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快黑下来,男孩子们才回来,回来竟然没一个人说饿。
姚琪兰立马审问,结果人家钓完鱼直接骑车去了老山院,把秦汉钓到的五只大王八全放池子里去了,高兴得牧春柳直接把王胜文带过去的点心全给他们吃了。
据说大熊还啃了根烤鸡腿。
吃完饭,王胜文去了前院的办公室整理明天给昌平柴油机厂带过去的图纸,男孩子们写作业,几个女孩儿则是缠着母亲们给自己多做几套衣服。
官司打到王胜文这儿,他也只能让于佳萌母女再去加加班,同时吩咐明天白静姐明天跟着自己回昌平看看。
白静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家里俩孩子的新衣服也得送过去。
这个小男人除了去上海没带着我,好像也没其他什么毛病,带佳萌也是一样。再说,妹妹不是也没去吗。
不过为什么妹妹最近怎么不从昌平回来了?有了车反而是不回来,什么意思嘛,就不想你的男人?
……
第二天早上,把昨晚写好的几页信纸交给尤凤霞,让她去厂里交给孙伟安排生产,带上白静姐就来到昌平区政府。
让白静去被服厂看看生产情况,自己则是直接进了吴书记的办公室。
一进门,吴书记就把门给销死了,拉着王胜文坐沙发上密谈:
“胜文,听说了吗?上边让我去天津市工作呢。”
“听说了,今天过来就是跟你谈谈这件事儿,我就不表示祝贺了。”
吴书记叹了口气:
“唉,胜文,连你都不看好我这次工作调动,那我可就真没办法了。天津那边,除了我哥在那儿工作,职位也不算太高,就没其他人了。
你说我这人生地也不熟的,去了怎么开展工作?
看来这次,除了依靠你,我也想不出什么主意了。”
王胜文问了一句:
“嫂子跟着去吗?”
“她又不是和我一个工作性质,她去干什么?她根本就不可能去,这下,我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王胜文沉吟半天才说话:
“吴大哥,你能认真听我的意见吗?”
吴书记很急切地说:
“唉呀弟弟,我肯定听你的啊,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听到这个消息,我头都懵了,现在简直就是失魂落魄。”
王胜文娓娓道来:
“吴哥,昨天彭市长趁着礼拜天的时间,去我们厂里视察工作了,虽然他没把话说明,但是我理解他的意思,肯定是你这边出事情了。
看来他在高层的路线斗争中,已经落了下风了。”
吴书记有些沮丧:
“还有挽救的可能吗?”
王胜文摇摇头:
“我可没那个能力。我也是感觉彭市长年纪大了,应该让位于年轻人了。”
“嗯?你是这个观点?”
王胜文点点头:
“对,这也应该是你的观点。有机会的话就传递上去吧。”
“那我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都突击提拔重用了,还不应该装死躲过一劫?不装死,你的前途就没了,说不定还会被打倒。”
吴书记又叹了口气:
“唉,我也知道这就是个坑,可我还得必须要跳下去。”
王胜文摆摆手:
“吴哥,你也别这么悲观,你还对自己没有个清醒的认识。其实有了咱们一起写的那些东西,你也算是个技术官员了,你可以往这个方向发展,可以利用技术官员的身份躲开很多东西。”
这下,吴书记都是哀求的口气了:
“胜文,你这次必须具体教教我怎么做!”
王胜文看了他一眼:
“其实也不算太难,既然有了咱们写的第一本书,你就可以不怕,就看你对那本书的理解程度如何了。
到了天津,既然没人可用,那就从调研开始,各区、各县、各片区,先调研一遍。
这种工作方式,谁也说不出什么,因为教员说过,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吴书记点头称是。
王胜文继续说:
“这期间,我借和吴颖结婚的机会,也到那边认真勘察一下,然后回来,逐一给你提供城区的规划图纸。”
这下吴书记改成抓住双手了:
“胜文,这样真的可以?”
“当然可以,不过速度必须慢,半年完成一个区县的整体规划,合理吧?
你把这个规划报上去,至于他们批准不批准,那就是胡青天的事儿了,一个单纯的技术性文件,这和路线没关系。”
“那接下来呢?”
“市长要批准了,那就干呗,干好干坏,主要责任都不在你这边,你就告诉他们,你在昌平这儿,就是这么干的。
人家天津也有搞具体建设的人员,用不到你像在这儿一样,操心具体的建设工作。
真让你管,你就拿出咱们现在写的这本书来,让他们自己的人员具体管理就完了,还是不用你具体负责。”
吴书记这才真的有些明白:
“奥,我明白了,你是说除了这两本书,其余的事情都让我装疯卖傻,对吧?”
王胜文点点头:
“对,因为你一干具体工作,他们就能找出你的错误,不能说卸磨杀驴吧,但也差不多。”
“我艹,原来我的情况竟然这么糟糕。”
“所以我说不祝贺你吗,你去干完活,还得被人家给灭掉,目前看来,就是这么个情况。
所以你必须把功劳都给人家,你只是个过去帮忙的。”
吴书记又叹了口气:
“唉,这种事儿怎么找上我了呢。”
这次王胜文很痛快地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因为你太靠近权力中心了。”
说完这话,王胜文站起身来又说:
“小颖在哪儿,我去找她,有些问题你好好想想,最近我父亲会从广州过来考察一下,等你再清醒一些,咱们再继续谈。
有些事情,咱们可能都不能在电话里说,明白吗?”
“明白明白!她在学校那边搞验收呢,你过去找她吧,我再认真想想你说的这些话。”
王胜文出了大门,从神识空间里拿出一些点心放后备箱里,开车来到被服厂。
进门,当然首先是给李清秀送点心:
“姐,又给孩子们捎过来些点心,还有早上买的第一炉烤鸡,你中午拿回家去吧。”
这次女人改了尊称:
“王局长,谢谢您的关心,我现在工资升上来了,家里孩子们已经够吃了。”
王胜文又掏出几张肉票塞她手里:
“那就多给孩子们买点肉吃,你每天辛辛苦苦在这儿工作,还不是为了能让孩子们吃点好吃的?你是个好母亲,我挺佩服的。”
看到女人有些想激动起来的表情,赶紧离开,在被白静拉着走在去往白静小院子的路上,白静责问到:
“你对人家没那个意思,为什么还要对她好?”
“你这个傻娘们,我还不是为了你?有她在这边支撑着,你在城里也放心。不管如何,我是很认可她的技术和管理的,说起来,她也算是个人才,你其实没她有本事。
昌平被服厂的灵魂还是她啊。”
女人一下就明白过来:
“知道了,其实我除了浪,其他本事还真不行,所以我这次好好发挥。”
“也别太过分,一会儿还得回家送东西呢,告诉于大哥,下个月中旬就调他进城,房子都给他安排好了,孩子们先去三十九中学读书,明年也转到红星学校去。”
“唉,你对我们是真好,佳臣和佳灵他兄妹俩其实早就闹着要去城里了,我一直没敢告诉你而已。”
“你这人说自己浪,其实一点都不是,还是没达到白洁姐那种高度,她就能在浪的同时,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
“我不是顾虑着佳萌在那儿吗!”
“人家佳萌才不管你这些破事儿,家里的事儿,就该你提出来,多说句话而已,能有多难?”王胜文反而是责备。
半个多小时后坐进车里女人问:
“最近佳萌表现怎么样?”
“她还能怎么样,她是我最怜惜的那一个,我不愿意使劲折腾她,包括这次去新区那边,你也得给她派两个助手过去,如果单靠她自己,太累。”
“这你就放心吧,其实佳萌心里有数,在我那儿已经把人挑好了,三个心灵手巧的人,还都是亲戚家的孩子,可以吧?”看来女人对自己的女儿还是挺放心。
王胜文点点头:
“很好,你们这边和白丽那边,一边凑几个人,她那个小厂就建起来了,以后佳萌负责开发新样式,成熟了以后,再交给你们推向社会。
所以你现在帮佳萌,也就是帮你们自己。”
“你这个坏人,还是跟你媳妇近,别忘了我可是你丈母娘,你得先紧着我。”
“刚偷吃了就说这话,丢人不丢人啊。”
女人便搂住胳膊:
“嘻嘻,是挺刺激的。”
……
其实到了家,家里也没人,女人把带来的东西放下问王胜文:
“我还需要找他说句话吗?”
“当然要去找,必须把下个月去城里的消息告诉他,让他早做准备,如果他不同意,就拿孩子上学说事儿,对孩子,他绝对没二心。”
“嗯,你要去见他吗?”
“咱俩刚干完坏事儿,我去见,有些尴尬,等去了那边,我好好请他一顿吧。
老实人得尊重,不能欺负。”
“算你小子有良心!”
“有良心还不是被你欺负?”
“切,根本不怪我,我是被我妹妹带坏的。”
……
十一点半才到了昌平中学的建设工地,吴颖、韩春红、唐胖子还有几位同志,都在这儿忙活。
见到王胜文到来,首先跑过来的是唐胖子:
“老师,今天学校搞验收,以我为主呢。”
“艹,你小子怎么也叫起我老师来了?想来个狐假虎威?”
“王局长,你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叫你一声老师怎么了?这辈子,我还没从别人那儿学到这么多东西。”
王胜文拍拍他的肩膀:
“行吧,那我就认下你了,把学校、百货大楼、城区道路、供水管道、排水系统,一起验收了吧,以后这些工作都归你管。还是那句话,跟单区长走近一点。”
“老师您放心,您交给我的任务,我保证完成!”
“有这个决心,把建筑队那些工作都交给其他人吧,以后专门负责城建办公室的工作,让吴颖和韩春红腾出时间,去给市里其他地方搞规划和设计。”
“您要提拔我?”
“废话,认真干,别给我这个当老师的丢人!抽时间我跟单区长说一声,让他下任命文件。”
唐胖子还是聪明,马上就明白王胜文在说什么话,赶紧跟上一句:
“老师,最近我干工地,顺便又收了点老物件,给你送哪儿去?”
“嗯,表现不错,都交给单婵婵就可以了,她不是外人。”
“明白明白,你这是给我机会,让我和单区长更加亲近。”
“明白就好,你们继续,把吴颖和韩春红叫过来,我找她们有事儿。”
“好好好,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马上去叫。”
唐胖子竟然没那么胖了。
……
几个人回沙河居的车里,王胜文对韩春红说:
“韩春红,再不找对象就成老姑娘了啊,我千挑万选地才给你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韩春红也不矫情,认真地回答:
“王胜文,你要是真心给我找,那我就放心。”
“当然真心给你找,吴颖的同学,我怎么可能胡来。
这位,县团级干部,在内蒙古的部队里。和我哥哥是同学,比咱俩大三岁,人不错,就是性格太耿直,典型的军人作风。”
“你对他很了解?”韩春红问。
“对,很了解,因为我们是一块儿长起来的,两家离得很近,在学校也是一块玩的那种。”
王胜文当然不能说他有个霸王龙妹妹,不然人家还真怕这个不讲理的小姑子。
韩春红当然很感兴趣,马上又问:
“他的父母都干什么?”
“他的父亲是民族饭店的大厨师,掌管后厨的那种大厨,她母亲在那儿给他帮厨,他有两个妹妹,一个已经出嫁了,是位高中老师,另两个弟弟妹妹都是解放以后出生的,还在高中上学。
家里有个小四合院,在西直门外大街那儿。”
“他长得怎么样?”女孩儿继续问。
“长得肯定没问题,配你很合适,不过这几年我没见过他,应该是更成熟稳重了。”
女孩儿继续问:
“他以后长期在部队吗?”
“他说国庆节期间回来,等他回来,我问问他。我是这样想的,等他回来,安排你们相个亲,相中了,以后的事情,由你们自己决定,我有能力让你们在一起工作。”
吴颖说了一句:
“我老公给你说媒,肯定是非常靠谱,我相信他的判断能力。”
白静也说了一句:
“王局长说可以给他安排工作,那他转业,工作肯定没问题,到时候你们就让他给你办呗。”
王胜文也不明白,这两个女人为什么如此相信自己的能力,可能和她们在自己这儿总是心想事成有关系吧。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包办,王胜文边开车边说:
“春红,你先看看人再说吧,说不定来个一见钟情呢。你在这边孤孤单单的,除了吴颖也就没其他亲戚朋友了,我肯定会给你找个靠谱的人家,至少咱不能被欺负。”
吴颖追他一句:
“就春红这个脾气,她不欺负别人,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谁还敢欺负她?”
王胜文心想,我这不会是给李叔李婶婶又找来个霸王龙吧,好吗,走了个不安分的女儿,又进家一个暴脾气的儿媳妇。
回到沙河居,在王胜文炒菜的时候,韩春红又跑过来悄悄问:
“王胜文,这是我的人生大事儿,你可不能骗我啊!这是我第一次相亲。”
王胜文很认真回答:
“我当然是很认真的,如果你们相中了,我们去天津的时候,可以带他父母一起去你们家求亲。”
“你和他们家这么熟悉?”
“从我们来到北京,我们就住老街坊邻居呢,肯定是很熟悉。”
“那行,你就给我办吧,办不好我打你。”
“行!你肯定会满意。”
吃饭的时候,吴颖问:
“老公,国庆放假,去我们家吧?”
王胜文摆摆手:
“咱可能去不了,因为后天咱爸可能会过来,估计国庆节期间,我得接待他,接待完他,咱就去,可以吧?
正好这次咱爸来,一个重点就是考察昌平的基础设施建设,说不定看了这边的成绩,咱爸会邀请你过去帮他们搞建设呢。”
“啊?还能这样?”
“怎么不能这样?昌平区的建设搞得差不多了,你正好有个空窗期,在这期间,你可以过去支援一下他们,我想在广州,先从越秀区做起,也像昌平这样,做一个示范区,然后再全面开启。”
“到时候你会过去吗?”
“对,到时候我会在那儿,因为我给咱妈做的纺织机械,那时候正好在搞安装。”
“嗯,你那个纺织项目搞得怎么样了?”
王胜文指指白静:
“让白静姐给你说说。”
白静很高兴地说:
“你老公做的事儿还能不成?人家已经出产品了,你看,我身上穿的这件上衣,就是用那种布料做出来的呢。”
韩春红摸了摸,然后一声惊呼:
“唉呀,这么好的料子,我们也要!”
白静笑了:
“就知道你们会要,所以我今天过来给你们量量尺寸,回去就给你们做出来,对了,其他几个人呢?”
“都让白姐带到那个示范区去了,人家自己搞了个食堂,牛羊肉吃不完呢。”
白静马上拍了她一巴掌:
“你个小妮子,也不早说。”
韩春红犟嘴:
“我们又不能去吃,我为什么要说?再说了,我和吴颖过去吃饭也不合理。”
……
吃完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王胜文虽然是和吴颖睡在一个床上,但是俩人并没有做坏事儿。
因为王胜文知道,平时的工作已经让这个媳妇筋疲力尽,就躺我怀里好好休息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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