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正决心死战,见汉军败走,士气大振,三营兵马几乎倾巢而出,奋力追敌。
夏侯楙原本还自觉良好,直到被文钦嫌弃,方知他经常被人所笑,此时正当报仇雪耻,乘胜追击甚至能冲破周瑜大营。
魏军自合肥之战后,对江东兵马一向轻视,近来被周瑜两次用计算计,无不心中有怨气,此时全军向前,一口气追杀出十余里。
便见前方敌营已到,营前人马混乱,火把丢弃一地,守营士兵正与逃兵挤在一处,乱作一团。
晏明、晏腾兄弟二人大喜,催马向前,直冲杀进营门,汉军抵挡不住,只好弃了窄门往后营退撤。
“哈哈哈,江东鼠辈,果然不堪一击!”夏侯楙见冲破营门,仰天大笑,指挥兵马一鼓作气杀入汉军大营,大吼道:“活捉周郎!”
汉营中士兵乱窜,抛戈弃甲而走,营中留下兵器物资无数,魏军先前因失了营寨,武器不全,有些四处抢夺物资,阵型渐乱。
夏侯楙顾不上约束人马,只领精兵接应晏明二将,后营一片大乱,守军纷纷向外逃走,到处都是叫喊之声。
不多时便到中军大帐,杀入帐内,见案几上烛台两者灯光,还有些公文书信,周瑜的白袍挂在柱子上,显然才走不久。
“周郎啊周郎,今日可知夏侯子弟?”夏侯楙大喜,取过大氅披在身上,出帐来准备见到周瑜羞辱一番。
兵败如山倒,汉军彻底大乱,从后营逃走,魏兵纷纷争抢物资,只有晏明、晏腾兄弟二人带兵追敌。
夏侯楙领兵刚到后营,忽然大营外面鼓声震天,左右火把齐鸣,伏兵尽出,将人马断为两截。
“又又……又中计了?”夏侯楙惊诧莫名,在马上观望之时,只见黄盖已经去而复返。
“夏侯孺子,速速投降!”黄盖须发皆张,挥铁鞭迎面狠狠砸来。
“快快,快挡住!”夏侯楙惊慌失措,慌忙当了一枪,震得手臂发麻,差点丢了武器,调转马头边便走。
侧翼还有全琮领兵杀出,魏军仓促抵挡,根本阻拦不住,二人冲破阵型,反追夏侯楙。
此时魏军锐气尽失,正分抢物资,全军放松,黄盖老当益壮,全琮年轻力壮,冲入乱军之中,只杀得抱头鼠窜。
晏明、晏腾追出营外,正是看到周瑜在前方仓皇奔逃,兄弟二人立功心切,紧追不舍,若能斩杀周瑜,就能一战成名。
刚追出一片密林,便被伏兵杀出,凌统、马忠早在这里埋伏多时,以逸待劳,魏军措手不及,被冲得溃不成军。
晏明勃然大怒,回马大吼道:“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凌统抬头看去,见这人身长近一丈,膀阔腰圆,持三尖两刃刀,长得如同黑熊一般,沉声道:“江东凌统是也!”
“江东鼠辈!”晏明横刀上前,催马来战凌统。
他自恃膂力过人,武艺不在魏营大将之下,如今却因魏军屡战屡败不能立功,混了个裨将心中不甘,这次正好斩将杀敌,展示实力。
凌统也一心要为江东男儿正名,并不多言,暗自咬牙挺枪冲了上去,这些年苦练武艺,又学了孙策留下的霸王枪,正该大展神威。
二人都想一战立威,紧催战马互不相让,刀枪并举,火光之下只见寒光闪烁。
叮当当——
凌统本就武艺不弱,再加上继承孙策枪法,一杆枪如怒龙闹海,将晏明大刀挑开一旁。
晏明见凌统竟拨开他的兵刃,不由心惊,还未转过刀柄,只见对方枪头已到顺势刺了过来。
两马交错,只是电光石火之间,哪里容得他反应,枪头噗的一声,便刺入后腰。
“啊——”晏明双目瞪大,浑身战栗,不敢置信竟死于一名无名少年枪下。
“哼,不堪一击!”凌统将马上庞大的身躯挑落,直冲向另一人。
此时晏腾正与马忠厮杀,听到惨叫之声,回头便见兄长落马,大惊失色,想不到兄长竟挡不住那小将一个照面。
“小子纳命来!”晏腾勃然大怒,弃了马忠来战凌统,要为兄长报仇。
凌统挺枪上前,只三合,便将愤怒的晏腾也挑落马下,魏军见势不妙,各自奔逃。
夏侯楙在乱军中穿过汉营,猛催战马奔逃,刚越过营门,便见前方人马簇拥,火把大亮,当先一将儒巾白袍,正气定神闲端坐马上,正是周瑜。
周瑜抱拳笑道:“夏侯都督,何以去得太急?”
夏侯楙脸色数变,喝道:“周郎,速速让开,否则本督要拼命了。”
周瑜手指夏侯楙笑道:“都督既来吾营,又取我衣衫,既来之,则安之。”
“还给你!”夏侯楙脸色涨红,撤下征袍扔出去,此时后营追兵赶到,心下一横挺枪来杀周瑜。
“休伤大都督!”周瑜身后一将跃马而出,脸上一道伤疤,在火光下显得十分狰狞,正是周泰。
周泰和朱桓等魏军追出营寨,便从背后抄截,留守营寨的都是些伤残杂役,哪里抵挡得住,除了少数趁夜逃走,其余皆降。
二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了三营,见并无精兵把守,周泰便让朱桓守营,领兵赶回大营接应,周瑜正与吕范部署伏兵拦截魏军,当仁不让杀了出去。
夏侯楙哪里是周泰的对手,刚才又被黄盖一鞭打的手臂酸麻,只一合便被挑飞兵刃,从背后拽住袍带,生擒过马。
魏军见夏侯楙被擒,后方追兵已至,进退无路,纷纷跪地投降。
周泰将挣扎的夏侯楙扔在周瑜马前,不屑道:“这等蠢材,也敢统兵?”
夏侯楙被摔得眼冒金星,坐在地上大叫道:“你们休要欺人太甚,我爹会找你们算账的!”
黄盖大笑道:“就那常败将军夏侯惇,老夫能打十个!”
“哎呀呀,诸位不得无礼!”周瑜忙翻身下马,扶起夏侯楙:“汉王交代过,他与夏侯将军颇有交情,若阵前相见,不可伤了和气。”
“算他识相!”夏侯楙站起来,挺了挺胸膛,扫视围上来的江东众将,理了理额前乱发:“刘琦还欠我钱,本将可是债主,尔等都放尊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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