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退战,震动中原,曹真正在濮阳练兵待命,闻报急召众将商议。

    夏侯霸大笑道:“关羽狂傲无人,这是他应得的报应,速速发兵,解许昌之围。”

    曹真言道:“关羽既性傲,又怎会因伤退却?”

    曹泰点头道:“子丹言之有理,以关羽性情,恐宁断一臂也绝不后退,只恐其中有诈。”

    夏侯霸言曰:“关羽当初中的毒本无药可救,华佗未能除根,只是强撑压制而已,今旧伤复发,毒入骨髓,夫复何疑?”

    曹真犹豫未决,曹泰言道:“关羽用诸葛亮儒生为将,必定人心不服,何不先派一军往酸枣驻扎,待机而动?”

    “此计甚妙!”曹真对夏侯霸吩咐道:“仲权先领一军至酸枣,与张将军联络询问军情,某再派五千鲜卑军助战。”

    夏侯霸欣然领命,点起一万兵马赶至酸枣,此时军中盛传关羽已回襄阳养伤,急派人往官渡打探消息,约定与张辽夹击诸葛亮军。

    此时张辽正收到张维书信,告知关羽确实已回襄阳,准备两日内开刀锯臂,书信到时想必已经断臂。

    张辽看罢书信,慨然道:“不想云长一世英雄,竟落得如此下场。”

    侯成笑道:“关羽断臂,父亲再无对手,为何不惜反忧?”

    张辽惆怅一叹:“某与云长虽各为其主,然惺惺相惜,其刚勇一生,此时断臂,晚节不保,必定痛苦万分。”

    张虎言道:“关羽袭昆阳,取豫州,步步相逼,致使父亲威名扫地,何曾念旧?如今劲敌已去,正当一雪前耻,夺回失地之时,何必长叹。”

    “吾儿所言极是,收回豫州,方不负丞相信任!”

    张辽收起心思,正准备吩咐使者叫夏侯霸出兵,忽然探马来报,诸葛亮先派兵来攻官渡。

    张辽本还心存疑虑,听闻诸葛亮主动发兵,仰天大笑道:“某与云长对峙半年有余,并无疏漏,此必是荆州兵军心不稳,诸葛亮约束不住,不得已主动出击,真天助我也。”

    侯成言道:“诸葛亮颇能用计,需防他声东击西,孤注一掷攻许昌。”

    张辽冷笑道:“关羽已退,诸葛亮何足道哉?今曹子丹已到濮阳,只需夏侯霸守官渡,某自回许昌,南取昆阳,断荆州兵归路,中原可定矣!”

    张虎献策道:“无论诸葛亮出兵何处,此时老营必空,何不反去劫营。”

    张辽摇头道:“诸葛亮行军谨慎,大营必有防备,不必耗费精力。某直取昆阳,其必来相救,子丹便可慑其后追之,叫他首尾难顾。”

    “父亲高见!”张虎想起先前为杀诸葛亮,张辽深陷重围,自己被关羽所擒,不由一阵后怕。

    张辽差人星夜向曹真报信,调夏侯霸至官渡守营,自回许昌整备人马,若荆州兵来偷袭,便迎头痛击,若不来攻,便南下直取昆阳,断其归路。

    ……

    夏侯霸领兵至官渡,往日与袁军交战的营垒尚存,与辽东大王公孙王商议分兵部署。

    公孙王挺着滚圆的肚腹,傲然道:“小将军不用如此麻烦,等敌军来时,我杀他个片甲不留。”

    夏侯霸言道:“中原人物极多,大王虽勇,却不可小觑。”

    公孙王大笑道:“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关羽来,我也能杀他。”

    当年曹操北征鲜卑,在乌桓山遇到公孙王,此人也是辽东北部的部落大王,据传祖上是丁零人,身高九尺,膀大腰圆,骑在马上如同一座山一般。

    公孙王天生神力,凭一己之力在鲜卑和乌桓两大部落之间打下一块地盘,曹军与之交锋,曹彰、曹真等都非对手,与许褚大战一百合不分胜负。

    曹操爱惜其才,用计将其生擒,收降为将,封丁零王,统率一万鲜卑骑兵,正是派出此人对战关羽,曹操才放心去淮南。

    夏侯霸看着这黄须小眼睛的莽夫,微微蹙眉,耐心叮嘱道:“中原人善用兵法,大王不可鲁莽。”

    公孙王不屑道:“难道还有人比曹丞相会用兵?”

    夏侯霸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有人比曹操厉害,那是大不敬,若说都不如曹操,这莽夫恐怕要轻敌。

    正无奈之时,忽然守军来报,荆州军杀到寨前,一员红脸大将正在叫阵。

    “果然关羽诈病!”夏侯霸大惊,忙领兵出营。

    公孙王手持一对铜锤,才开营门便催马杀出去,嗡声道:“关羽,吃本王一锤。”

    “这是魏延……”夏侯霸急忙喝止,但公孙王已经杀到场中,只好命人擂鼓助威。

    魏延带着赤焰军自洛阳日夜兼程驰援,诸葛亮命他直取官渡,本以为张辽在营中,忽然杀出一个狗熊似的怪物,吃了一惊。

    一旁张翼出马,与公孙王交锋,只三合,便被铜锤打得招架不住,大败而走,胡济急忙上前救应,勉强撑过五六合,也难挡锋锐,拨马败走。

    公孙王并不追赶,指着魏延大叫道:“关羽,本王今日特来取你狗头。”

    “混账!”魏延勃然大怒,打马上前喝道:“某乃南阳魏延是也!尔是何方鼠辈,报上名来。”

    “原来是个冒牌货!”公孙王大感失望,提锤喝道:“本王是丁零王公孙王。”

    “某今日叫你刀下王!”魏延沉喝一声,拍马来战这庞然大物。

    公孙王舞动双锤,一锤砸向魏延面门,一锤横扫过来,虎虎生风,铜锤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金灿灿的光芒。

    魏延避过左手锤,横刀招架,只听一声巨响,震得他双臂发麻,不由心中暗惊,这铜锤至少也有五六十斤重。

    若不是坐骑早配了马镫,这一下可能就要掉落马下,二马交错,紧握大刀凝神对战。

    那双锤在公孙王手中好似木锤一般,抡起来毫不费力,远处看去,尽是一圈圈绚烂的光晕,将魏延包裹在其中。

    三十合过后,魏延双臂酸麻,大刀已不敢与铜锤接触,只凭技巧与之周旋,完全处在下风,公孙王却是越战越勇,仿佛有无穷之力。

    夏侯霸见状大喜,传令再加四面鼓助威,大骂道:“魏延狗贼,你先袭我长安,又来偷官渡,今日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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