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陈知行跟袁秀芬说,明天下班之后要加班。
免得晚上他迟迟不回来,袁秀芬和陈宁在家苦等他吃饭。
对于陈知行不定时的作息时间,袁秀芬和陈宁已经习惯,叮嘱陈知行不要太累了,家里会给他留菜。
第二天陈知行正常出门,解锁自行车。
碰巧棒梗背着书包,从贾家走出来。
看到陈知行,棒梗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几分惧色。
等到陈知行推着车出门,他才磨磨蹭蹭的吊在陈知行身后。
陈知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小孩子,不经吓。
估计昨天的事,已经给棒梗打出心理阴影来了。
这样也好,小孩子没人管教,容易走上歪路。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陈知行自认做了一件好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来到保卫科办公室,陈知行和程家兄弟打了个招呼,放下布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因为今天下班后有任务,陈知行也懒得给自己揽活。
打算歇着。
万一碰到个事,一天干不完,耽误晚上的抓捕任务。
他想歇着,事情却来了。
一个保卫员敲了敲办公室大门:“王组长,东大门那边有个妇女,要举报她丈夫在外面搞破鞋,您看这事咋整?”
王军山眉头一皱,这事关系到轧钢厂员工风气问题,得认真处理。
他的目光在办公室扫了一圈,最终落在陈知行身上。
“知行,我记得你好像没有处理过厂外员工纠纷的问题吧。”
“是的王组。”
陈知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这个事你带着人去看看,了解一下情况。”
“态度好点,别让人挑咱们保卫科员工的毛病。”
王军山随口派活。
“好的王组。”
陈知行点点头,心里有些无语。
早就听程家兄弟说过,家务事不好处理,他特意躲的远远的。
连去公安局接案子,都把这类案子撇开。
万万没想到啊,他左躲右躲,终究是没能躲过去。
案子跑来找他了。
这上哪里说理去。
陈知行起身,程家兄弟很自觉的一起起身。
“走吧,去看看。”
陈知行说了一嘴,带着人大步出门。
走出保卫科,骑上自行车。
很快,一行三人到达东大门。
陈知行看到岗位亭边上,站着一位穿着蓝色单衣,黑色短裤,脚下踩着千层底的妇女。
他心里还犯嘀咕,这位妇女瞅着才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段外貌都不错,家里男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去搞破鞋。
“同志你好,是你要举报你丈夫在外面搞破鞋吗?”
来到妇女面前,陈知行下车,语气温和。
“是我,小伙子,这事你们保卫科管不管?”
妇女急切问道。
“涉及到轧钢厂员工厂外风纪问题,我们肯定管。”
“同志你怎么称呼?”
陈知行拿出小本,开始记录。
“我叫赵菊香。”
“赵菊香同志,麻烦你说一下你丈夫的问题,他的名字,班组,职务,在外面和谁搞破鞋,多长时间等等。”
“不用着急,慢慢说。”
陈知行很有耐心。
“我丈夫叫钱有才,是模修二班的模修工,他在外面……”
赵菊香开始诉说。
陈知行安静听着,手里的笔在本子上记录。
按照赵菊香所说,钱有才和她结婚八年,两人一同生育了两个孩子。
钱有才在轧钢厂上班挣钱,赵菊香在家带孩子,偶尔干点零活。
本来是和和气气的家庭,钱有才却是好日子过够了,从前两年开始,跑到外面找半掩门。
赵菊香发现后,大吵大闹一回,钱有才保证自己不去找半掩门,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过了一阵子,赵菊香又发现钱有才狗改不了吃屎。
吵吵闹闹一顿,钱有才当着两边父母的面,立下保证书。
如此反复折腾了两年时间,赵菊香实在是忍无可忍,特意跑来轧钢厂,要狠狠惩治钱有才。
“同志,您稍等一下。”
陈知行听到这里,开口打断赵菊香的诉说,扭头看向程豹:“去模修二班一趟,把钱有才带过来。”
找半掩门是违法的事,如果钱有才长期找半掩门是事实,陈知行得送他去局子。
按照厂内纪律要求,严重可以给予开除处分。
国营单位一般不给开除员工,但涉及到违法犯罪这类行为,开除也是合理合法的。
“好勒。”
程虎骑上自行车离开。
“赵菊香同志,你可以继续说了。”
陈知行温和笑道。
“之前他让我抓住现行,起码还愧疚一番,给我做保证。”
“现在可好了,他脸皮越来越厚,被我抓到压根不在意。”
“我要不狠心一点,哪天他都得把那些妓女带家里来,我这个家都要散了。”
赵菊香愤愤不平。
说起钱有才在家的种种恶行。
除了找半掩门,他还做了很多不知羞耻的事,赵菊香说自己没法说出口的那种。
陈知行一一记录。
他还挺费解,钱有才到底做了什么行为,让赵菊香觉得不知羞耻,说都说不出口。
想了想,陈知行没有开口询问。
对方都说‘说不出口’了,询问的话只会让对方难堪。
等钱有才来了,两边一核对,自然知道是啥情况。
赵菊香跟陈知行絮絮叨叨说着,前期还说着钱有才的各类问题。
到了后面,全是对钱有才的吐槽和怨言。
说钱有才这不行,那不行之类的。
陈知行感觉有点招架不住。
他是保卫员,不是对方的老妈子,这些絮叨的话又没有记录的必要。
只能硬着头皮,勉强挤出笑容,假装在倾听对方的话。
好在没过多久,程豹骑着自行车,拉着钱有才到来。
“陈队,这位就是钱有才。”
程豹刚刚为陈知行介绍完一句,还没来得及为钱有才介绍陈知行,钱有才看着赵菊香,气愤的低吼起来:“你是不是有病,跑来我单位干什么?!”
他的话说完,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赵菊香同样神色愤慨:“你以为我愿意来吗,你隔三差五跑去找那个妓女,家里的钱哗哗砸那个贱呸子身上,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干了啥事。”
“我为啥要找那个女人,你心里不清楚吗?还不都是你逼的。”
“我逼的,这话亏你说得出口,非得让我陪你做那些不知羞耻的事,我才不下贱。”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就得去找她,你怎么的吧。”
两个人跟吃了火药似的。
几句话功夫,就把彼此的情绪拉到最高,眼看着就要聊崩。
陈知行和程氏兄弟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对家庭夫妻大战,忌讳很深。
少掺和,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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