什么祖传秘方,明明是他娘的假货!”
王翠芬爆发了,掏出写着秘方的纸就要撕。
刘二柱一把夺了下来,这可是他用一辆崭新的永久自行车换来的!
要是撕了,便什么也没落下。
“肯定是你没有掌握好技巧和方法,或者时间不够,药粉说不定放得太少。”
刘二柱安慰老婆。
他对祖传秘方抱着巨大的期望,已经做了成为有钱人的准备。
王翠芬一屁股坐在炕上,想起丑婆娘给自己脸上涂的可是一层黏哒哒的浆糊,好像没有什么药味。
并且让她睡一觉第二天才洗掉。
而这方子上写的是掺一些面粉,涂上四十多分钟直接除掉。
味道不对,时间也不对。
丑婆娘弄的什么鬼,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王翠芬颓然靠在墙上,心里给自己打气——要不,再试试,涂上这东西,明天再洗。
唤过刘二柱替自己重新操作,忍着咕咕叫的肚子,两口子折腾到半夜才躺下。
心里一直祈祷,但愿明天醒来自己已是年轻貌美的仙女。
星期日,天刚亮。
刘家一帮闺女轮流在门前的麦场上学骑自行车。
乔荞纳着鞋底坐在大门口看着闺女们嬉笑一片,心想年轻真好,一个女人有这样五个女儿,应当一生幸福。
做母亲的感觉真好。
凭着原身的记忆她学做一切农活,针线活也得心应手。
看来原身并不笨,人们以为她丑陋,忽略了她身上也有自己的闪光点。
陈白花嘴里啃着半个苹果出现在麦场西面的核桃树下,树上掉光了叶子,衬着一身花衣的陈白花倒也风景别致。
两人不说话,眼睛里分明闪过刀光剑影。
被牛车压坏的自行车拉到城里修了一下,花去了陈白花六十四块钱。
她把所有的账都记在乔荞身上——不光是钱,还有她受的气。
她本来想大闹一场,刘小柱提醒了她:别惹急二嫂这个丑婆娘,她要是捅到乡上去,偷土豆的事连同她诬告的事都会一并曝光。
只好忍气吞声作罢。
想不到丑婆娘都能买自行车了,她一个寡妇,日子过得成了大李庄的尖子户,陈白花一想到这些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
要是丑婆娘再美一些,岂不成了枫城平原上的另一道风景!
她啃着苹果,尝不到甘甜,唯有酸涩在心头。
“招弟,小心——快捏刹车——快呀!——”
刘梅英看到二妹骑着车子失了控,直直朝着麦场西边疾驰而去。
刘招弟长到十五岁第一次骑自行车,刚上手才几分钟,手忙脚乱中车子已飙出麦场。
只要陈白花伸一下手,就可以拦下自行车。
她反而轻巧地躲在了核桃树后。
车子跳出一个水沟,冲上通往村中心的小路,小路蜿蜒下倾,自行车加快了速度。
小路上有邻居家的孩子们在嬉玩!
刘招弟吓得花容失色,索性闭眼——
眼看要撞上一个蹒跚学步的娃儿,千钧之际,一个女人扑上来护住了小娃的身子!
等乔荞和刘梅英一帮人跑下来,那女人倒在地上脸面流血,她怀中的娃儿安然无恙,只是受了惊吓,哭得撕心裂肺如同丢了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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