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确实做不了什么,要不趁着现在我们撤吧?”
“护士”犹豫了一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哎。”
张若冰懊恼的看了看通讯器,又看了看底下混乱的战场。
枪声、光束射击声、炮声、双方的惨叫声
这还是那个曾经美丽的天府之国吗?
此时此刻的他,疲惫顿时也涌上了心头,看着自己的队友,一个个浑身肮脏,满脸污迹,又看到另一边诡异无比的生物管道不停的耸动着血肉一般的外壁。
他突然有些厌倦了这里的一切,他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来到最前线的战场,要参加军队,而不是像其他的圈子里的人一样,安稳的在后方按部就班的工作,定时的下班,一盏茶,一支笔,一本书的度过闲暇时光。
他也有些愤恨和迷茫,虽然自己是为了一步登天的功劳,为了争夺自己的资源来到这里,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又何尝没有一腔热血?何尝不想参军报国,至公天下?
但那是我值得保护的人吗?
他想到了那些堕落在声色犬马的发小,又看到一个个面目可恶的感染者,再想到那些无法无天的暴民,眼前又浮现起网络上躲在虚拟空间里的毫无顾忌口诛笔伐杀人诛心的卑鄙之人。
他一直以来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或许,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他默默的晃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心里的一丝疲惫开始慢慢发芽,无限放大。
队伍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很疲惫了。
“只是近在咫尺了真是不甘心啊”
“那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或许还能想想办法”
“你们现在回去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这本就是你个人的私欲而已!”
“拍个照,然后赶紧撤吧”
“张若冰!你个垃圾,再跳一跳,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
张若冰的内心里不停的纠结着,沮丧着,自我怀疑着。他放下了枪,大口的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身体的疲惫却让他感到烦躁,感到厌倦。
肮脏的战场、血腥的杀戮、疲惫的队友、面色越来越苍白的战友
“171小队的全体各位”
他慢慢的摘下了头盔,此时的他,满心疲惫与沮丧。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战场上的硝烟,混杂着人类与阿特兰人双方仇恨的空气缓缓的流入肺中。
他决定,放弃了,他缓慢而又郑重的再次回到了一个组织者、一个领导者的角色里,试图艰难的宣布这个让他觉得耻辱又释怀的命令。
他的语速缓慢,声音低落,他的队友们却依然在战斗着,无论是专注于火力压制的陈寒,还是两位不停开火的女兵,又或者是那个并不讨喜的“蝗虫”,他们都在战斗着。
“我很遗憾”
小队成员们的身体不约而同的僵硬了一下,或许所有人心里都同样叹息与释怀。
“我”
“咻咻咻咻咻咻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密集爆炸瞬间席卷了装甲部队两边的街道,炙热的火焰与无情的弹片席卷了一切还在活动的阿特兰武装力量。
整个战场的气氛瞬间一凝!与此同时,他想要说的话被冲击波带来的气浪冲进了肚子里。
“咳咳”
“隐蔽!”
“嗡嗡嗡嗡”
城市中心的建筑物后,突然冲出十余架武装直升机,这些武装直升机的火箭巢上还依稀可见淡淡的发射药烟雾,而机头的机炮在武器官的操纵下不停的喷洒着死亡的弹链。
“呲!”
为首的直升机上一发空对地导弹脱离了挂架,随后一骑绝尘的从半空中射向了一台阿特兰人正不停猛烈开火的重型生物载具,导弹的战斗部准确的命中了这台庞大的战争生物机器,随后不稳定的能量与在爆炸的催化下引发了二次的能量冲击,它身边抵抗着的数十名阿特兰军团士兵与仆从军瞬间被湮灭。
与此同时,十余架通用直升机迅速的悬停在半空中,舱门两侧的自卫机枪竭尽全力的压制着企图进行防空作业的阿特兰士兵,直升机副驾驶迅速的调整好了悬停高度,尽可能快的将机腹下的补给箱停在了地面上,随即脱离了挂钩。
“277号机完成了作业,准备返回。”
“278号机完成了作业,请求返回!”
“279号机被击中,我们正在失去高度aydayayday!”
飞行员的求救声惊醒了张若冰,一架直20运输直升机正努力的控制着它的姿态,可是它的尾翼此时已经燃起了火光。
“卧倒!”
直-20武装直升机不偏不倚的朝着他们据守的方向坠落而来,螺旋桨依然在高速的旋转着,从他们据守的顶楼旋转着切割掉一块屋顶墙角,随后径直的朝街道上迫降而去。
“铛铛铛铛铛铛”
螺旋桨在地面如同联合收割机一般横扫了整个街道,锋利的螺旋桨如同切割机一般一截又一截的将地面上的生物管道砍碎。
生物管道的防御机制瞬间被激活,无数细小的触手带着口器试图将这个鲁莽而危险的异物纠缠分解,然后吞噬。
可是迫降失败的运输直升机让这些血肉的非战斗造物根本没办法抵抗,直升机侧滑的机身如同压路机一样不停的将这些螳臂当车的玩意儿压成了肉泥。
最终,直20运输直升机扭曲的撞在了停车楼的一根承重柱上。
“”
惨烈的景象让潜伏起来的众人有些难以接受,同样也惊醒了建筑物内隐藏的阿特兰人。
一队带着武器的阿特兰人从建筑物内迅速的探出身形,它们发现了这架坠落的运输直升机。
阿特兰士兵们小心的环顾着四周,谨防着人类的攻击,紧接着它们的支援部队也从四周围拢了过来,在阿特兰人的命令下,数十只感染者将直升机围困了起来,同时变异感染者在阿特兰人的指挥下,费力的将扭曲变形的舱门破坏了开来,变异感染者钻了进去,将两具穿着绿色制服的尸体拖了出来。
尸体已经扭曲变形,巨大的冲击力和失败的着陆姿势让通用直升机的防坠落装置也没有能保护好乘员的生命,这两名副射手已经在坠落时被地球的重力所杀死。
紧接着一具灰绿色制服带着头盔的尸体被运了出来,拖到了建筑物内,是阵亡的飞行员尸体。
“还有一个呢?”
陈寒心中生起了不好的预感。
感染者再一次拖着一个灰绿色制服黑灰色头盔的身影钻了出来,而那个身影却依然挣扎着,试图将抓住他的感染者踹开。
“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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