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
幽静的庭院中,一名老人伫立在石桌前,静静地凝视着石桌上的棋子。
这盘棋,尚未下完。
胜负,难分伯仲。
棋面上僵持不下的局势,令他眉头紧蹙,面容极为凝重。
四周,一队护卫静守在旁。
“不好了,家主,不好了”
一名下人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
“何事这般惊慌?”
老者面露不悦,说道。
他便是徐家家主徐苍洋,徐子墨的爷爷,正全神贯注于棋盘之上,不愿被外界所扰。
“家主,子墨少爷他魂牌碎碎了”
下人结结巴巴地说道,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徐苍洋的手瞬间用力,手中的棋子被捏得粉碎。
他突然老泪纵横,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悲伤。
头上,霜白之色又增添了几分。
“谁干的?”
徐苍洋眼中的悲伤逐渐被愤怒所取代。
下人噤若寒蝉。
“子峰的魂牌如何?”
他面色阴沉得可怕。
“子峰少爷的魂牌安然无恙!”
“死卫马上派人前往镇魔境,给我找到子墨的尸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快去!!”
他低声怒吼,犹如凶兽咆哮。
一旁的侍卫第一次看到家主流露出如此神态,其他孙子死亡,也未曾让他这般。
当即一人转身跑了出去。
徐苍洋接着说道:“给我查,凡是之前与墨儿结仇的,一律诛杀。”
“是!”
又一名侍卫走出,领命而去。
符文上的灼烧感仅仅持续了十几个呼吸的工夫,可玄净却感觉仿若熬过了好几个时辰般煎熬。
当灼烧感消失之后,在他的手心处,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圆形花纹显现出来。
它残缺得极为厉害,似乎仅仅只有极少一部分的纹路。
“和尚,这符文具备什么特殊的能力吗?”
秋叶宣望着玄净手心上的符文,满心羡慕。
“这符文似乎具有感应的能力,不过残缺得太过严重了。”玄净一脸困惑地道:“只有个模模糊糊指引方向的作用,在这通道内,毫无用处。”
“可惜了,没什么作用。”
秋叶宣摇了摇头,惋惜地说道。
元荒说道:“未必如此,这应当是一枚符文碎片,倘若收集齐全了,说不定,和尚会凭借这符文,拥有探查环境的能力。”
“是吗?”秋叶宣低头思索片刻,道:“那咱们试着收集这些符文,反正距离顶端,还有极远的距离。”
元荒与东方水月点头表示认可。
玄净推演灵技的能力他们是见识过的,虽说并非百分百灵验,但准确率高的时候,能达到五五之数,也是极为恐怖的。
有这独腿公鸡在,他们寻宝,似乎少走了许多弯路,每每都是径直穿过机关陷阱,抵达符文碎片所在之处。
有伤势也不怕,他们手中拥有大量资源,伤势自然痊愈得很快。
当然,收获也是颇为丰厚。
东方水月积攒了几个符文碎片后,便获得了一个加速手腕翻转的能力。
月雅琳积攒出了一个血煞箭芒的能力,能够百步穿杨,且具备箭芒飞溅之能。
其箭芒锋利至极,极大地增强了她的攻击力。
玄净手心上的那个符文进展却很缓慢,从通道内得到的符文碎片比几人得到的总和还要多。
再加上,在独腿公鸡的带领下,寻到几个修士手心上同样有此类符文的修士,将其击杀之后,从其身上获取的一些碎片。
他竟然只收集到了九分之一多一点。
秋叶宣没有得到完整的符文能力。
每个符文碎片他都伸手尝试,得到了大量的符文碎片。
可一个完整的都没有,瞧着东方水月和月雅琳的符文能力,令他一阵眼热。
元荒最为无奈,他一个符文碎片都未曾得到。
每个符文碎片都排斥他,无法入体。
或者说,他手上的引符与这些符文碎片相冲,有一种排斥之力阻碍着它们靠近。
他发现,这些符文碎片都不排斥金色引符,唯独他那黑色引符除外。
月雅琳这个土生土长之人,对符文碎片更是具有亲和力,符合她的符文碎片,都无需她伸手去触摸,直接飞进她的体内。
而在这个过程中,煞魔灵似乎愈发变得嗜血起来,每每战斗,就算元荒等人不出手,也不会有任何活口留存。
“到顶了?”
望着前方柱顶的边缘,秋叶宣的心情颇为失落。
“是啊,没路了,去会一会那对母女吧。”
元荒也有些失落,秋叶宣还收获了大量的符文碎片,尚有机会补全符文。
可他自己却一个符文碎片都未得到,机会甚是渺茫。
\"或许,我们可以返回去,再仔细搜寻一番?\"
秋叶宣提议,眼中闪烁着不甘。
\"不必,当务之急是摧毁这石柱!\"
元荒神色淡然,体内血气翻涌,身形一闪,已率先跃至石柱之巅。
顶端景象迥异,非但未如柱身般无限延展,反似一方数百丈宽阔的竞技场。
中央矗立着四座石台,孤零零地置于空旷之中,四周静谧无声,唯有他们一行人的呼吸与心跳。
正当众人谨慎地环顾四周,戒备四周可能潜藏的危险时,秋叶宣的惊呼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份沉寂。
\"符文!完整的符文!\"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于中央。
只见每一座石台上,都悬浮着一枚绚烂夺目、灵韵流转的符文,它们完整无缺,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这些符文,我要定了!\"
秋叶宣眼中闪过一抹狂热,身形爆射而出,直奔石台而去。
元荒的警告虽及时响起,却已无力阻止。
就在秋叶宣指尖即将触碰到符文之际,周遭景象骤变
\"该死\"
秋叶宣心中暗骂,方才对符文的渴望让他放松了警惕,未曾料到这竟是精心布置的陷阱。
\"噗嗤\"
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他仓促的后撤终究慢了一步
骨刺虽未直击心脉,却深深刺入了胸膛,疼痛瞬间蔓延开来。
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撕裂,一切景象支离破碎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侵袭鼻腔,令人作呕。
几人定睛一看。
前方仅余一座石台孤零零地矗立,其上镶嵌着一颗血红色珠子,散发着妖异而诱人的光芒。
环视四周,地面遍布着迅速腐烂的尸骸,它们似乎刚踏入这石柱不久,衣袍都是外界独有的,却已面目全非,诡异至极。
而那幕后黑手,竟是一位外来少年,眉心烙印着鲜红的印记,身后还簇拥着十数名同伙。
见秋叶宣未立即毙命,几人再次蠢蠢欲动,向他逼近。
秋叶宣心中一凛,伤势已让他力不从心。
正当绝望之际,月雅琳的及时支援如同天籁之音。
箭矢破空,凌厉的箭芒将敌人逼退了几步,几缕余波甚至不慎划破了秋叶宣的脸庞。
这时,元荒赶到,一把将秋叶宣从骨刺上拽了下来,顺势甩至安全地带。
他头也不回的喊道:“速速恢复!”
言罢,他挺身而出,独自拦住敌人。
秋叶宣不敢耽搁,迅速躲至一旁,疯狂吞噬着随身携带的恢复资源,竭力修补着受损的身体。
“我的好妹妹,多年不见,这一重逢你就给我送上了血祭品,杀了你们正好凑足数量!”
一位年轻女子,身姿曼妙如蛇,轻盈地自人群中步出,其母,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紧随其后。
两人面纱轻覆,却难掩其倾城之姿与诱人曲线,足以令旁观的男子心旌摇曳。
“母亲的仇,是时候清算了。”月雅琳银牙暗咬,字字铿锵。
“呵,看来真是翅膀硬了,连说话的语气都透着锋利。”
月惜轻笑,笑声中却藏着几分讽刺。
蓦地,一阵风乍起,轻纱飘飞,不经意间将母女二人的面容展露无遗。
她们的面容颇为姣美,然而脸上却有着一层淡淡的灰色绒毛,这破坏了原本应有的无瑕之美,徒增了几分异样的韵味。
“那月战的口味竟如此之重?究竟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玄净看着月雅琳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便知晓,眼前的二人乃是娥梓琪母女。
“臭和尚,嘴巴放干净些,待会儿放血时,别弄脏了我的血池。”
娥梓琪怒喝道。
血池?
元荒心神剧震,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穿透了前方的人群。
只见一枚血红欲滴的珠子,恍若幽空中漂浮的诡异水球,缓缓旋转,释放出一股清香。
其周围,细若游丝的血线交织成网,贪婪地汲取着石台上凹槽内残留的每一滴血液。
珠内,尚余一丝空隙。
而那些散落在四周的尸体,更是触目惊心。
它们仿佛被某种力量抽空了所有血液,仅余干瘪的躯壳和高度腐烂的痕迹,昭示着某种残忍至极的提炼之术。
“这……究竟是怎样的仪式?”
元荒心中疑云密布,眉头紧锁。
他深知,一旦那血珠充盈,必将引发难以预料的变故,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悬于头顶的利剑。
于是,他高声喊道:“雅琳,瞄准那血珠,务必将其击碎!”
月雅琳闻言,将仇恨的目光从月惜母女身上移开,视线落至血珠子上。
弓弦瞬间紧绷如满月,箭矢犹如流星般划破长空,携着破风之声,直直指向血珠。
“小贱人,你敢”
娥梓琪见此情形,怒发冲冠,她挥动手臂,借助血契之力,驱使着手下们组成一道血肉之盾,决意护住血珠。
若不是拿下这里的控制权后,还需要有人来护卫她们的安全,否则,她早就将这血奴血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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