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沙河居，已经是九点多，张灵儿已经早已把家里的采暖炉点上了，整个小楼里暖融融的。
见到王胜文回来，张灵儿又赶紧把洗澡水给烧上：
“哥，咱俩今天晚上就住这儿吧，我晚上不怎么敢开这么远，你又喝了酒了。”
“当然不回去，本来就打算在这儿住一晚的，明天早上一大早回去就可以。现在啊，梁姐和秦姐都可以住在轧钢厂的家属院了，只有尤凤霞自己骑自行车来回，她还年轻，扛冻。”
“嘻嘻，那以后她们就常驻家属院了？”
“随便她们呗，反正两边都有她们的房间，住哪儿都可以。”
“我感觉她俩会轮换着过来，谁馋了就过来吃你一顿。”
“吃就吃呗，反正家里又不缺吃的，我最担心的是二毛那孩子，这下在新房子更肆无忌惮了，说不定天天跟着南易练厨艺，连学习都给耽误了，这下，他练厨艺，秦汉给他整理食材，他俩都可以开饭店了。”
“他们开饭店又没人去吃。”
“怎么没人去吃？家里有一大帮孩子们呢，信不信你大娘她们也会过去吃？妥妥的一个家庭饭店。”
“嘻嘻，都是你给惯出来的，这事儿绝对跟你有关系。”
“我哪儿知道会是这样啊，我小时候跟着御厨学厨艺，也没耽误学习啊，只是当做一种爱好而已，谁知道他们是真练。
又跟南易做了邻居，这下就算身边有了师傅了，那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啊。”
“就是，谁让你把张家屯和秦家村的人都安排到那一个楼上呢，这下可好，一个楼上都是亲戚了。”
“韩翠翠就不是。”
“谁不知道你对韩翠翠一家人好？人家跟翠花姨好着呢，平时翠花姨可护着他们了。”
夫妻俩说着话开始一起洗澡，一时间浴室里水汽氤氲，人影绰绰。
也不知道他俩搓澡搓了多长时间，反正出浴室的时候，女人脸上是满脸的红润。
运动有利于身体健康，这话一点都没错。
夫妻俩在一起，当然是最温馨的时刻，张灵儿躺在男人怀里问：
“胜文，我要是怀了孕怎么办？”
“怀了孕那就生呗，反正咱俩是真正的夫妻，生孩子应该没问题吧？”
“可是家里外边都有那么多事儿，你忙不过来怎么办？”
“忙得过来的，你没发现吗，单位上，尤凤霞已经成长起来了，可以替我做很多事儿了，家里面有了关芹芹，也不用担心孩子们没人看了，陈姐和徐姐都能抽出身来忙活办公室的事儿了。
你没见最近我跟梁姐晚上在办公室里给读者回信的时候都少了吗，有些不重要的信件，陈姐白天都给回了。”
“不包括董晨晨的信吧？”
“你怎么想起她来了，她回去不就来过三封信吗，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都叫你亲爱的老师了，还不过分？人家还等着你去帮人家呢。”
王胜文紧紧地搂了她一下：
“灵儿，你不是个吃醋的女人啊，怎么对她这么敏感？”
“也不是敏感，我就是怕她把你勾引到沂蒙山区那个山沟沟里去，家里一大群人呢，你去搞大炮，我们怎么办？我们在家里天天盼着你？”
“放心吧，山沟沟里我是不会去的，最多派周正过去，事儿都是周正这个倒霉孩子搞出来的，让他自己去摆平。”
“你以后可别叫人家倒霉孩子了，人家都找媳妇了。”
“找的医院里的小护士吧？”
“你怎么知道？”
“肯定的啊，他姐脾气这么差，他打小就被女人欺负，找媳妇肯定会找个温柔的。”
“嘻嘻，哥，我们怎么觉得他姐迟早也是你的女人呢？”
“嗯，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们俩可是哥们，我都不拿她当女人看的。”
“哥，我有一种感觉，就是我看着很上眼的女人一般都能成为你的女人。”
王胜文又搂了一下：
“妹妹，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那你车间里这么多女人，你随便一看顺眼了，那我可就麻烦了。”
女人轻轻抚摸着男人搂着自己的手臂：
“哥，不一样的，她们那叫顺眼，不叫上眼，轧钢厂除了我们几个，能让我上眼的女人还真就没有了。”
“那你还看着谁上眼？”
“丁秋楠、董晨晨、冉秋叶、宋美淑、周琴，我都看着上眼。”
“我去！其他几个也就算了，你怎么还看上宋美淑了？她还是个孩子，我还想让她姐妹俩认我当干爸呢，就像大熊二熊那样。”
“你想得美，她才不会，她性子可执拗呢，非要跟你纠缠一辈子。”
“你抽时间还是劝劝她吧，别让琪梅姐伤心。”
“劝不动的，琪梅姐让我劝过她好多次了，她一点都不动心，没见到一吃饭的时候两只眼睛只盯着你吗。”
王胜文叹了一口气：
“唉，也只能是过两年再解决这个问题了。”
女人抚摸着男人的胸口：
“你叹什么气啊，你没发现吗，跟了你的女人都会变得很乖，连那位陈婉儿，也已经是很温柔了，她说她以前脾气可大了，动不动就发脾气，现在都没有了。”
“嗯，她可能是感觉到家的温暖了吧，在广州，咱爸妈可没少照顾她，听说现在动不动就回家吃饭呢，咱妈听说她怀孕了，更惯着她了。”
“那京茹姐会不会也回家吃饭？”
“京茹不会，她得在家给她妹妹做饭吃，她妹妹都上初中了。对了，你怎么看上周琴了，你跟她接触也没多长时间吧？我都感觉和她在一起别扭，你还能看上她。”
“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眼看上去就这样呢，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行，那你以后没事儿就上大街上去逛，看到哪个女人上眼，就给我拉回来。”
于是胸口就被粉拳给狠狠打了两拳：
“你这个色痞！”
王胜文故意大声呻吟：
“哎呦，哎呦，你这小拳头还真有劲。”
张灵儿还真以为打疼了，赶紧给他揉揉：
“啊？真打疼了啊？我没怎么用力啊。”
于是被男人抓住小手……
相濡以沫的夫妻自然也是配合默契。
……
第二天早上起来，匆匆忙忙地吃了点早饭，也没去崇文院接尤凤霞，两个人直接去了单位。
幸亏如此，因为到了办公室的时候，人家尤凤霞和孙伟已经等在那儿了。
一见王胜文进来，孙伟马上迎上去：
“师傅，酒厂的设备已经安装好了，今天就要试车，邱厂长让我回来请您过去。”
“嗯？我艹，你们干的真快，本来说二十号完成了，今天才十八号，提前了两天。对了，高温蒸汽灭菌做了吗？”
“做了，昨天晚上他们就非要做，所以我今天早上才回来，还是小邱开车带我回来的。”
“窖池里的物料也发酵好了。”
“师傅，人家都准备好了，就等你过去加料开车呢。”
“那行，从加料到出酒得三个多小时，还得观察十二小时设备运行的稳定性，看来咱们今天是回不来了。
尤凤霞，你通知他们一声，我去四九城酒厂去试车了，你守着电话，有什么事儿我会打电话回来。”
“行，你们注意安全。”尤凤霞脆生生的声音嘱咐道。
也不迟疑，跟孙伟一起，开上车就去了大兴。
其实四九城酒厂离红星轧钢厂比大兴县政府还近，就在南海子那边，沿京福路开车过去不到一个小时，怪不得潘科长儿子经常跑回来吃饭。
来到厂门口的时候，除了邱厂长和潘科长，张县长竟然也在。
王胜文赶紧上去握手：
“张县长，昨天下午咱们刚分开，没想到今天就在这里见面了，哈哈哈哈！”
“我是听说你要来，跟书记县长汇报完工作就赶过来的。”
“怎么样，领导那边还顺利吗？”
“能有什么不顺利的，就是我们县长跟我说的，你今天可能要过来，酒厂也是你们技术处指导的项目。”
“说的没错，我们双方都准备了快一年了。”
“好那我就不用介绍他们了。”
“当然不用介绍，我跟邱厂长他们一年前就在一起喝过酒。”
于是厂门口一片笑声。
进到厂里，安排张县长在办公室喝茶，人家非不乐意，非要跟着看看，还跟王胜文他们一样，换上了工作服。
通蒸汽、加料、测温、调节阀门开合度、该加保温层的地方增加保温层，一顿操作下来，后面跟着的张县长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了，直接蹲在出酒口那儿不动弹了。
王胜文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不就是想喝这第一杯产出的蒸馏酒吗，那玩意儿可是有九十六度呢，一口不把你闷晕了才怪。
当然了，要抢酒喝的肯定会有小邱这个毛蛋孩子，一老一少像看门狗一样守在那里。
第一套酒精蒸馏设备，王胜文当然设置了除醛类的杂醇油脱馏塔，其实真正的酒精生产企业是没那个必要的，医用酒精根本就不用除醛。
当然了，醛类也是重要的化工原料，目前这个时期，市场上是很难买到的，价格比酒精还高。
到了中午十二点半多点，第一滴四九城酒厂蒸馏酒终于从出酒口流了出来。
还是小邱动作快，赶紧从储酒罐里就接了一半茶缸子，咕咚就是一大口。
脸当然是立马变成了猪肝的颜色，王胜文立马端了一大缸子凉水递给他：
“一饮而尽吧，否则小命不保了。”
咕咚咕咚几大口下去，倒霉孩子的脸色才从猪肝色变成大红。
张县长赶紧过来：
“王处长，这玩意儿这么厉害啊？”
“九十六度呢，用火柴一点就着，而且还救不了，你说厉害不厉害？他要是再晚一会儿喝水，就该把胃给烧坏了。
这个不是平时用大锅蒸出来的那玩意儿，这是用高压蒸汽蒸的，所以纯度非常高，当医用酒精都得兑水呢。”
“那中午吃饭咱们就喝这种酒？”
“可以啊，让潘科长给你们勾兑一些出来就可以。”
“怎么？中午你不喝点？”
“我下午还要观察设备的运行情况，还要试验一下那些灌装机，试验好了，我让他们多灌几瓶出来，你带回去给县里的领导们都尝尝。这两天市领导可能会来，你得在这里靠住了，我到时候就说是和你合作搞的这件事情。”
张县长激动得满脸通红：
“你怎么还给我这种福利？”
“你很有诚意，所以福利自然是要给的。谁让咱们是亲戚呢，张县长，你说对吧？”
张县长一个劲地点头哈腰：
“那是，那是，谁让咱们是亲戚呢。”
王胜文心想：你他妈给我送了一个玉如意，那玩意我在电脑上查了，后世拍卖了两个亿呢，能不对你好点吗。你要是再送点好东西，肯定能对你更好，把你扶持成县长也说不定。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说：
“亲戚归亲戚，但是在外边，舅舅这个词是绝对喊不出来的，不然人家还认为是咱俩勾结在一起呢，张县长你说对吧？”
张县长当然明白：
“那是绝对的啊，在外边我还得巴结你呢。”
“呵呵，那倒不用，只要把我安排的工作干好就行了，你们书记县长是一回事儿，咱们又是一回事儿，等轧钢厂新区建起来，说不定你还有一些机会。”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啊，我得提前做好准备。”
邱厂长走了过来：
“王厂长，咱这设备可是厉害了，一天一百多吨啊。”
“年产三万吨酒精，可不每天得一百来吨吗，如果只做白酒，兑好水就是二百吨，四十万瓶，赶紧准备酒瓶子吧。”
“订了一百万个一斤的酒瓶子够吗？”
“不是订多少个的问题，你得让他们持续供货，回收酒瓶子那事儿不怎么靠谱。”
邱厂长的脑子还停在一天四十万瓶酒上：
“我艹，一瓶卖五毛就是一天二十万啊。”
“嗯，满物料运行就是这个状况，不过你们的粮食可能供应不上。”
“对啊，那怎么办？”
“好办啊，不是有阀门吗，这套设备是可以不用满负荷运行的，最小可以调节到每天只生产十吨，操作手册上都有。实在物料跟不上了，你们可以停车检修。”
这样一说，邱厂长拉起张县长和潘科长就去了试验室，王胜文知道，他这是忙着让潘科长给勾兑酒去了，所以也不对他的很失礼在意，而是走过去拍拍小邱的肩膀：
“别在这儿蹲着了，回去赶紧喝水，喝大量的水，把肚子里的酒精给稀释了。”
刚刚跑过来的孙伟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师傅，你怎么不提前告诉他啊？”
“提前告诉他干嘛，这是让他做个例子，让工人们知道，在这儿偷喝头酒，是没好果子吃的。
孙伟，这次设备安装你干得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师傅，我还能要什么奖励，我只想赶紧回家，厂里给我分房子，我还没进过家门呢。”
“不是，新房子你爸不会给你帮忙收拾？”
“就是因为他瞎帮忙，我才得赶紧回去，他肯定又会把那些破桌椅板凳给我搬过去，你说我都有了新房子了，还要那些破玩意儿干嘛。”
“你爸不会吧？他肯定给你买新的。”
孙伟摆摆手：
“师傅您可别高看他了，他早就盘算好了把家里的破家具都给我，他们自己买新的，问题是还要让我出钱。”
“呦，我还是真小看你爸了，他这一手干得漂亮啊，你爸高人！”
一句话，气得孙伟扭身又回了车间里：他们厂领导是一伙的。
邱厂长又从实验室回来了，拉住王胜文的胳膊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
“王厂长，剩下那笔钱该给你了。”
“嗯？怎么还有钱啊？不是给过两次了吗？设备都安装好了，这试车也完成了，你们还给钱干嘛？”
“唉，王厂长，您可不能这么说，我跟潘科长商量了一下，这以后我们的年产值可是四千多万呢，这钱我们不花点，也会让上边要去。”
“四千多万不假，可是这光上交的税就得一半啊，所以也得省着点花。”
“王厂长，您就别说了，光设备上就给我们省了五十多万，我们心里有数。我们准备拿出一半给您，您看行吗？”
王胜文考虑了一会儿：
“这样吧，你们去报社办手续，拿出二十万，咱俩一人一半，至于潘科长那边，你自己看着办吧，其实你也可以给她拿出点来，这次就从报社那里拿出二十五万吧。”
“好，谢谢您了，那我们给你送过去？”
“不用啊，我们晚上待在这里观察设备运行的稳定性，你拿过来给我放车里就可以，省得再跑一趟了。”
“王厂长，你见多识广的，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请领导们过来？”
“设备运行正常了随时可以啊，记住，一定要给各个上级单位送一批。”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那就选在下个周一或者周二吧。记住，宋市长那边，你一定要跟你们书记或者县长一起过去，让潘科长兑点好酒带过去。”
“到时候您来吗？”
“我肯定是来不了，我过几天要去广州出差，我们局里肯定是苏局长或者是黄主任过来。”
“好，走，咱们吃饭去。”
“吃饭别忘了给张县长灌酒，我看他挺兴奋的，让他多喝点，吃完饭我们再去灌瓶，灌出来的第一批酒，让他带县里去。”
邱厂长阴险地笑了：
“嘿嘿，你是想让他趁着酒劲，在区里给我们宣传宣传吧？”
“我没那意思，你们这酒不用宣传，我是怕他酒喝少了，跟领导们汇报的时候乱说话。”
“怎么个意思？”
“领导一高兴，把你给提拔了，那就完了，好不容易刚弄好了新设备，让你离开怎么办？”
“那不会吧？”
“没想到你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想明白，利益面前他们可是无所顾忌的，我让你跟着领导去见宋市长，就是这个意思。”
邱厂长竟然恭恭敬敬地给王胜文鞠了躬：
“谢谢您了，我们这钱没白花。”
“呵呵，以后你们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但不是花给我们。”
“吃大户对吧？”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
中午吃饭，跟张县长坐到一起，他两杯酒下肚，就开始发感慨：
“唉呀，真没想到啊，王处长这个处级干部还能亲自过来帮我们试车，实在是让我们感动啊！”亲戚之间当然得相互吹捧。
“张县长，你这个县长还不是跟我们一起试车？我呢，说起来是属于技术干部，从来就没有脱产的，甚至我们工业局的苏局长，人家马上就是副部级干部了，人家也没脱产，还是经常去我们轧钢厂参加实际生产劳动。我们整个市工业局啊，就没一位领导干部是完全脱产的。”
张县长又闷了一杯酒：
“说的是啊，我们下边也要跟你们学习，我就想啊，等你们的厂子建起来，我们也过去参加生产劳动，王处长，您看我们能行吗？”
“当然可以了，我还想办个农机培训班呢，专门培训农机操作人员，不行到时候咱们一起搞？”
“那肯定行啊，我就派我们的干部过去，先学习，再搞培训，这样，有我们的人长期在那儿，县里各乡镇的农机操作人员就由我们给培训了。”
王胜文拍拍他的肩膀：
“狭隘了不是？光你们县里啊？哪个地区的人过来提农机产品，那我们不得给他们培训了？你不培训的话人家把农机拉回去不会用怎么办？”
张县长想了想，猛然间恍然大悟：
“对啊，都得培训啊，这是个长期工作啊。咱们是不是要搞个农机培训队伍？”
王胜文吃了一口菜，慢悠悠地回答他：
“队伍要组织，可是归不归你管，我就不敢确定了。”
张县长又闷了一口酒：
“老陈他们要跟我抢，我们跟他拼命。”
邱厂长赶紧解释：
“陈县长是我们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其实他俩关系不错的。”
张县长朝他挥挥手：
“老邱你懂什么啊就在那儿胡说八道，关系好他才不能抢我们的工作，工作上的事儿，和私人之间的关系是没多大关系的。”
王胜文看了他一眼：
“所以呢，还是要把这个农机培训的机构，归到我们那个厂里靠谱，人可以你们选，但是得归到我们名下。”
“那没问题啊，我们能派人过去就可以，至于归到谁的名下，我们才不在乎。”
邱厂长赶紧劝酒：
“张县长，您看既然您不在乎，那就好办了，来咱们喝一杯庆祝庆祝。”
两个人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孙伟也想喝一杯，被王胜文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邱厂长的酒量，对付张县长肯定没问题，张县长喝了酒小憩一会儿的工夫，王胜文带着人就把罐装机给试车完成了，正好他醒了，可以带着几十瓶白酒回去。
王胜文他们当然是一直待在车间里，其实他上一世也没亲自安装过这种蒸馏设备，所以做起来非常小心。
严格按照操作程序来做，肯定不会有问题，整个设备运行得非常平稳。
夜里十二点左右的时候，邱厂长困得不行，王胜文只能让他们先随夜班的工人一起回去睡觉。自己和潘科长留下来继续值班。
两个人在控制室里当然不能呆呆地坐着潘科长试探着跟王胜文说话：
“王处长，您对我儿子以后怎么想？给个建议呗？”
“能怎么想，这不明摆着吗，搞经营啊，正好他住的那里不是个小酒馆吗，厂里把它接过来，卖你们自己的酒不就完了？”
“你是说街道办的人不干了？”
“你没跟陈雪茹一起过去喝酒啊？”
“去了啊，去了好几次呢，我只要过去，就找雪茹妹妹一起到那儿去坐坐。”
“那你注意到她说过什么吗？”
“说过啊，她说你可以给街道办的人招工指标。”
王胜文笑了：
“潘科长，你脑子是研究酿酒研究晕了吧？我为什么要给他们招工指标？”
“你是说～～”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谈？”
“试车完成了过去就可以，带点刚产出的酒去街道办，最好是和陈雪茹一起过去，可能她更理解我的意思。”
“她真是你表姐啊？”
“当然了，比表姐更亲，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儿子在你们那儿干了，去那边当经理？”
“哦，是这么个思路，经理这个说法不太合适了，应该叫四九城酒厂驻正阳门销售门市部，门市部的话，就叫门市部主任吧。”
“酒放后边那个小院儿里？”
“对，散酒瓶装酒都存一些，小邱反正会开车，经常回厂里拉就可以了。”
“王处长，你帮了我们这么多，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王胜文朝她笑笑：
“信不信一会儿邱厂长就会过来谢我？”
“他能怎么谢你，他还不是光想着怎么占你们的便宜？”
“怎么个意思？”
“其实我感觉你们这设备的价格不是一百一十万，应该是一百六十万才对，给了我们太多的优惠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
“我儿子说的，他说你们为了给我们加工这种设备，做出了很多专用的机器呢。”
“呵呵，潘科长你们不能纠结在机器上，那些机器不是专用设备，加工你们的产品用完了，以后我们还能用的。”
俩人正说着话呢，邱厂长又回来了，拉着王胜文出去说事儿。
王胜文知道：钱又来了，邱厂长还真讲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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