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如花见陆逊终于被征服,喜不自禁:“先生,你说话算数?”

    “大丈夫一言九鼎!”陆逊慨然道:“吾非铁石之人,蒙公主如此厚爱,岂不自知?”

    “真的?”慕容如花喜极而泣,抹泪道:“那……今晚你也可以打我。”

    陆逊眉梢微挑,主动将其揽入怀中,缓缓道:“吾半生飘零,忍辱负重,处处谨慎。若未逢公主赤忱,焉知人事之乐,岂忍用刑?”

    慕容如花问道:“那我比先生妻子如何?”

    陆逊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吾与妻相敬如宾,与公主相濡以沫,你二人如同水火,各有不同。如今想来,我还是辜负她了。”

    他与孙氏成亲,却不过是空房夫妻,孙氏至今未有身孕,但孙氏似乎从未有怨言,像是赎罪一般尽心照顾陆逊。

    如今遇到如同烈火般的慕容如花,陆逊才意识到他对孙氏有所亏欠,但如今又远隔万里,连日来种种情绪萦绕心头,愧疚愈深。

    慕容如花却误会了:“先生担心俺是鲜卑人,与夫人水火不容吗?”

    陆逊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你我虽非同族,但既有夫妻之实,吾岂始乱终弃之徒?只是……我现在还有些难言之隐,身不由己,将来自会说明,还望公主恕罪。”

    慕容如花以为他担心家族之事,点头道:“只要先生不嫌弃俺,其他的都不要紧。”

    陆逊紧紧搂住公主,眼神逐渐清澈,心中已然有了决策,他本是大智之人,这几日相处,也足以考虑清楚一些事情。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既不能辜负慕容如花,也不能忘却军命在身,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只好选择其一。

    正商议时,院中又传来一阵嘈杂,却是慕容焉被惊动,带兵来到后院,二人忙出来相见。

    “刺客在哪里,给我带上来!”慕容焉脸色阴沉。

    慕容如花忙上前见礼,笑道:“哪里有刺客,是糜先生的家丁,下人不相识,有些误会。”

    陆逊也道:“正是在下随从,因有要事禀报,自后门进来,不想黑夜里迷了路,撞着守军,惊扰大王,罪该万死。”

    “糜家的人?”慕容焉蹙眉道:“何事如此紧急,三更半夜闯到后宫来?”

    陆逊趁机言道:“家中忽然派人送信,有急事商议,在下也正要向大王辞行。”

    陆逊知道陈武为人沉稳,不到万不得已定不会派人闯宫,猜测太史慈有紧急情报,而且在宫中十余日,温柔乡虽好,但大功未成,也该回去了。

    慕容焉也不好追问人家家事,见夫妻二人连日来都十分和睦,心中大定,点头道:“也好,回去后尽快提亲,可不要弄出丑事来,坏了彼此名声。”

    “大王放心,在下定会尽早提亲,明媒正娶。”陆逊躬身施礼,这也算是给慕容如花的承诺。

    “还有,别忘了本王的大事。”慕容焉叮嘱一句,这才满意而去。

    慕容如花激动道:“糜公子,你真的会明媒正娶吗?”

    “会!”陆逊仰头望着满天繁星,不知此时汉王是否已消灭曹魏,但家中妻子,恐怕还在默默刺绣,等他凯旋而归吧?

    正要去见刺客,却被慕容如花一把拽进屋中:“天明夫君就要走了,最后再快活一次吧!”

    ……

    董袭几人闯入宫内,先是被擒,很快又被释放,满心疑惑回到馆驿,陈武也莫名所以。

    正担心时,却见陆逊安然归来,笑道:“慕容父子贪图兵器,吾于他父子有百益而无一害,我先前交代诸位不可鲁莽,险些惹下大祸。”

    陈武急道:“都督数日不见踪影,叫我等如何安心?非是我等鲁莽,朝廷有圣旨下到。”

    “竟有此事?”陆逊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国事。

    圣旨和王旨虽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传信之人绝不会乱说,不知中原局势如何,马上吩咐回椵岛。

    慕容石卓和慕容如花二人亲自将陆逊送到岸边,登船后依依惜别,挥手不止。

    董袭总觉得这情况有些不对,问道:“都督数日未传信,被我等闯了一回,又忽然放人,莫不是被他们软禁宫中,威逼利诱?”

    陆逊负手看向层叠的冰面,摇头道:“鲜卑有求于我,岂敢用强?”

    陈武笑道:“我看都督恐是中了美人计。”

    虽是玩笑话,陆逊却听得心头一颤,又不能当众言明,只好搪塞道:“这几日为搜集辽东情报,为慕容焉谋划取辽东之事,废寝忘食,忘了派人传信,是吾之过。”

    陈武吃惊道:“胡人残暴,贪得无厌,大都督助他攻略辽东,待鲜卑壮大,岂非养虎为患?”

    陆逊道:“此乃吾驱虎吞狼之计也!”

    驾船回椵岛,见太史慈正陪同一人等候,传旨之人正是公孙康参军张敞,因几次劝降公孙康无果,心知辽东军大势已去,弃官投汉,方知辽东的局势远比他想的危急。

    刘琦登基后,一直记挂海军战事,任张敞为辽东真番郡郡守,携圣旨出海来见陆逊,既为传旨,也为慰劳三军。

    众人见礼,张敞重新宣读圣旨,众将听闻曹魏已灭,又新设海军之职,陆逊为海军大将军,太史慈、甘宁、周泰、徐盛为四大将,官居二品,位比四征将军,蒋钦、陈武等各有升赏,无不欣喜。

    张敞将圣旨捧上,赞道:“陛下设海军,开历代之先河,征服四海,全仗陆将军了。”

    却见陆逊跪地不起,抱拳道:“承蒙陛下器重,臣情愿肝脑涂地。但逊一介书生,受命大将,恐难荷国恩,不能上报所受,辜负圣恩。愿举太史将军为大将,临危受命,统率海军,吾愿甘居为后,将功赎罪。”

    “这……”众将无不大惊,愕然看向陆逊,都莫名所以。

    张敞看向众人:“莫非诸位将帅不和,有不服陆都督者?”

    陆逊摇头道:“吾与众将齐心协力,同心讨逆,并无不和。只是臣犯下大错,正要向陛下上书请罪,安敢居此大任?”

    张敞举着圣旨为难道:“陛下万里之外钦点御赐,引颈盼捷,陆将军却临阵不肯受命,叫我等如何自处?”

    太史慈疑惑道:“自出海以来,我等步步为营,未曾失利,何来过失?”

    陆逊一声轻叹,垂首道:“吾失身于鲜卑,有何颜面统率三军?”

    “什么?”太史慈惊得站了起来,愕然半晌才怒道:“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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