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好何首乌,乔伟进灶房打开碗柜,中午一大碗炒菌子都没了。
谢一诚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味道不错。”
乔伟忍着笑:“喜欢就好,再给你做点儿?”
“嗯。”
“阿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红兵跟他大伯学木工,乔伟走后他隔天来给谢一诚挑一挑水。
“昨晚回来的,谢啦。”乔伟一包红塔山给他。
宋红兵高兴的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咱俩是什么关系啊。”
这几天来谢家没挨谢老头的骂,他受宠若惊,帮老头挑点水不费什么事还得了一包好烟。
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我刚才听人说你家谁好像出事了,隔的远没听清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快回去看看吧。”
乔伟皱了皱眉,难道是乔健被牛撅了?
时间不对啊,不应该是下个月么。
“那行,有空再聊,谢爷爷我走了。”
“快去快去。”
还没到家门口,遇到村里的会计刘强,刘强喊住他:“阿伟,你家乔飞在水库出事了。”
乔伟心头漏跳了一拍。
乔飞竟然出事了?
他的重生竟然让乔飞的死亡时间提前了整整一个月。
正是因为清楚的记得乔飞出事的时间,才没有提前跟乔飞说。
不管家人如何看不起他,他从没想过要他们的命,只想拿着爷爷留给自己的东西远离他们。
他以为自己的重生能避免乔飞的夭折,万万没想到,不但没能改变乔飞的命运,甚至因为他的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乔飞比上辈子死的更早。
这一刻乔伟有些自责。
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亲兄弟,乔飞喊了他十多年的哥。
如果他重生回来就提醒乔飞别去水里
其实他心里清楚,以乔飞的性格他说了也不会听他的。
乔伟拔足往水库狂奔。
还没到水库,就听到乔母凄厉的哭声。
上一次听乔母哭的这么凄惨,也是上辈子乔飞淹死时。
重生回来后他对乔飞没多少好感,人没了,脑子想到的全是乔飞小时候牵着他的手,软软的喊他哥哥的画面。
乔伟抬头望了望天,脚步沉重的往人群中走去。
乔母坐在水库边上,紧紧的抱住已经没了气息的乔飞,哭的撕心裂肺,如同失去幼崽的母兽。
乔母为人自私自利还很刻薄,对任何人好做任何事都有她的小心思,哪怕是对亲生的儿女也是如此。
只有对自己的弟弟江富贵和小儿子乔飞是例外,她是扶弟魔,经常把婆家的东西偷了送给弟弟。
众多儿女中只有乔飞享受了他的母爱。
乔父和乔健等人都在抹泪。
乔二叔二婶乔三叔三婶,以及两个堂妹也在。
“大嫂,节哀啊。”乔二婶低声劝道。
汪支书叹气道:“天快黑了,棺材也送来了,别耽搁了,赶紧把人装进去天亮就埋了,乔老大,规矩你懂该怎么做不用我提醒。”
汪支书说完就领着人走了,二房三房的人也走了。
乔飞才十二,横死夭折的孩子不能埋进祖坟,会影响风水,也不能办丧事。
乔家大房的人在水库边守了一夜。
哭得肝肠寸断的乔母如何舍不得,天刚破晓在乔二叔乔三叔的帮助下将乔飞草草下葬。
早上还一起吃饭,晚上再见就是天人永隔。
回到家,家里所有房门的锁都被砸了,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就连乔伟晒在簸箕里的菌子和药草全都打翻在地。
众人傻眼,对乔家大房深表同情。
乔伟:\"”
这真不是他干,虽说他有这打算,但没有丧心病狂到在这个时候往乔父乔母流血的心上撒盐。
悲痛到极点的乔母被刺激的再也承受不住,晕倒在乔茉怀里。
乔健乔民几人回过神,发疯了一样冲进乔伟的房间,看到乔伟床下一个大洞,顿时疯了。
乔健冲到乔伟面前二话不说就要动手打他,乔伟抬脚把人踹开。
“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你趁我们不在把东西卖了还伪装出家里被偷的假象,乔伟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乔健目眦欲裂。
此时此刻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恨不得杀了乔伟。
其他几人看乔伟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这一刻乔飞的死给他们带来的悲痛全都驱散。
所有人眼里都只有钱,也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的钱没了。
“阿健哥,你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呢,早上我跟小燕一直和阿伟哥在山上捡菌子,下午也有人看到他在山里。”刚好路过的乔灵听到后为的乔伟作证。
可惜她不但没能为乔伟证清白,还把战火拉到了自家身上。
“是你,是你们合伙儿干的。”乔健转移目标指着二房和三房的人。
此刻他就像是只疯狗,逮谁咬谁。
“乔健你再说一遍试试。”
乔二叔乔三叔都不是好脾气的人,乔健的话简直是捅了马蜂窝。
帮了忙还被诬陷是贼,这口气谁都忍不下去。
要不是被各自媳妇拦着就要跳起来打乔健一顿。
“行了别闹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别跟他一般见识,谁才是贼肯定能查出来。”乔二婶拉住乔二叔狠狠瞪着乔健。
被冤枉是贼谁都会不高兴,要不是乔飞没了,就她的暴脾气肯定给乔健几耳刮子,打得他门都摸不到。
乔灵鄙夷地看着亲弟弟死了也就假惺惺的滴了两滴泪,现在家里遭贼倒像是得了失心疯的乔健:“没有证据就别红口白牙的张嘴就冤枉人。”
阳光洒在乔健阴翳的脸上,那样子仿佛恨不得冲上来啃他的肉,乔伟冷笑:“报警吧,谁是贼警察自会查清楚。”
他也很好奇是谁干的。
随后而来的宋红兵了解了情况,自告奋勇的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的派出所报警。
警察来采集了指纹和脚印,以及犯罪嫌疑人留下的一些痕迹。
然后是清点损失。
钱丢了七十三块二角六分,是乔父乔母的。
其他人的东西虽然很乱,但因为没有值钱之物,也就没有任何损失。
乔伟当然也说自己没有损失,警察问他床底下埋的是什么,他一脸茫然表示不知道。
乔母仿佛老了二十岁,小儿子的死对她的打击极大,唾手可得的财富也没了,接连的打击让她骤然衰老,憔悴不堪。
精气神也没了。
夫妻俩都没对乔伟发难,也没看他一眼。
乔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他的,也没兴趣知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好借这个机会告诉他们,他一穷二白,别老把主意打在他身上。
心里却很同情乔飞,在金钱面前,他的死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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