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明明稳占上风的局势,陡然转变,花索因急于进攻,大意失手,反被关平所制。
惊呼声中,花索神色淡漠,后退数步收回铜棍,抱拳道:“关家父子果然名不虚传,佩服!”
杨奎冲过来抓住花索胳膊,大叫道:“靠恁娘,退钱!”
“滚!”花索猛抬胳膊,便将杨奎震开,冷声道:“你那些财物,我本不看在眼里,拿去便是。”
“你……”杨奎大怒,想要动手,却又怕不是对方对手,咬牙切齿。
杨凤忙上前拦住,向花索抱拳道:“小英雄不必动怒,你既然来还令师当年欠我们的人情,却如此敷衍,对得起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吗?”
花索双目微凛,顿了一下言道:“方才一时大意了,不如再比马战,定能扳回一城。”
杨凤道:“小英雄会马战?”
花索点头道:“尚可……”
还未问完,张燕已经走过来,大笑道:“哈哈哈,杨兄,两场胜负已分,还比什么?”
杨凤微哼道:“方才是花小侠一时大意,关将军也只是险胜而已,并不算全胜,我等不服。”
张燕沉声道:“杨兄,我等在江湖摸爬滚打大半辈子,一口唾沫一个坑,胜便是胜,败便是败,你还要出尔反尔?”
杨凤向关平抱拳道:“老朽说过,关将军要以武服众,方才却只是险胜,这恐怕难以叫人心服吧?”
关平刚才惊险取胜,也有些心中不服,便道:“也好,便请准备战马,我与他再战一场。”
杨凤大喜,转头问花索:“小英雄用什么兵器?”
花索晃了晃熟铜棍:“铜棍足矣!”
杨奎急道:“棍子没有枪头,哪里杀得死人?”
“住口!”杨凤扭头呵斥,冷声道:“今日只是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不必伤和气。”
杨奎自知失言,低头退在一旁,杨凤担心花索马战的实力,言道:“已经中午,刚才又厮杀一场,不如先休息一阵,吃过饭后午时再比如何?”
张燕气得脸色铁青,这杨凤脸皮比城墙还厚,真是丢尽绿林豪杰的脸,但关平既已同意,只好同意退下歇息。
杨凤带着众人返回寨中,问过花索,听他也精熟马战,甚至强于步战,因上山不便,将坐骑留在山下,命人将自己的青骢马牵来,关平上山未乘马,双方都没有坐骑,倒也算公平。
这边张燕与关平几人休息,蹙眉道:“这花索看来师出名门,我在太行数十年,却从未听过其来历,可惜误入歧途,将军千万小心。”
关平言道:“此人年纪轻轻便武艺不凡,将来定成大器,我看他并非诚心为杨家父子出力,只怕另有隐情。”
寇封冷笑道:“方才他们谈及钱财,我看此子必是贪财之人,不堪大用。”
“不然!”关平却摇头道:“方才交手,若非他故意卖个破绽,我只怕要败阵了。”
“当真?”张燕吃了一惊。
“竟有此事?”寇封也明白过来,沉吟道:“这小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关平道:“杨氏父子若怙恶不悛,也不能让这少年与之同流合污,我定要将他救出泥潭。”
不知道为什么,关平第一次见到这少年,便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再看他心存善念,又武艺高强,心生喜爱,若是能将他收到麾下,又是一员虎将。
吃过饭后休息一阵,双方来到山后一片草坪之上比武,关平乘张燕坐骑,二人纵马下场。
关平抱拳道:“某奉关将军之命招抚黑山之众,免去一场杀戮,吾观小英雄并非恶人,为何要助纣为虐?”
花索无奈道:“在下也有难言之隐,望将军见谅。”
关平朗声道:“大丈夫做事,若善恶不分,是非不明,必为人所笑。一步踏错,终身之憾,你要三思而行。”
花索抱拳道:“是非善恶我自有分寸,但此事我不得不为!师父常教导我,身在江湖,当行侠仗义,义气为先!”
关平问道:“何为义气?”
花索挥动熟铜棍,大声道:“恩怨分明,路见不平拔刀相救,为朋友两肋插刀,就是江湖义气。”
“此言差矣!”关平静静听他说完,缓缓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花索双目微凛,问道:“侠者信守承诺,惩强扶弱,杀富济贫,如何能做到为国为民?”
关平笑道:“劫富济贫,不过是小义,大义者当为国出力。如今胡人入侵,河北涂炭,好男儿就提三尺剑征战沙场,诛胡人以保同族,此为国为民之大义也!”
花索闻言仰天大笑道:“好一番慷慨之词,不过若想叫我心服,先胜过我再说吧!”
关平也看不出对方心意如何,只好抱拳道:“请!”
关索也不相让,催马上前,举铜棍便向关平砸去,关平横刀架住,二人在草地上厮杀起来,棍来刀往,看得人眼花缭乱。
先前关平武器吃了亏,此番换了大刀,虽不是自己的兵刃,但足以与铜棍相抵,又存心要收服这少年,更是全力出手,一把刀如同怒龙,上下翻滚,寒光闪烁。
花索的铜棍却变得大开大合,不止有棍法的霸道,也有枪法的挑刺,与关平又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
关平越打越心惊,要知道他十余年追随关羽左右,武艺早已传承衣钵,尤其在刀法上更觉自信,以为此战必能稳赢这少年,没想到对手竟如此强悍。
又过十余合,草坪已被马蹄踩得一片狼藉,草屑飞舞,空气中夹杂着绿草的清香,两旁山坡上观战的贼军不断叫好,张燕和杨凤也看呆了,这等精彩的对决,他们已经多年不曾见过了。
转眼已是五六十合,二人脸上汗水涔涔,花索初生牛犊不怕虎,越战越勇,关平则一心要收服对方,杀得难分难解。
关平久站不下,又因刚才花索故意相让,失了颜面,收刀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看我这招如何?”
话音才落,便见刀法忽然大变,看似招式缓慢,却隐隐携裹着风雷之声,刀刃仿佛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声音,斩向花索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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