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一战折了许商,损失大半兵马,领残兵退至孟县休整,忧闷不已。
县令供给粮草慰劳士兵,对徐晃言道:“西凉军彪悍善斗,只以河内守军恐难以抵挡,当速报世子求援,方为上策。”
徐晃叹道:“中原连战不利,河北之兵尽调往徐州、兖州,恐世子也束手无策,徒增其乱而已。”
县令道:“将军莫忘了并州尚有五万精兵,高干自降丞相以来,养精蓄锐,却从未效命,张燕所部黑山军亦在上党屯驻,足以为援。”
徐晃蹙眉道:“高干守并州,是为防鲜卑、匈奴,张燕所部本待支援河东,恐不敢妄动。”
县令急道:“河内若失,守河东又有何益,又会危及河北,此乃当务之急也!今国内忧患,危在旦夕,何顾胡人?且匈奴早已归附,鲜卑也已残破,不足为虑也。”
徐晃沉吟半晌,西凉军足有十万,他们的悍勇他早就领教过,以河内目前的兵力,确实难以抵挡,终于点头道:“且禀报世子军情,看他如何定夺!”
县令去传信,徐晃到军营巡视,见军兵士气低落,若长此以往,不等马超来战,迟早要军心涣散。
在营中徘徊良久,忽然心生一计,连夜点五百精骑,沿济水赶奔轵县,当夜就在城中埋伏。
河阳城中,一场大胜让将汉军士气大增,审固见识汉军之勇,愈发信心大增,马岱都与徐晃有一战之力,看来已是胜券在握。
次日探马来报,徐晃退至济水沿河布防,马岱等请令要去厮杀,趁胜出击。
徐庶却道:“徐晃有统兵之能,我军兵力不足,若出兵不利,反堕将士锐气,待孟起大军渡河,一鼓作气可取河内。”
传令暂时按兵不动,养精蓄锐,派马岱领兵到河岸接应马超,将孟津兵马渡过北岸,牵制徐晃大军,张任和吴懿自下游伺机渡河。
随着将令传下,河阳城也紧张起来,百姓们无不欣喜支援,除了对汉军的企盼之外,他们还知道刘琦定的各项惠民政策。
凡是新收复之地,都会免去三年赋税,官府还要重新划分土地,这可是翻身的大好机会,另外单身者还包嫁娶,养儿育女更有奖励,无不期待河内战事早日大胜。
郭淮昨日一场小胜,意犹未尽,正尝到甜头,有些按捺不住,来找徐庶献策道:“西凉军渡河向东而进,需防河东、上党之兵,今徐晃大败,魏军士气低落,何不趁机先取轵县,断河东之兵,安定后方,方可从容进兵。”
徐庶点头道:“伯济之言甚合吾意,昨日吾已命审固写信劝降轵县,至今未有消息。”
遂命人将审固请来问话,审固思索道:“必是轵县令还在犹豫之中,在下愿亲自去劝他来降。”
郭淮抱拳道:“末将可领兵相助,威慑守军,再晓以利害,破城必矣!”
“郭将军所言极是,轵县兵马不过乌合之众,若不识时务,可就地斩之。”
轵县县令不来投降,审固也觉得面上无光,他在河内这么多年,连个小小的县令都不给他面子,简直岂有此理。
徐庶点头笑道:“好,你二人一文一武,吾心安矣!”
遂命郭淮领兵三千,与审固往轵县鼓噪而来,大张旗鼓威慑守军,叫他们不战而降。
中午时分到了城下,郭淮领兵摆好阵型,旌旗密布,城上守军大乱,惊慌擂鼓,一时间人头攒动。
“就这?”审固冷然一笑,打马来至城下,傲然道:“叫王县令来答话。”
守军赶忙前去禀告,不多时却见城门缓缓打开,审固仰天大笑道:“真是不见黄河……”
话音未落,陡然脸色大变,只见城内喊杀声大起,一支兵马冲杀而出,当先一将纵马举斧,正是徐晃。
“啊?你——你不要过来!”审固大惊失色,赶忙拨马便逃。
徐晃面沉似水,骤马追上,审固绝望叫喊,但未等郭淮上前相救,已被徐晃举起大斧,一招斩于马下。
“背主之徒,该杀!”徐晃冷喝一声,领兵直冲向汉军大营。
郭淮方才也以为轵县县令开城投降,正准备上前接纳,哪料到徐晃竟在城内,愣神之间,审固已被斩杀,急忙传令御敌。
汉军还在仓皇结阵,弓箭未曾上弦,城上鼓声震动,魏军如猛虎下山,跟着徐晃直冲到侧翼,左营士兵哗啦啦倒下一大片,惨叫连连。
“岂有此理!”郭淮郭淮脸色大变,知道中计,但此时却不能撤退,咬牙催马来挡徐晃。
徐晃早憋了一肚子火,举斧也向郭淮杀来,骑兵直冲向乱军之中,这些士兵都是徐晃的亲兵,经验丰富,无需指挥也能冲杀,不给汉军结阵的机会。
郭淮虽知徐晃武艺高强,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加之得到马超指点,自以为武艺大进,大吼一声一枪刺向杀来的徐晃。
当——
徐晃转动大斧,一招便将钢枪震开,反手又一斧轮过来,斩向郭淮的胸口。
郭淮手臂发麻,心中暗惊,忙拨马向后避开,心知徐晃的斧子是重兵器,不与他硬碰硬,枪走轻灵,与之缠斗起来。
徐晃与郭淮交手十余合,竟拿不下这员小将,看他枪法精妙,心中震惊不已,昨日遇到马岱,不想今日又有这样一员小将。
心想此人要是成长起来,必为魏国劲敌,虎吼一声转动大斧发动猛攻,只见寒光闪闪,周围士兵都被逼退,将郭淮包裹其中。
此时徐晃部曲在乱军中往来冲突,汉军阵型大乱,又无大将指挥,各自为战,开始溃逃,只剩郭淮苦苦支撑。
郭淮已经不敌徐晃,回头见人马都被冲散,不由心中焦急,去年才降汉,今年又要被魏军抓住?
正懊悔之时,忽然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震,一队骑兵如飞而至,携裹着大片烟尘,气势惊人。
徐晃正准备斩杀郭淮,听到亲兵禀告,知道汉军援军又到,他手中只剩下这些亲兵,不敢托大,只好舍了郭淮急退进城。
郭淮满头大汗,双臂颤抖,回头看去,只见这支骑兵全副武装,皆穿鱼鳞甲,战马也用铁甲罩身,只露出两只眼睛和马腿。
当先一将白袍银铠,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手持虎头枪,一股睥睨天下的桀骜之气令人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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