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
这会散了学,谢瑜还在学堂里面批改功课,两个班,功课的量并不少。
小宝找到谢瑜,委屈巴巴地同她诉苦。
谢瑜愣了一下,“学海无涯,你才读了几本书,怎么说不念就不念了。”
“嗯……”小宝盯着外头,无奈道,“原本还有意思,近来觉得实在太过无聊了。”
谢瑜,“……”
这话要是叫易夫子听到,怕是会怒发冲冠的程度。
“想叫人理解你,那你也得理解别人,你才多大,多念些书对你会有好处,等你什么时候念完甲班的功课,想做什么,宋姐姐肯定会支持你的。”
谢瑜看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下一软,才道,“怎么让大宝升到丙班,你得去找白书,实在不行问问张蛋蛋,他们俩个当初可是帮马虎升到过丙班的。”
小宝得了法子,立马起身去找人,“那我去找白书哥。”
谢瑜轻叹了一声,小宝这性子,得亏是个女孩,虽有念书的本事,但个人想法过强,要真是个男娃,不科举才是真的可惜。
张如山现在在县里当讼师,往后也不知道还考不考,他也挺可惜的。
“小瑜。”
谢瑜朝着门口看去,竟然是张如山,这可真巧。
“你不是在县里吗?怎么回来了?”谢瑜笑着站起身来问道。
张如山拿出一盒糕点道,“百花饼的糕点今天开张,买了一些回来,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的。”
“小宝也挺喜欢的。”
张如山坐在她的案前,把油纸展开,谢瑜给两人倒了两杯茶。
“别人的事我不管,我只记得你喜欢吃。”张如山懒懒散散地倚着,吃了块糕点,喝了口茶,看着外面干净的石板院。
“你怎么发现的,我记得我藏得挺好的呀。”谢瑜用手托着下面,轻咬了一口百花饼。
还是这个味。
张如山侧过头看着她笑道,“经常看就发现了呀。”
听到这话,谢瑜身体一瞬间僵硬了,不敢动弹,只得悄悄地转动眼珠子朝着张如山看去,结果刚好对上张如山笑得贱兮兮的脸。
两人就这样被对方给逗笑了。
直到天元棋馆开张那日,来报名的人数总共有126个人。
宋月华觉得这里面的人,不一定都会下棋。
于是让易夫子布了个基础局,叫人进去解,但凡能解出来的,才可参加比赛,果不其然,一个上午过去,能留下来的只有46人。
易夫子把名册拿过来问她接下来怎么比。
“抽签,”宋月华道,“抽到谁就跟谁比。”
易夫子沉吟片刻才道,“怕是不太公平。”
宋月华翻了翻名册道,“开业比赛又不收钱,要真的用循环赛制那种搞法,这得搞到什么时候去,我办这个赛,主要是打个名头出来,能不能赢到最后,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你说的倒也是。”
棋馆今天刚刚开业,要的是热度跟宣传。
宋月华知道易夫子对于比赛也是跃跃欲试的,但这次暂时不好叫他如愿。
“易夫子,这次的比赛,你就别参加了。”宋月华道。
易夫子,“……”
第一轮46个人,采用抽签的方式配对手,下棋的整个过程,宋月华要让易夫子给每人定个级,到时候再挂出来。
从低到高,25级到1级,每个人的等级挂在墙上,这也算是开业后的第一场定级棋。
15级以下,同级相较,赢一局升一级,最多升至15级。
15级及以上,三级之内,七局四胜升一级。
1级以上按段位算,从低到高,1段到9段。
听完后,易夫子重重地叹了声气,“行吧。”
宋月华安慰道,“等这次定级博奕结束后,我让小宝陪你在棋馆下个痛快。”
“那还是算了。”易夫子道,“我还是自己找对手吧。”
宋月华,“……”
等到下午的时候,赛制出来,各自找到自己的对手,两人一对桌,猜数选棋,很快棋馆里面响起了棋子的碰撞声。
易夫子拿着册本,手持毛笔,不停地来回走动记棋,宋月华泡了一大壶的茶,不停地往每个桌子上补茶水。
比赛刚开始没多久,甘长明就带着东西上门祝贺,原本还是笑呵呵的,但一进店铺看到这情景,马上降低了声量,“宋姑娘,不对,宋东家!”
“您来捧个场就好了,哪里还用送东西的。”
宋月华有些不好意思,甘长明那酒馆隔了几条街,她是一次也没去过,没想到自己这里开业,人家来了不说,还带了贺礼。
甘长明把东西放下后,便道,“每次见人下棋,我总心生羡慕,如今有了姑娘这棋馆,往后学棋想来是方便多了,可惜此次的天元奖是参加不了了。”
“无妨,”宋月华道,“过了今年,还有明年,到那时,您再来尽兴不迟。”
甘长明哈哈一笑道,“那甘某便期待上了。”
开棋馆一事,宋月华也没张扬,一些不会下棋的人来了也只能添个乐呵。
往后的生意跟人气,真正靠的是这些下棋跟观棋的人。
张如山跟季明过来看了一眼,见到她办的天元奖,季明比起大拇指道,“要不是知道你不懂棋,我肯定会当你是个中好手。”
宋月华也不管那么多,只挑眉道,“这便是教你莫要小瞧了他人。”
“受教,受教。”季明拱了拱手。
宋月华看张如山悠哉游哉的模样,问道,“你那个讼师的活打算怎么做开?”
“我这边最近接了几个小案,还得多谢县里的温师爷,帮我介绍了不少案件。”张如山道。
原来如此,有了师爷这条路子,张如山就不必像她跟季明一样,整日琢磨着揽客。
张如山看了眼四周问道,“正常开一桌棋多少钱?”
“10文一桌,茶水2文一壶。”宋月华道,“怎么样,要开一桌吗?”
张如山点点头道,“正好,我与季兄手谈一局。”
“谈什么谈,老子不会。”季明道。
张如山抽下一本棋谱道,“我也不会,拿本棋谱慢慢学呗。”
“现学现下?”
“现学现下。”
宋月华拿出两盒棋子,给两人倒了壶茶水道,“小宝跟易夫子都挺忙的,你们自己玩吧。”
两人这才注意到,对弈的那一群人里面,还有一只小宝。
“小宝来了,大宝没来,他能不闹?”张如山问道。
宋月华轻叹一声道,“有段夫子在,大宝哪里还会记得我。”
“那倒也是。”
之前被刷下去的人里面,有几个老头进来问能不能过去看看棋,宋月华笑道,“这一轮是初赛,也是定级棋,等这场比完,下一场把他们分散开来,几位进来看便是。”
“定级棋?”老人一时不解。
宋月华把级别,段位,如何升级说出来,说完还指了指对面墙上的大背板道,“所有在棋馆里面定过级的棋手,都会记在那里,每个人多少级,一目了然。”
谁能抗拒得了升级的魅力。
旁边的老头问过价格后,找宋月华要了三副棋子,也开了三张桌子。
还好宋月华有先见之明,后面又找候五买了十多套桌椅跟围棋,不然今天桌子就不够了。
接下来,宋月华只管补茶添水,下棋的人都很安静,就是易夫子有些忙活,整整23桌棋,要他定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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