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元躺在自己院子的东屋里,自己的妹妹在身边爬来爬去,不时的用鼻子闻闻王文元身上的味道。
王文元双手背过头部,枕在枕头上,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问道:“丽丽啊,你这是干嘛呢?”
“我在闻我熟悉的味道,嗯,就是锅锅的味道。”小文丽眨着大眼睛,看着哥哥说道。
王文元乐了,把他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一边挠文丽痒痒,一边问道:“那是什么味,好闻吗?”
文丽一阵咯咯的乐,一边说道:“跟丽丽拉臭臭一个味,咯咯咯。”
兄妹两个正在床上闹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凤妈妈的喊声,“出来吃饭,还得我请你啊?”。
王文元把王文丽的小棉袄整理好,自己披上军大衣走了出去,到了隔壁院的西厢房,那儿是个餐厅,回到家的王文元还是很熟悉自己监造的院子的。
金花婆婆精神好了很多,她只是一时伤心,再怎么说老太太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金花婆婆招招手,让王文元坐到了她的旁边,王文元王文元脱掉大衣,花妈妈不光把大衣接了过去,把文丽也接了过去。
王文元坐到了金花婆婆的右手边,看着这一桌子的菜,现在这年代,估计凤妈妈把最好的都拿了出来,没看到连葱烧海参都上桌了么。
王文元笑着说道:“还得是凤妈妈这手艺,闻着都香死个人儿。”,凤妈妈一边盛汤一边白了他一眼。
金花婆婆拉着王文元的手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就跑战场上去了,跟奶奶好好说说,我怎么到现在都没明白,当时我听你王姨宣传说的,不是独子、孤儿、未满十八岁不让参军的吗?”
王文元叹了一口气,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一遍,花妈妈和凤妈妈都大骂那個齐连长,王文元说道:“行了,两位妈妈,咱们喝酒行不,你们骂,他也听不到了,他去的第一年就牺牲了。”
两位妈妈这才闭上嘴巴,花妈妈把温着的黄酒倒上,五口人就边吃边喝,聊得大多是王文元的事情,聊着聊着,王文元觉得不能再聊了,再聊估计就得露底了,就赶紧转移话题,他先拿出一个烟点上,又跟凤妈妈碰了一杯,这才问道:“两位妈妈,那刚才门口的阎埠贵是什么人啊?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啊?”
花妈妈喂着文丽粥喝,想了想,说道:“不可能,那家人是隔壁院的,人家是你走了一年才搬过来的。”
王文元一把话题引起来,两位妈妈的嘴就像开了阀门的水闸一样,噼里啪啦就开始说了起来,说了很多的事情,王文元叹了一口,这院子他似乎有点熟悉,但又想想还真心没怎么接触过,就听着两位妈妈叙述着她们和那个院的冲突的前前后后。
原来是他们走后没多久,上面下了很多的政策,因为这一趟院子实际上住的没几家,大杂院也就里面的九十五、九十七和九十九号院,因为有了管事制度,军管会为了减少麻烦,就每回有什么上传下达的会,就让金花婆婆这边派个人去隔壁的九十五号院参加大院会议。
家里面金花婆婆基本不露面,凤妈妈也不爱参加,这参加会议的事儿就落在了花妈妈身上,花妈妈本身就是个爱热闹的也喜欢去,就每次都带着小文丽去参加。
但花妈妈是什么人,八大胡同骂遍天下无敌手的人,而且不光动口能力强,动手能力也不差。
开始的一两个会议还好,王姨带着她过去,她就站在一边不说话,但她的穿着打扮可是独树一帜的,那身上的衣服都是好料子,没一件有补丁的,再加上文丽穿的都是绸缎夹袄、麻布棉衣都很少穿,就被后院的老太太注意到了。
有一次,王姨根本没通知他们,他们竟然撬开了金花婆婆的大门,让花妈妈去开会,花妈妈也没在意,就去了,还以为又有什么文件下达呢,但一进去,就发现这次的会跟以前的不一样了,中院正房的门前,放了一张八仙桌,那个院的三个大爷各坐两边,正中间坐的是后院的那个老太太,整个院子里没有军管会的人。
花妈妈也没在意,就拿出一把瓜子,靠在了莲花门内侧一个柱子上,一边可瓜子一边看着,此时这个院子的住户还不是很多,虽然来了几户,满院连带孩子才五十口子,但一看都是穷苦出身,身上的衣服补丁加补丁,唯一穿的好的是那几个穿娄氏钢厂工装的几人。
花妈妈正四处打量这群人的时候,一个胖胖的穿着工装的那人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说道:“那个,大家静一静啊,现在我们开全院大会,这个,这个大会呢,是我们领导集体决定召开的,那个,那个”
旁边一个平头的方脸汉子小声的提醒了一句“花婶”。
“哦,对,那个花婶,你站到中央来。”那个胖子接着说道。
花妈妈一听,呦呵,这是找我来了,怎么个事儿,这是冲着我来的?
花妈妈笑着回道:“不用了,你们院的大会,我不好参与,我就是看个热闹,伱们继续。”花妈妈接着磕她的瓜子。
那胖子有点急了,喊道:“让你过来,你就过来,这个大会就是为你开的。”
“怎么个意思,找事?看来小元找人骂你们骂的轻了,找麻烦。”
坐在正中央的老太太一听,一下皱起了眉头,深思着什么,还看向了右侧的那个死鱼眼,那是这个院的一大爷何大清,何大清也皱起了眉头。
只有那个胖子还没意识到什么,喊道:“你过来不过来?”
“我过你奶奶个腿。”花妈妈笑着骂道。
“你怎么说话呢,你怎么骂人呢?”胖子有点急了。
“我骂的不是人。”花妈妈说道。
“你,你放肆。”胖男子脸色通红的说道。
“我放你奶奶个腿。”
“你你,目无领”
胖子话都没说完,花妈妈就回道:“目你奶奶个腿,领你奶奶个腿。那个裤裆没拴住,把你露出来了,显你了?”
“你,你泼妇!我”胖子真急了,还想说什么就是找不到词。
“泼你奶奶个腿,你什么你,你就是无脑的死猪,肥头大耳,摇头晃腚的,没事找事,你闲的你?”花妈妈继续骂道。
这一下,整个院子都鸦雀无声,他们感觉到,这个女人如此的熟悉,好像一年前,他们这个大院经历的噩梦历历在目。
花妈妈把瓜子一扔,说道:“告诉你们,我不是你们院子的人,有事找军管会,没事死去。”说完转身就走了。
此时院子的人都傻了,倒是一个肥头大耳,贼眉鼠眼的女人,看着花妈妈的背影,很是兴奋,好像为她打开了一道新门。
没多久,李连长和王姨就来了,对着几个管事,骂的是狗血喷头,就这样,消停的了大半年的时间。
直到轧钢厂再次开工生产和调职人员的安置工作,那边的院子瞬间就被塞进去了好多户,一下子就把院子的房子占满了,那边院子逐渐的热闹起来。
但王文元的院子始终锁着门,而金花婆婆院子的门时不时就开着半扇,这是方便凤妈妈进出,还有一些老姐妹们的拜访。
因为有王文元留下的物资,再加上凤妈妈的手艺,时不时姐妹们就聚会,她们也会带些东西来,在院子里喝酒聊天,也是为了陪着金花婆婆,哄着她开心,要不她总是想起那些个大孙子,没看瞎子张都不来院子了,就怕睹物思人。
就有不长眼的,不是原来老院子的人,前院的一户,就是阎埠贵这一家,也不知道这阎埠贵怎么想的,竟然让他媳妇到这个院子来串门。
花妈妈他们由于经历过过去,所以很是敏感,轻易不接触陌生人,这阎埠贵的老婆杨瑞华就这样冒失的登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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