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亲临这天牢禁地,不知有何圣命垂询,需我等卑职尽心竭力效劳?”
一名身着闪亮铁甲、面容严峻的狱卒,其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陶队长手中那块镌刻着淡淡金色御字的令牌上。
随即深深躬身,言语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敬畏之情。
陶队长声沉如钟:“我等遵陛下密旨而来,特赴丙子号706监室,提审一名重犯。”
“遵命,大人,请随我前行。”
狱卒迅速反应,侧身恭敬地让出道路。
其身影在摇曳不定的昏黄烛光下被拉长,引领着众人踏入一条狭长幽深的走廊。
四周弥漫着天牢特有的阴冷气息。
“天牢,终年难见阳光,故而显得阴森异常,请各位大人宽心,此石壁皆由镇魔之材铸就,绝无邪祟敢近。”
狱卒边走边介绍。
随着步伐的深入,众人看见。
高耸的石壁上,繁复的符文熠熠生辉,仿佛封印着古老而强大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空气中,一股难以名状的压抑与腐朽气息交织,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让人心弦紧绷。
最终,一行人来到了丙子号706监室前。
沉重的铁门历经沧桑,斑驳的锈迹与岁月的痕迹交织在一起,见证着无数过往。
狱卒手法娴熟地开启门锁,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股更为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监室内,昏暗异常,唯有墙角几缕微弱的烛光努力穿透厚重的铁栏,勉强照亮了里面的景象。
一名囚徒静坐其中,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却难掩其骨子里的不屈。
“大人,此人便是您所寻之犯。”
狱卒低声禀报,随即退到一旁,静待进一步指示。
陶队长步入监室,环视四周后,眉头紧锁:“怎会是人族?我要找的应是异族混血。”
狱卒闻言,面露难色:“回大人,此囚已在此多年,若非您指定之人,恐是监室编号有误?”
陶队长恍然大悟:“是我疏忽了,乃十年前的一桩旧案,犯人是异族混血,恐怕已经更换了监室。”
“大人,此事年代久远,卑职来得晚,记忆模糊,实在难以确定那位异族去处。”
狱卒面露为难之色。
“速去请魏瘸子前来,他在此二十年有余,对此地了如指掌,定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正此时,一位身着书生服饰、面色苍白如纸的中年男子缓缓走来,对众人说道。
此人正是人字卫副统领邱明,负责天牢安危。
“见过邱副统领!”
众人纷纷行礼致敬。
邱明目光扫视众人一眼,语带深意:“看来这天牢内,混入了不少不速之客啊,得好好清理一番了。”
言罢,他身形一闪,已迈步向外而去,留下一室愕然。
狱卒匆匆折返,身后跟着一位步履蹒跚、年迈且腿有不便的老者。
此人便是魏瘸子。
魏瘸子面色凝重,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诸位大人寻觅的异族,自其入天牢次年起,因修为渐复,丙子号囚室已难以困住他,遂移至乙子号。”
“不久后,乙子号也无法再制约他,便将其转至甲子号。然而,在前年,那异族就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元荒听闻,猛地跃出,双手紧紧握住魏瘸子双肩,急声追问。
魏瘸子起初怒意横生,欲挣脱束缚,却在看到元荒面容时一愣,喃喃自语:“像,真是像极了!”
“老伯曾见过我?” 元荒疑惑反问。
魏瘸子摇头,神色忽变,叹道:“未曾见过,只是觉得你与一位故人面容相似。但那人早已离世多年,绝无子嗣在世。”
“既如此,烦请老伯引路,我们想去看看那异族陨落之地。”
元荒请求道,心中暗自盘算,不可轻易退缩。
周遭暗藏的强者正虎视眈眈,欲夺其父母遗物,此行必须有所收获,方能全身而退。
魏瘸子闻言,阻止道:“那里已经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叫你带路就带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陶队长突然面露不悦,呵斥道。
魏瘸子急忙躬身道:“若大人们执意前往,那老朽这就带路。”
啊……饶我一命吧,我知晓的一切都已吐露无遗!
啊……我以性命担保,您的孩子绝非我所窃,更非我所害,请您开恩,饶恕我这条贱命!
来人,往这皮鞭上再添几许辣椒油,他的哀嚎太过微弱,听来不过瘾!
当一行人深入地下乙子号区域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自一间阴森的监室内穿透而出,回荡在走廊之中。
陶队长闻声驻足,眉头紧锁,询问道:此中何许人也?何故发出如此惨烈之声?
魏瘸子连忙躬身禀报:回大人,此人名曰陈录峰,乃是十年前震惊朝野的数百幼童失踪案之关键人物,身为幕后主谋,如今那些无辜孩童皆已不幸离世,失去爱子的各家大人们,每日至此,以鞭笞其身来泄愤!
我们是否需进去查看一番?
陶队长转首望向元荒,征询意见。
元荒轻轻摇头,不必了。”
起初他对陈长老恨之入骨,但见陈长老如今日日遭受如此酷刑,心中那份愤怒与不甘倒是平息了不少。
况且,衙门若想从他口中榨取更多信息,早已得手,他此去亦无多余收获,就让这恶徒在无尽的折磨中度过余生吧。
甲子号囚室,阴冷腐朽之气更为浓重,一踏入便觉寒气逼人。
元荒步伐一顿,感知到一股异样,似有转机可解当前困局。
此处是一条狭长走廊,两侧监室林立。
元荒忽觉左侧某处,一股奇异能量悄然涌入体内,与郎家之事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掺杂着另一番奇异感受。
饥饿,且是双重的饥饿,仿佛有两个身体在此共鸣,共同感受饥饿之苦。
“诸位大人,那异族陨落之处,乃是右手边第三间囚室,久无人迹,空置已久。”
魏瘸子在前方指引。
然而,元荒并未依言前行,反而是驻足,向魏瘸子询问道:“这左侧监室,所囚何类罪犯?”
此地龙蛇混杂,囚徒穷凶极恶,大人万金之躯,莫要靠近!
魏瘸子眉头紧锁,语带忧虑。
元荒沉吟片刻,毅然决然地向左侧迈步而去。
大人,万万不可靠近!
魏瘸子急呼,奋力追赶,试图阻止元荒靠近那幽暗的监室区域。
然而,元荒身形矫健,转瞬已至一间空旷监室之前。
魏瘸子跟至身旁,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目光转向隔壁,神色变得异常严峻。
陶队长,动手挖吧,此地能量波动异常,下方必有蹊跷!
元荒转头对陶队长低喝,神色异常严峻。
那股奇异的能量波动正是源自这监室之下,它仿佛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元荒体内的血脉,激起阵阵共鸣。
这股力量,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仿佛有至亲的血脉沉眠于此。
若非离得较近,这份微妙的联系或许无法发现。
陶队长闻言,立刻心领神会,迅速招呼一名队员上前,准备动手挖开地面。
一旁,石英磊神色异样,说道:“弟弟,我…… 我似乎能感受到下方埋藏着我们的某位血亲。”
“你也能感知到?”
元荒闻言,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按常理,唯有修为深厚的强者,在特定条件下主动激发血脉,其后代方有可能感受到微弱的血脉共鸣。
他自己虽因体质特殊而能感知,但石英磊竟也有此能力,实在出乎意料。
两人目光交汇,皆满是疑惑。
这突如其来的血脉共鸣,背后隐藏着两种可能的真相。
其一,石英磊之母与元荒的某位直系血亲有着深厚血缘关系,那么下方所葬之人,很可能是石英磊的某位外亲。
其二,这血脉联系意味着石英磊也流淌着皇族血脉,其身份之谜,或许能揭开皇室中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皇后遗孤的真相。
然而,元荒随即又摇了摇头,若真是如此,皇室又怎会轻易让血脉外流,多年不闻不问?
这背后必定有更为复杂的缘由。
正当他思绪万千之时,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四壁随之轰鸣,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彻底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目光紧盯着头顶那块不断震颤的石板,戒备着。
元荒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动着,心中暗自嘀咕:下面的家伙还没出来捣乱,为何上方却先起斗起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凌厉的黑光如鬼魅般突现,伴随着一连串令人心悸的“噗噗”声。
数道身影应声而倒,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狱卒,竟敢以下犯上,行此叛逆之事!
陶队长怒不可遏,声音中带着难以遏制的愤怒。
原来,方才那些看似忠诚的巡逻狱卒,竟突然发难,不仅屠戮了数名人字卫,还连杀了不少同僚。
紧接着,潮水般的狱卒蜂拥而入,将众人团团围住。
困于这甲子号区域之内,形势瞬间变得危急万分。
哈哈,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们心狠手辣,让你们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一阵狂妄至极的笑声在人群中肆意回荡,一名狱卒猛然间扯下伪装,露出一张阴鸷且精瘦的脸庞,其魔煞教教徒的身份瞬间暴露无遗。
该死的魔煞教! 陶队长咬牙切齿,怒目圆睁,你们究竟是如何潜入这戒备森严之地的?
潜入?哼,‘潜入’这个词用得可不恰当。
魔煞教弟子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仿佛整个局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对陶队长的质问全然不以为意。
这里,对我们而言,早已是畅通无阻,来去自如!
什么?难道说,邱统领……他竟背叛了我们?
陶队长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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