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丽丽认真洗完澡,来到堂屋打发李忠娘回了家。
她瞅了一眼睡在炕上的张凤女,看她闭着眼睛,嘴唇却发出含糊的言语。
“白让你活这么久了,命根还真牢啊,命再牢,也在我的手掌心里,等我一个个收拾完他们,用不着你躺炕上给我顶这个虚名,我送你上西天,去见我那可怜的老公公!”
乔丽丽梳着湿漉漉的头发,嘴里骂着炕上的婆婆。
看看天黑,她熄了堂屋里的灯,出了屋把院门虚掩上,她知道崔长耿会在夜深人静时分到来。
今晚,乔丽丽不得不破釜沉舟,拿自己赌一把。
眼见着她会输,也眼见着她会引来风波,但若不拿自己作筏子,怎么会收服打败崔长耿这样的人物。
再要这样磨叽下去,留着崔长耿,等他摆布了李忠,下一个就是她乔丽丽。
她进了自己的屋子,给脸上匀上香粉,再换上一件干净的衬衣。
衬衣粉底白花,在屋里昏黄的灯下有着明艳的色调。
她拿着一双鞋垫扎了几针,最后因为心不在焉扎伤了手指,只好扔在了炕头。
看看表,十点不到,院门准时响了一下。
随即听到了闩门的声音。
崔长耿穿着干净的白衬衣,肩上披着藏青色的中山装,进了门一把抱住了乔丽丽。
“可想死我了,小心肝”
“看把你急的,才几天就这样猴急火燎的,你也不去看看我婆婆,我看你呀,早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净了,真是负了她的一片真心意!”
乔丽丽娇滴滴地嗔怒道,伸手推开崔长耿,揪着他的耳朵让他坐在了椅子上。
“丽丽,时间不早了——”
他真有点着急,光看乔丽丽这一身清凉的装扮,散发出的淡淡香味,崔长耿都有点把持不住自己。
“我想去外面,天热,屋里闷得慌,你陪我去庄稼地里走走。’
乔丽丽的眼中荡着春波。
崔长耿一下子兴奋起来,夏夜的庄稼地,小麦都已抽穗,高粱已经拔节,玉米都长半人高了。
他和乔丽丽又不是没有到过庄稼地。
想着都让他浑身燥热。
“这主意不错,我陪你出去,家里她睡在堂屋,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崔长耿说的是真心话,这是李光明的家,张凤女可是跟他领了证的夫妻。
“我先出去,在村东头大柳树下等你。”
乔丽丽嫣然一笑,拿起一件外衣就跑出了屋子。
月光稀薄,乔丽丽站在了柳树下。
前面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后面是她熟悉的村子。
没过几分钟,崔长耿已跟了上来,他挽着乔丽丽的腰,两人走向田间深处。
风吹了过来,有些凉意,风里藏着雨来的湿气,夹杂着尘土的味道。
乔丽丽发出了轻微的喊叫
崔长耿听到了响动,他的头正好伏在了庄稼地里。
“有野猪,今年好像很多呢。”
他边脱衣服边对乔丽丽说道。
乔丽丽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就在这一瞬间,几道手电筒亮了起来,光束刺得睁不开眼睛,却听到村长大声吼道:“日了鬼了,还真是什么缺德事都做得出来!”
他挥了一下手,几个男人冲上前,一把拉起了崔长耿,不顾他的挣扎和喊叫几下子就绑住了他。
“村长,他逼着我嫂子好几次了,扬言要是不从他就杀了我婶娘,今晚可让咱们逮住了!”
是李忠的声音。
他的话平静而阴冷,在黑暗中一个字一个字射过来,崔长耿觉得自己的胸口都被击穿了。
怎么回事?李忠怎么会知道他和乔丽丽来这个地方?
他的脑子快速转动着,身上的麻绳勒疼了他的肌肉,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而他心底的恐惧却蔓延了全身。
“丽丽,你说,到底咋回事?”
村长不得不出面主持公道。
既然李忠前来报告说崔长耿对乔丽丽图谋不轨,已经胁迫已久,他起初不相信,也懒得管这样乌七八糟的闲事,架不住李忠软硬求告,又拿着两斤好酒。
村长只好答应下来。
现在,乔丽丽半卧在麦田里。
她在哭,开始是啜泣,最后是嚎啕。
这已经足够了。
村子里的人已然明白这里即将发生什么,或者已经发生过什么。
人人都从心里生出感叹:多亏来得即时,发现了崔长耿这个禽兽的暴行。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可是有背人伦的事啊,传出去,大李庄的父老乡亲哪个不蒙羞?哪个有脸面对村外的人?
“你他娘的还是个人吗?”
村长走到了崔长耿的面前,在手电筒的映照下,他看到崔长耿那张英俊的脸,此刻泛起了青白。
他必须拿出村长的样子,给这个禽兽给点儆醒和惩罚。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崔长耿的脸上。
他听到村长吼道:“给我把这畜生抓回去,吊在牛圈里,关上他三天三夜,看他还有多大的能耐乱搞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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