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黑之前,姚海军开着矿上的那辆旧卡车到了周府县城。
他一路叼着烟哼着小曲,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兴海煤矿是他爹留下的家产,连同周府的几间房产全落在了罗椿春手上。
如今靠着羊万福运筹帷幄他和姚海亮回到了煤矿上,还没来得及施展手脚姚海亮已断了一条腿子。
目前只能靠他的本事将姚家失去的一切夺回来,姚海军一想到自己肩上的重任心里发笑起来: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象罗椿春这样出身卑微的女子,年纪轻轻守了寡,凭着运气得来的财富和地位岂能长久?还不是即将成为自己的女人!
一想到今晚要与罗椿春共度良宵,姚海军的心里荡漾着幸福的涟漪。
将卡车停在一个隐蔽的公路旁,姚海军跳下驾驶室,他先是去了一个小卖铺买了一包好烟一斤好酒,再转过一条街买了半斤猪头肉,想着罗椿春是女流之辈,他特意买了几个苹果和一包瓜子。
夜慕降临,周府城华灯初上,姚海军行在春雨浸湿的小巷中,脚步轻盈得象当年娶亲时一样。
咣,咣,咣。
他敲门,门吱呀打开,罗椿春的脸映在稀薄的灯光里,她柔声说道:“雨下大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看你说的,下刀子我也会来,这点雨算什么,快进屋,小心冻着。”
姚海军想要伸出手去拉她,罗椿春躲开。
“我锁门,你先进屋去。”
她关上门深呼吸一下,走进屋里,看姚海军已伸长腿坐在了沙发上,锅一样的大肚子起伏不定。
“快过来坐下,陪我吃点喝点。”他指指桌上买来的东西,一脸的谄笑。
罗椿春坐定,沉着气将酒打开,将肉摆盘里,又将炉中炭火烧旺,这才举杯向着姚海军说道:“这杯我敬你,海亮的事你出了大力,我替海亮谢你。”
她先干为敬,姚海军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酒过三杯,姚海军的脸红如猪肝,他放肆起来,抓过罗椿春的手说:“你坐过来,家里就我两个,拘束啥?咱俩喝个交杯酒才对!”
罗棒春掐了一把他的手背,娇笑道:“没见过你这样不孝的儿子,老子死了还没过一年,小心他阴魂不散来找你。”
说得姚海军哈哈大笑,他就喜欢看罗椿春娇嗔生气的样子,眉眼里透着与往日全然不同的风情。
“放心,他没脸来找我,他活着时舍不得把煤矿交给我,死了把姚家的全部家产交给了你,天下哪有他这样不近情理的老子,我能送他入土都算高风亮节了!”
提到姚麻子,姚海军的脸上浮起不屑和轻蔑,罗椿春话锋一转,嗔道:“你是恨你爹呢还是恨我呢?姚家的家产全留给了我,现在我人都成你的了,你这话听着让人寒心。”
她挣脱开姚海军的手坐在了另一边,姚海军说错了话,情知失态,连忙赔着笑坐过去,拉着罗椿春的手说:“我哪敢恨你,我是心疼你,跟着老东西没享一天福,从今往后,我一定会疼你。”
说着一张臭嘴已向罗椿春的脸压过来,她躲闪不及被啄了一下,压着胸里的恼怒推开姚海军,顺手端起酒杯递到他嘴边,揪着他的耳朵笑道:“胆真大,酒没喝几口,你倒是醉糊涂了。”
姚海军的脸涨得越发酱紫,眼睛里的狂喜几近满溢,美人如花近在眼前,伸手即可摘折,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一时间精神抖擞喝起酒来,嘴里吹嘘着他年轻时候如何神勇风光,专捡有趣的事说给乔荞听,不忘手在她身上乱摸。
罗椿春强忍着,等着床头的电话铃响。
墙上的钟响了八下之后,姚海军正好去了趟茅厕走了进来,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响起,罗椿春抱怨道:“自从装了电话烦人得很,动不动就有人打电话,早知这样还不如不装。”
她拿起电话,突然就堆上了笑脸,声音变得客气而温柔,姚海军竖着耳朵细听,对话是这样的——
“哎呀,张局长,我怎么能不来呢,你请我吃饭是天大的面子,我要不来怎么对得起你对我的关照,只是我家里刚来了人——是自己家人,我家老头的大儿子,姚海军——你知道啊,要不我把他也带过来你们见见,他是我们兴海煤矿的副矿长,给你敬杯酒也是理所应当的”
听上去那边的张局长好象并不乐意要见姚海军,但架不住罗椿春的娇笑和软语,他同意了,罗椿春挂断电话,转声对姚海军说道:“我们得出去一下,不去不行,矿务局的张局长约我几次了,非要请我吃顿饭一起坐会,咱这矿上杂七杂八的事全仰仗他照顾,这位爷可得罪不起。”
姚海军愣了半天,好好的兴致被泼了一盆凉水,眼看着要和罗椿春喝交杯酒了,没想到张局长的一个电话把好事给搅黄了。
上次是姚海亮出事,这回又是张局长邀请罗椿春。还真应了那句话——好事多磨啊!
“你到底去不去?我给人家说好了,你现在是兴海煤矿的副矿长,不去能行吗?又不是不回来。”
罗椿春已穿上了外衣,她特意在化妆镜前抹上了口红扑了一层薄粉,灯光下她如一朵玉兰初绽。
“好吧,说好了,陪他一会儿咱们就回来,你看这酒才喝了一半。”
姚海军意犹未尽地上前搂了一下罗椿春,对于张局长的邀请他不敢怠慢,现在他的身份不同了,能结识这样的大人物,可是为自己的将来打基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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