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放屁!”
听完阆的话,很受不了这种 ,嗷嗷直叫两声,冲向阆挥拳而去,嘴里还不忘大骂,“你个混账”“我跟你拼了”之类的话语。
空气中弥漫着欢笑声。
看着眼前打闹的二人,秦长青摇了摇头。
没想到阆已经成家了。
阆和奋将秦长青送到城门口。
道别之后,秦长青独自走上归途。
长青
秦长青这一次没有选择走小路。
相反,他特意大走大路。
路旁来来往往有许多行人,商人、平民百姓以及集市上的各种人物。
夹杂其间。
他对贰在公众场所发难完全无所顾虑。
在秦朝见义勇为是一种义务。
要是贰敢当街动手,即使秦长青不出手,那些路人也会一起将他押到官衙。
因而
贰此刻只能一路紧跟。
要动手只能等待秦长青落单或尾随至住所。而这正是秦长青期望的情况。
因为他住的是骊山!
这次举动无非是要贰知难而退。
秦长青不想招惹这样的纷争;一旦纠缠,短时内确实难以解决。这同样会引起其户籍背景的问题。他不愿给当地长官秦长吏带来困扰。
即便秦长吏不在乎这件事。
秦长青也深知人情不可过度消费。
更何况他也不愿过于亲近高高在上的长吏。
虽然长官位高权重,结识这类高层人物,如果秦长青没有重大失误未来必将前程似锦,然而这样的权势之人也非无争斗,秦长青若被卷入其中只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况且这里是秦朝,现今正值秦王政三十一年。
深入牵涉其中实在是不明智。
必须对自己的未来做妥善规划。
秦长青行走不快,但是周围人群越来越少,稍稍留意就能发现尾随的影子。
他依然坚定前行。
背后。
贰紧跟不舍。
到了行人稀少之处,贰更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再不隐藏意图。
他凝视秦长青的方向,心生疑虑:
“他不是住在丽邑吗?”
“此路再走便到达禁苑。”
丽邑,又称奉陵城,设立于秦始皇十六年。
最初建立,
始皇命令迁入了三万户。
随着皇帝陵墓建设进展,此城逐渐成为了劳工、赎债之辈和服役者的集中之地,历史上此地曾一度聚集成七十万劳改人员。
这也是骊山唯一的居民区。
秦长青朝着骊山而去,贰首先猜测秦长青应住于此城;但见秦长青走向却有些迟疑。
随后冷笑,
“汝娘婢也,”
“你要走丽邑我也或许会畏惧几分,去向禁苑岂不是自寻死路?你以为我不知道什么,郦山为禁地,并无通行令牌没人可以进入。”
“妄想吓唬我不行的。”
随即,他扫了一眼旁人仍假装隐匿之人,
骂道:
“不要在这里假装隐蔽,你们看不清道上没几个人了吗?还一个个把那人当瞎了吗?”
“赶紧直接跟着去。”
“让我看看,这小子究竟敢不敢入禁苑!”
“要是有胆量进入倒算好汉,不然的话别指望我会手下留情。”
“制墨的技术,给他也要,”
“不愿。”
“我自己取!”
说完话,贰加紧步伐缩短和秦长青之间距离。
身后变化,秦长青早已了然,
但已然毫不在意。
骊山禁地入口已然近在眼前。
骊山的入口驻满了大量兵卒。
隐约间。
还可听见其内响彻工地的号子。
“搬运巨石向甘泉。”
“渭水都不敢流动。”
“众人歌唱颂赞。”
“金陵剩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禁苑!”
“那家伙怎么可能进去?!”
旁边的隶臣急忙说道:“家长,他真的进去了,我是亲眼看着他进的,怎么可能在这上面撒谎。”
贰望了过去。
恰好看到秦长青也在朝这边看。
两人目光相遇,秦长青晃了晃手里的辩券,淡淡一笑,然后从容进入了骊山禁苑。
贰瞪圆了眼睛,满脸惊讶与难以置信。
他受到了震撼。
跟旁边的隶臣不同,他身为工师,很清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那里是禁苑,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能进去的所在。
别说自己这个小小的工师,就是工曹阎乐恐怕也没那资格随便进进出出。
这家伙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进去的?
贰怎么也想不通。
而一旁的那个隶臣并没有想这么多,开口提议道:“既然这家伙能进去,那我们也去试试吧,这座山这么大,守卫总不可能每个角落都看得到。我们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进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贰一耳光打过去,低骂道:“胡扯。”
“你想送死我还想活着呢!”
“知道那是哪里吗?那是始皇帝陵寝建造的禁地,没有边券,去多少死多少。”
“死了还不是白死。”
“但是这家伙怎么就能进去?”
“明明工曹跟我说,这小子没有背景,怎么现在连禁苑都随便出入?”
“不行。”
“不能乱来。”
“你们都给我盯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轻举妄动,也不要再想着进去,谁胆敢这么做,我会立刻向官府申请把他处决。”
“听懂了吗?”
贰说完,不再理会那些呆若木鸡的隶臣,匆匆赶回咸阳。
尽管他十分急于取得制墨的技术,但他并不准备因此丧失理性,他很清楚,能够轻易进入骊山禁苑的人绝非池中之物。
他不能在此时 不明的情况下冒险行动,害怕引来更大的麻烦。
尽管想保住自己的位置,他更珍惜生命。
这时天空飘起了雪花。
长青
工衙内。
阎乐打着哈欠,准备回家的时候,一名小吏走进来拱手禀报道:“阎工曹,工师贰到访。”
阎乐眼睛一亮,回应道:“让他进来。”
一会儿工夫,
贰到达了阎乐的办公地点。
阎乐慵懒倚靠在桌子一侧,不耐烦地说:“贰,你把事办好没?制墨技术弄到了吗?”
壹躬身道:“工曹,遇到了些波折。”
“今日我早早就去长阳街,找到了这小子谈制墨工艺,但不知道他是真不开窍还是装蒜,说什么也不愿意合作,城里又不敢用强。”
“所以先回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阎乐顺手拿起案桌上的文书掷了过来,怒吼着:
“无能。”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也办不好?”
“还能做什么!”
“不要啰嗦这么多。”
“明日傍晚以前必须拿到制墨工艺,否则,今天上计考课结束时也是你在衙门的最后一刻,之后带着你所有的东西从这里滚出去。”
“衙署不留废人!”
话毕,纸竹简击打在了贰的脸部,但贰只是强挤笑容,并未表露出一丝不满,等待阎乐稍作停顿时,他开口解释说:“工曹,并非我不敢动手,这家伙即便有力也只是血气方刚而已。”
“但是从学馆出来后他就混在人群中走走,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为了拿到那个技术我一直跟踪了他,却发现这家伙竟然前往了骊山禁苑,并且在我眼前进了禁苑大门。 ”
“你是清楚那是什么地方,即便我真的无所畏惧,也绝对不敢擅自进去闯荡。”
“而且我的生死倒还在其次,我更不愿意连带殃及工曹大人。然而这小子能够如此进出禁苑,他难道仅仅是寻常吏员?”
“我们有没有可能受骗了? 。”
阎乐怒斥道:
内里戒备森严,每隔三步便有一哨兵,五步一处岗哨,一般人几乎不可能进去,即使宗室的子弟也需要得到宗正和少府的批准。
否则同样不得踏入半步。
阎乐此刻内心动摇不定。
本来他认为秦长青只是个普通的史子,通常有一定级别的官员都会将子弟送入宫廷学室,与始皇帝的儿子们一起学习,毕业后通过“任子”侍读,成为郎官后逐步晋升。
可是这样升迁终究显得慢!
更何况他记得一件事情:这名史子的姓氏是秦。
秦这个姓可大有名堂。
再加上此史子可以自由出入骊山禁地。
这使他不得不胡思乱想,甚至怀疑对方也许是皇家直系后代。
依据《商君书》所述:除非拥有军功,宗室成员无法被列入家族名册。
在商鞅改革时期,明确规定若非有军功的家族分支,不可记录为直系血脉。
比如当年,长安君成蟜 ,诸多分家加入了叛逆的行列。待叛乱被平定后,始皇帝决然驱逐他们离开咸阳,将其姓氏从家族谱上删除。
这些家族分支也就纷纷更名。
有的人改成了雍姓,一些变成王某人家族的,另有些人变成了秦姓氏。
随着秦朝统一战争的脚步,许多分家子孙纷纷投入到战斗之中,并且许多人因此立功,重回咸阳生活。
然而,始皇并未对他们完全绝情,只是褫夺其宗室身份,而别方面并未设置限制;换句话说,这些后代还是可以接受教育以及涉足官场。
阎乐思索片刻。
他已无心再多施压力。
即使他敢随便冒犯一个小卒,但却不敢任意得罪皇家后裔。
即便是已经被开除出宗室名簿。
他仍不敢轻易行动。
他不确定这些人是否与宗室仍保持接触;更不能判断他们是否确受始皇帝的厌恶。
更何况……
这些人毕竟都是曾经姓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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