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一定是我爷爷的快递!”查理兴奋道,下意识地握住了门把手,迫不及待地想要开门。baiwenzai
还没等查理往下拧门把手,扶幽却是轻而快地握住了查理的手,皱着眉示意他不要开门。
“不太对劲……”扶幽说道。
看着扶幽还在费劲地组织语言,婷婷便直接替他说道:“查理,你们这个地方……没有快递代收点吗?”
“可这是爷爷送的东西……托人直接送上门好像也挺合理……”查理松开了握着门把手的手,有些踌躇。
“‘快递’……”要真是托人送上门,怎么会说……这两个字?扶幽重复了一遍那令他感到违和的字眼。
“诶呀你们愣啥呢,直接看看不就好了。”虎鲨对他们磨磨唧唧的讨论有些不耐烦,直接跨了一步,将眼睛凑到了门上的猫眼前。
不愧是虎鲨……婷婷无声地比了个大拇指。
三人默契地屏住呼吸,等待着虎鲨最后的结论。
“不,不是快递员!”不知是出于兴奋还是恐惧,虎鲨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身躯也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剩下的三人即刻身体紧绷,多年的冒险生涯已经让他们熟练掌握此类紧急情况的应对之道,他们紧盯着门扉,等待着虎鲨接下来的信号。
虎鲨咽下一口唾沫,缓缓转头看向三人,突然换上了一个有些复杂的笑容。
说实话,这个笑容出现在虎鲨脸上还怪瘆人的……小伙伴们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情况?”查理低声不解道。
“是唐晓翼!”虎鲨突然叫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喜悦与激动,又震得三人一个激灵。
但没人去斥责虎鲨突然的大叫,查理眼瞳颤动,握住门把手猛地一开。
门外是一个穿着深绿古袍的青年,他的脸庞相比几人记忆中的模样更为瘦削,剑眉下的星目依旧炯炯有神,脸上则带着他们熟悉而怀念的轻佻神色,宛如历尽千帆后归来的一名游侠。
青年的身后蹲坐着一头白色巨兽,雪白的长毛随着夜晚的凉风轻轻飘摇,威严的气势仿佛能够让他们回到多年以前——他们初次在唐人街44号见面之时。
这赫然是令四位小伙伴魂牵梦萦多年的唐晓翼与洛基。
唐晓翼缓步走进门环视一周,看着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几人,仿佛很是满意:“哟,都在呢。”
查理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终于通过举手投足确认他就是唐晓翼,他嘴唇颤动,猛地扑了上去:“唐晓翼!”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唐晓翼毫不留情地摁住了脑袋,唐晓翼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满:“虽然我知道我很帅,也知道你们眼瞎,但没想到我已经帅到了想要让瞎子吃掉的地步。
“你们什么眼神,没看到我手上还有东西吗?”
四位小伙伴无暇反驳唐晓翼冒犯的话语,也直到这时,他们才注意到了唐晓翼另一只手上所托着的、一个古香古色的木盒子。
墨家的楼上,墨爸爸和墨妈妈闲聊着吃完了带上去的蛋糕,又相继洗完了澡。
墨爸爸经历了一天的工作显然已经累的不行,先行瘫在床上无聊地刷着手机,而墨妈妈则坐在梳妆台前,熟练而专注地给自己的面部抹上补水的精华液。
这是两人睡前的一小段闲暇时光。
忽然,墨爸爸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感叹道:“时间过的真快啊,查理他们今年就要上高中了。”
“是啊。”墨妈妈补完水后看了看镜面,然后来到床边放松地躺了下来。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今天爸又送了查理什么礼物,”墨妈妈突然叹了口气,“多多的离开对他们的打击好像还挺大的。”
“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块石头也该培养出感情了。”墨爸爸放松全身,懒洋洋地说道。
“不过悲伤与分离,本就是他们成长中会经历的事情,该做的我们也都做了,剩下的也只能靠他们自己去走出来才行。”
“也是,”墨妈妈垂下眼眸,“但其实多多不在了,我也有些不习惯呢。”
“我也是,”墨爸爸有些疲惫地笑道,“希望这次爸送来的东西能稍微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吧。”
对了,还不知道多多是怎么离开的来着……一个问题突然浮现在了墨妈妈的脑海之中。
也不知道那边会不会知道的多一点……然而正当她打算向旁边的丈夫询问这个问题时,一股强烈的困意却突然涌上她的脑海。
墨妈妈努力睁大仿佛在打架的眼皮,朝一旁墨爸爸的方向看去,却发现本就困意满满的他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双目,呼吸均匀,面容疲惫而安详。
不太对劲……她内心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想要爬起下床去确认查理几人的情况。
然而在她刚用尽全部力气撑起自己的身体时,一股无力感突然向她袭来。
她就这么无力地摔在了柔软的床上,眼睛因非条件反射而闭起,却再没能睁开,如同摔入了最深沉最黑暗的睡眠。
卧室的灯不协调地扑闪几下,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灭掉了。
房间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即便是窗外无眠的灯火也无法为之带来任何一丝光明。
这黑暗似乎并不是一片完全的寂静。
窸窸窣窣……咕噜咕噜……
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摩擦着地面,似水声涌动,像根系蔓延,如人类低语;似风吹拂过干枯的叶片之隙,也如虫爬行于蜿蜒的树干之间。
黑暗所滋生之物无声地躁动着,它们如同初生的婴孩探索世界般探索着这个房间。
它们蛄蛹着,爬上了梳妆台,无声地覆上了一瓶又一瓶外表精致的护肤品,仿佛想要将这里的一切吞噬殆尽。
忽的,房间里响起了一声轻叹,它是如此的细微而不真切;然而也正是这样一声似乎无力的叹息,却有着震撼整个房间的力量,让其中不安分的一切都于瞬息之间安静下来。
短暂的沉寂过后,黑暗孽生之物开始无规律地翻涌、颤抖起来,它们无声地发出了讨好而恐惧的呜咽,仿若见到了能够掌控自己生死的王。
然而,它们的王似乎并不打算对它们的讨好作出任何回应,那声叹息就仿佛未曾出现过,抑或只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幻梦。
最后,在无数的、为人所不能听到的哀鸣声后,卧室的灯重又亮起,这个房间才真正称得上是宁静。
夫妻二人沉眠于柔软的床榻之上,呼吸均匀,面容安详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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