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心想,这几人看着并无恶意,现在出去,说不定会被人抓住,倒不如先在此处避一避。
园子里,大宝还在同那个待女打斗。
小宝随着冷素雪进了屋子。
惜琴招呼下人在暖房摆上棋盘跟点心瓜果,小厮丫鬟的动作利索,很快就准备好了。
棋盘上摆的暖玉棋子,小宝在齐俊才那处见识过。
冷素雪脱下大氅,轻声道,“现在天冷,用暖玉棋正适合。”
“那热天用什么棋?”小宝顺嘴问了一句。
冷素雪执起一枚棋子道,“冬天用暖玉,夏天自然用冷玉。”
还有冷玉?小宝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在逗她。
园子里,大宝与冬梅缠斗得厉害,暖房内香炉内清烟一柱,静谧中只闻落子声。
等到炉香烧尽,冷素雪抬起头道,“此局是我输了。”
小宝看向对面的白发女子,只见她神色淡淡,并无计较之意。
“能问一事吗?”小宝问道。
冷素雪端茶轻啜小口,温声道,“请讲。”
“那张扬你可认得?”
“认得。”
冷素雪道,“张扬的母亲是齐家大女儿,我的母亲是齐家三女儿,今日张扬来家中作客,你也认得了?”
“不算认得,只见了一面,”小宝憋了半天又道,“还打了他一拳……”
冷素雪,“……”
“然后,你们跑来了这里?”冷素雪问道。
难怪外头的小孩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小宝叹了口气,“那人不似好人,我怕是惹祸上身了。”
冷素雪慢慢地归整棋子,缓声道,“我让惜琴送你们出去,不会有事的。”
“小宝!”
大宝跑了进来,见到小宝正在与人下棋,愣了一下才道,“咱们快些走吧,别叫人追上来了。”
惜琴到门口朝外看了一眼,就见冬梅从矮树丛中爬出来,笑着捂嘴打趣道,“你这妮子也有这日。”
“琴姐姐……”冬梅撅着嘴嗔道。
惜琴看她一身的雪水,刚刚耍了那么久,也出了不少汗,于是道,“快去换身衣裳,别冒犯了小姐。”
冬梅嗯了两声就跑开了。
惜琴回到屋里,笑着道,“小公子累了吧,这里有杏仁甜浆,喝一碗歇一歇吧。”
大宝看向小宝。
“喝吧。”小宝道。
惜琴还在那里打趣道,“小姐你不知道,这位小公子可厉害了,冬梅都不是他的对手。”
冷素雪也只微微一笑。
大宝喝了一口,上唇沾了一圈白汁,他一本正经道,“白姐姐,我跟小宝该走了,等下有坏人会找到我们的。”
冷素雪掏出帕子,帮他擦了擦才道,“我虽长得白,但却是姓冷,名唤冷素雪。”
“我们姓宋,我叫宋轻舟,小宝叫宋云裳。”大宝也礼尚往来地介绍道。
刚说完,大宝就转而催道,“小宝,咱们快些走吧。”
小宝起身向冷素雪告辞,
“去吧。”冷素雪点头轻笑道。
话间刚落下,惜琴就过来道,“我送二位出去吧。”
“多谢冷姐姐。”大宝朝着冷素雪拱了拱手。
惜琴带着两人来到大门处时,正好撞见几个小厮找不着人,又跑了回来,结果刚刚好就撞上了。
“两个小贼!”
一伙家丁正要上前,惜琴拦在二人面前喝道,“嘴巴放干净些,这两位是二姑娘的客人,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最前头那个家丁弯着腰面上讨好笑道,“惜琴姑娘,这两个小娃子伤了张家少爷,咱们也是奉命抓人的。”
惜琴哼声道,“被小孩打了还好意思闹得人尽皆知。”
这话他们怎么回。
总不能说自家少爷被打得像乌龟一样四脚朝天,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最后还被两个小娃子给跑了吧。
“你们听好了,我只说一遍,这是小姐的客人,这话,你们拿去给张少爷交差。”
惜琴说完话,领着大小宝离开了齐府。
等到了外头的时候,惜琴才把包好的糕点拿出来,“这些糕点你们都没吃,我便包起来,等你们改天再来,我再多备些糕点。”
“琴姐姐,你人真好。”大宝笑着接过。
惜琴轻笑道,“我们几个棋艺不精,同小姐下棋也不能叫小姐尽兴,今儿倒是多亏了你们。”
临走的时候,大宝还挥着手道,“琴姐姐,改天我们再来。”
“你不准来了!”
走远后,小宝才开口道。
“为什么呀?”大宝不解。
“你太冲动了,要真打了个有本事的,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小宝说道。
“胜负是兵家常事,输了回家再练呗。”大宝不以为意道。
小宝,“……”今天就把大宝给弄回去!
两人自己回到尤府。
周小虎刚刚做好饭,“张如山说你们中午可能不在这里吃,我还是留了些饭,要不给你们热一热。”
“小虎哥,你去忙吧,我们吃过了。”小宝道。
大宝也点头道,“我也吃饱了。”
两人说完就往里走,正好周小虎要出门送饭,便也没再多问了。
片刻后,张如山从外面回来,看着小宝的面色明显不对,问她发生了什么,小宝便把今天在齐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那人不是说无事嘛。”张如山道,“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小宝嗯哼一声没有说话。
张如山便想着哄哄小娃子,“我来陪你手谈一局如何?”
“你……”小宝叹了口气道,“好吧。”
张如山,“……”
两人在尤府下棋,朱家这边也终于有了动静。
宋月华跟裴风守了这么多天终于逮到那个扔砖头的南屠夫。
而且他这次不是来扔砖头,而是来放火的。
宋月华把人押到县衙之时,见到了新来的县官,县官姓杨,年纪轻轻,面容凌厉,神情严峻。
堂下宋月华等人讲述经过时,朱平安,朱文言,高娃子都在场,可以说是人证物证俱在。
等到听完后,杨县官沉默片刻后问宋月华,“你与他们几人是何关系。”
宋月华道,“友人关系。”
“友人关系……”
杨县官正要进一步质疑之时,温师爷上前附在他的面前道。
“这位姑娘我是认得的,燕……上一任抓的敌国奸细,便是出自她之手,干旱期间,还主动施粥,宋姑娘的性子确实有些好管闲事,打抱不平,若是别人还有所疑,但要是她,就能说得通了。”
宋月华耳力还算不错,她全部听到了,原来她在温师爷的心中还是这么个伟光的形象。
官场上常说,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师爷。
杨县令的政务也得由温师爷协同,自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
至于南屠夫,人证物俱,蓄意纵火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只需按律处罚便是。
出了县衙,朱平安高兴道,“看来咱们这个新县令比上一任强多了,是个青天大老爷啊!”
高娃子点头道,“至少以后咱们做生意,没人敢再使坏了。”
“这可难说,你小心点吧。”宋月华道。
高娃子,“……”
跟在后面的朱文言一直没吭声。
宋月华问他,“今天不是去了福满楼吗?情况怎么样?”
“同去的共有5个书生,简单考试了一番,”朱文言道,“只等客栈那边修整好后,就能过去干活了。”
“去了5个书生?”
宋月华吃惊道,“那你这帐房能当上,全靠个人实力啊。”
往后高娃子杀猪卖肉,朱文言当客栈帐房,朱平安收猪卖猪。
这三兄弟的日子也算是慢慢安稳了下来。
经过这一次南屠夫的事,至少也叫那些坏心思的也收敛收,不要真觉得几个小孩就能任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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