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明的态度让张凤女很生气。
她看着李光明新购了锅灶,在砖厂的办公室做饭烧菜,自打成亲后,二十多天都没有回家过夜了。
乔丽丽是新娶进门儿的媳妇,要是让村里人知道,如何是好!
张凤女打发乔丽丽去过砖厂一次,傍晚时分,她敲门进去,李光明板着脸不看她。
乔丽丽帮他收拾屋子,准备端了脏衣服去洗。
李光明开口说道:“我的衣服我自己洗,别累着你!”
口气冰冷而坚决,乔丽丽不得不放下脸盆。
她没有走的意思,铺好床坐在床头,李光明在外面的桌旁坐着抽烟,看看天色不早,对她说道:“你回去吧,反正你有身孕,也做不了什么。”
乔丽丽听了脸色煞白,他当自己玩意儿一般,摔脸色还不够,拿这样的话侮辱自己。
乔丽丽一声不响离去,架不住婆婆的劝导,隔几天又来,李光明没有留她过夜的半点意思。
乔丽丽最后一次从砖厂回到家,一脸沮丧和失落。
张凤女坐不住了。
她骑了自行车,不顾崔长耿拦阻,风风火火赶到砖厂。
进门直奔李光明的办公室。
李光明正吃着一碟花生米,喝着小酒看着电视。
“你打算这样一直对人家吗?她是你媳妇!不是你娶回家就不想要的东西!”
张凤女站在门口,克制着怒气,声音已颤抖起来。
“她不是怀孕了吗,需要休息,有错吗?”
李光明平静回答,不看张凤女一眼。
张凤女冲上前,啪一下盖上了酒瓶子,吼道:“走,现在就给我回家去!”
李光明抬起了头,盯着娘看了半天。
“娘,你能不能让我安静呆一阵子,你一心想着你自己心里的快乐,嫁了姓崔的,又逼着我娶了乔丽丽,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的感受?”
“什么?我逼你娶了乔丽丽?你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你睡大了她的肚子,自己做出这样的丑事不得不娶她,还怨我,亏你是个男人,娶了人家不理不睬,要是让外人知道,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张凤女冷笑着说完,抓起李光明的胳膊,今晚无论如何,她都要把李光明带回家。
“你要干嘛?别逼我!”
李光明想要挣脱,无奈娘的手死死抓着他不放。
他后退着,顺手拿起了酒瓶子。
“咋的,你还敢打我不成?”张凤女逼视着他的眼睛。
“啪——”李光明将酒瓶摔碎在茶几上,手里握着半截碎酒瓶。
“你再逼我我就扎进我脖子!”李光明一脸视死如归。
张凤女被吓住了。
她没有想到李光明还有这样的骨气。
她松开了手,冷笑道:“你自己看着办吧,乔丽丽可不是省油灯,你要长时间这样对人家,小心她给戴绿帽子!”
说完转身离开。
办公室门震得墙上的镜子掉了下来,摔得四分五裂。
李光明走过去,看着碎裂的镜子映出他的脸——许多张脸交叠辉映,他看不清真实的自己。
而痛苦却如此锋利,切割着他的心房,让他无处安放自己的心事。
他得认真想一想,该如何面对他的妻子乔丽丽。
娘说得对,这样长期冷待她可不是办法,万一乔丽丽做出越轨的事,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乔丽丽能主动爬上他的床,难保不会主动勾搭别的男人。
作为李全富的长子、红星砖瓦厂的新掌柜,李光明觉得名声至关重要。
说穿了,他害怕乔丽丽给自己戴上绿帽子。
好几天没有看到李忠了,乔丽丽在夜里锁紧房门,耳朵比猫还灵敏。
她相信,李忠暂时不会打扰她,但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得快些想个法子摆脱这个祸害。
坐在炕上扎了几针鞋垫,看看手表时间不早,刚要躺下,听到大门响了一下。
——有人在敲门!
她跳下炕,顺手拿起了门背后的火钳子。
“谁?”乔丽丽立在大门口问道。
“我,丽丽,开门。”
是崔长耿的声音,这么晚,他来做什么?
门打开,乔丽丽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出来的急,衣服都没有穿好,头发蓬松披在肩上,眼睛不好意思看崔长耿。
“爹,你来有事吗?是不是忘啥东西了”
她觉得奇怪,崔长耿不是和张凤女吃过晚饭一起离开去他家了吗。
“没有忘啥东西,你娘去河滩你姑妈家了,说要捯饬一下脸,我本来要去接她,想着你一个人在家,不放心,过来看看你。”
崔长耿边说边自顾自走进了乔丽丽的房间。
乔丽丽想了想,锁上了大门。
要是让别人撞见崔长耿夜里来这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灯下,崔长耿坐在了椅子上,抽着烟望着乔丽丽。
没有打扮的乔丽丽更加惊艳,慵懒的样子让人爱不释手,粉白的肌肤像刚盛开的花瓣。
崔长耿的喉结动了好几下。
“爹,时候不早了,你喝口水回去吧,我娘说不定回你那边了,要是看到你不在,会着急的。”
这是提醒也是警示。
乔丽丽何尝不明白崔长耿的心思,他看自己的目光着有着兽的贪婪和情yu。
崔长耿去接水杯,他的手很大,盖在了乔丽丽的手上。
“没事,我一会就回去,我给她说了,去村长家串门了。”
他说着话,眼睛粘在乔丽丽的脸上。
手没有挪开,装着握着茶杯。
乔丽丽感觉到了灼热和滚烫,一半来自水杯,一半来自崔长耿的手掌。
她抽开了双手,后退几步,低声说道:“你还是快回吧,让别人知道不好。”
崔长耿笑了一下,喝了口水,站起了身子。
他不想急于求成,何况乔丽丽身怀有孕。
李光明冷置着她,一朵娇花开在这偌大的院中,一个人要面对漫长的夜晚——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开门之际又转过身来,脸上有着关切也有着不舍。
走过去,他抚摸了一下乔丽丽的脸庞,轻声说道:“晚上锁好门,有我在,别怕啊。”
乔丽丽没有抬头,她不明白这是长辈的关心还是一个男人别有用心的叮嘱。
她不想得罪崔长耿,他是张凤女的男人,她看得清张凤女对他百依百顺。
要想在这个家站稳脚,李光明是靠不住的。
乔丽丽必须依靠更牢实的大树。
崔长耿走出院子,乔丽丽锁上了门。
而她不知道,今晚李光明刚好回来,敲门之际听到了屋子里的说话声。
崔长耿也不知道,当他走出巷子,李光明就隐在一棵老核桃的树后。
“果然家贼难防,我倒要看看,他们要走到哪一步!”
李 光明的嘴角浮起冷笑,他折转身子,向砖瓦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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