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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略带嘲讽的话语让我心中一阵不快,但当我想要组织语言反驳时,玄子却又轻轻咳嗽了两声。
他突然转移了话题,正色道:“暂时先不说那名人类了,对于罪魁祸首的人选,你有什么想法?”
思绪还没来得及从前一个话题中转换回来,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猝不及防,一时竟愣住了。
疲惫和困惑仍旧如同浓雾般笼罩着我的思维,大脑仿佛生锈的齿轮,片刻后才艰难而勉强地开始转动。
稍微花费一些时间进行回忆与思索后,我不由自主长叹一口气,肩膀也随之不争气地垂了下来。
我告诉玄子,声音中带着几分踌躇与不确定:“尽管可能和蛇有关,但那应该不是它干的。”
玄子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前倾,耳朵也饶有兴趣地竖了起来:“哦?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这个问题让我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困惑,我努力回溯这个认知的源头,却在迷雾中两手一摸空。
最终,我只能抓了抓头发,茫然地坦白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就是……知道了就是知道了。”
实话实说,在说出上面那番话时,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和好笑。
毕竟,推理应该建立在逻辑和证据之上,而我却像个糊涂侦探,就这样毫无根据地下了结论。
然而玄子闻言,只是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打算追问我这莫名其妙的直觉。
他用那双金瞳无声审视着我,让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下意识地将双手搭在膝上,又坐直了一些。
随后,玄子换了个询问的角度:“那除了蛇之外,你对那场梦境的出现还有什么想法吗?”
我沉默下来,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宽泛,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粒特定的沙子。
虽然脑海中确实浮现出一些零散的猜想,但每一个可能性都如同水中的倒影,稍一触碰就破碎消散。
不仅如此,我还觉得自己的思绪如同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绳,打了无数个死结,找不到一点头绪。
茶水早已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变凉,由于我并不喜欢其间蕴含的苦涩,后面我就没有再去碰它。
房间里的寂静仿佛凝固了,虽然我心中清楚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悄然流逝,却也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
直到玄子变得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这份死一般的寂静:
“对了,我还没问过,关于你体内存在的另一股不和谐的力量,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这句话顿时将我吓了一跳,下一瞬间便如同触电般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看向对面的玄子。
刹那间,我的思绪如同电光石火,瞬间就意识到他指的究竟是什么:不和谐的力量……是那个玩意!
由于自那次事件之后,它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我也因此松懈、甚至停止了对它的探寻。
于是在众多纷繁信息的掩映下,又加上蛇作为烟雾弹,我居然没能第一时间联想到它的存在!
回想起来,此前明确知道这股力量存在,并且见过它失控的,唯有希珀尔、伊西斯和我。
而为了弄清楚玄子对自己一直存在的恶意,在希珀尔第二次沉睡后,我曾向他说明过这条信息。
或许是由于希珀尔的缘故,这只白毛狐狸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它的存在,甚至没有多问什么。
后面,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对其他生灵旁敲侧击进行试探,并未过多透露。
一些零散的线索开始串联起来:那股力量很可能来自现实,那场梦境又明显与现实相关……
难不成,那股力量才是将我拖入梦境的罪魁祸首?
这似乎也可以解释,为何玄子现在以如此笃定、而又带有几分敌意的语气,向我问及了这股力量的存在。
一个令人不安的猜想在我心头浮现,我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试探性地低声问道:
“那股力量……是不是又在我失控的时候出现了?”
“‘又’?”玄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那双金色的瞳眸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
他用修长的指尖缓缓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仿佛敲在我的心上,让我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年纪不大,隐瞒的东西倒不少。”玄子不悦地冷哼一声,“那上次又是什么时候?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我直面那冰冷如刀的视线,不满地抱怨道:“我上次又不是没和你提到过,你不问而已,怪谁……”
但玄子只是静静地盯着我看,这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别过脑袋,避开了他的目光。
尽管这只白毛狐狸一直对希珀尔任命我做代理人颇有微词,但在如此重大的事件面前,他理应会暂时搁置自己的偏见。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知,在思索片刻后,我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坦白从宽。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我开始将伊西斯为我安装眼睛时发生的意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玄子。
在我娓娓道来的整个过程中,玄子翘着个二郎腿,保持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沉默。
那双金色的竖瞳却未曾安分下来,审视的目光不断在我脸上梭巡,仿佛要将我每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都记录在心。
我心里清楚,玄子正在仔细判断我话语的真实性,以此来决定接下来的对策。
所以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的视线: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感到心虚。
“当时那股力量突然爆发,要不是希珀尔及时出手,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我后怕地回忆起那惊心动魄的经历。
我特意强调了希珀尔当时在场,并且她后来也承认了这件事——相信玄子能够理解我话语中的言外之意。
果不其然,听完我的叙述,尽管他的表情依旧冰冷,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在不觉中有所缓和。
见状,我不由得稍稍舒了口气,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似乎听见全身的骨头都在咔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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