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明德这是哪里话。若是不赏功臣,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说朕吝啬。”

    刘宏佯装不悦,然后侧了头看向张让。

    “赏些什么呢?让父可有建议?”

    “一切都由陛下做主。”

    张让刚被刘宏训斥了两句,此刻哪敢发表建议。

    “如今国库空虚,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而且明德大才,想必也看不上这些俗物。而官职的话,你年纪轻轻已经是九卿之一,袭高阳候,若是再行提拔恐有不妥。

    这样好了,不如就将你在河间国的的食邑,增加到八百户吧。另外朕在赐你宝马十匹,玉带一条,可好?”

    刘宏苦思冥想,最后给出了这样的赏赐。

    “微臣谢过陛下!”

    刘睿赶忙谢恩,同时在心里吐槽刘宏小气。

    河间国的食邑都是出在百姓身上,冀州刚经历过了黄巾之乱,还没有恢复元气,短时间内是无法提供钱粮。

    而玉带说白了就是一条丝绸腰带,上边镶嵌了一块玉璧,值不了几个钱,只是好看而已。这几样赏赐中唯一有有点价值的,也就是这十匹宝马。

    只是希望刘宏做人不要太苟,用几匹老马来糊弄自己就好。

    谢恩之后,刘宏又和刘睿随便聊了几句,就让他退下了。

    出了西园之后,早有小黄门将赏赐之物备好,等在园外请刘睿验收。

    “这就是陛下赏赐给我的宝马?”

    看着眼前清一色的小马驹,刘睿差点被气笑了。他知道刘宏小气,但是没想到这小气到这个地步。

    这些小马驹品相都还不错,说是良马还有可能。若说是宝马,起码还得再长个几年才能看出来。

    “启禀侯爷,这都是御马监精挑细选出来的。陛下有令,侯爷身份尊贵,恐被烈马所伤,所以选了十匹脾气温和的马驹给您。”

    小黄门低眉顺眼的轻声说道。

    得,还什么身份尊贵,恐有所伤,不就是图个省钱吗?成年战马和小马驹差的价钱,可不是一点半点,刘睿心里无语,但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好了,将这些宝马都送往宗正府吧。”

    “是,侯爷。”

    小黄门领命,然后就要准备带着马队出宫。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队侍卫出现,然后就是两排宫女和数名宦官,将一位美艳妇人,众星捧月般的拥簇在其中。

    美艳妇人大约三十出头,身着紫色流苏长裙,气质高贵典雅。一头青丝如瀑,肤若凝脂,眉山远黛隐隐蹙起,似乎有些不高兴。

    小黄门见到来人,脸色一变,正要悄悄后退,却被刘睿看似不经意的挡下。

    “微臣刘睿,见过皇后。”

    见到来人,刘睿赶忙上前见礼。

    “免礼,睿弟啊,你可有些日子没有到本宫这里来了。”

    何莲看到刘睿,眼睛一亮,本来冰冷的脸庞上也出现了些许笑意。

    “微臣最近俗务缠身,还请皇后恕罪。”

    刘睿又对何莲施了一礼,这才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宛如成熟水蜜桃一般的美艳妇人。

    他之前每次进宫不只是给刘宏带吃食,也会带给这位皇后一份。而何莲也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叔子十分友善,一来二去就熟络不少。

    自从何莲鸠杀王美人后,刘宏就对她避而远之,导致她十分的寂寞。而刘睿的幽默风趣,妙语连珠,经常逗得何莲忍俊不禁,让她时常期盼刘睿进宫为她排忧解闷。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罪不罪的。”

    何莲白了刘睿一眼,然后注意到他身后的小马驹们。

    “睿弟,这些小马驹是?”

    “启禀娘娘,这是陛下赏赐与我的十匹良驹。”

    刘睿开口解释道。

    “良驹?”

    何莲一愣,看了看刘睿又看了看那几匹小马驹。又想到刘宏那一毛不拔的吝啬性格,捂嘴轻笑道。

    “陛下对你还真是爱护,只是这些良马想要骑乘还需要一段时日。这样吧,本宫做主,再赐你十匹良驹,你可要好生照料。”

    “多谢皇后恩典。”

    刘睿大喜,你们夫妻斗气,最终得便宜的还是我。

    “微臣还有要事处理,先行告退了。”

    “嗯,正事要紧,去吧。对了,闲暇时睿弟可多来宫中走动。”

    见刘睿有正事要办,何莲也不好阻拦,只好嘱咐他没事多入宫。

    “微臣遵旨。”

    刘睿向何莲施了一礼,起身离开。

    转身的那一瞬间,刘睿的嘴角微微上扬,翘起一丝弧度。心中暗道:“刘宏啊刘宏,你办事如此不地道,竟然拿小马驹来糊弄我。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无义。我就送你一场河东狮吼的好戏,你身为主角可得好好唱啊!”

    “对了,陛下可是在园内?”

    刘睿走后,何莲问向眼前跪倒在地的小黄门。

    “娘娘,这个”

    小黄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刘宏的确就在院内享乐,本来小黄门见到皇后驾到,他是想偷偷回去报信来的。没想到却被刘睿故意挡住,想到皇后的性子,小黄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哼!”

    看到小黄门的表现,何莲哪里还不知道刘宏就在园里。她俏脸含煞,刚才见到刘睿的好心情也消失不见。

    “来人,随本宫进去。”

    “诺!”

    就在何莲进入西园后不久,里面的丝竹声停了,欢笑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鸡飞狗跳。

    “哈哈哈。”

    听着身后隐隐传来传来的阵阵嘈杂声,刘睿心情大好的出了宫。

    晚间,王越来到府中拜会刘睿。

    “明公,左丰死了。”

    “哦?何进居然没有留他一命?仔细说说。”

    刘睿放下竹简,让王越仔细讲讲。

    “当初我让人暗中引诱左丰进入赌场,没想到这家伙短短数日就已经嗜赌成瘾,输了不少银钱,还向赌场借了私贷企图翻本,然后自然是输的一干二净。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当赌场的人向左丰追债时,这家伙竟然撒谎说自己是张让的干儿子。赌场中人一听,赶忙禀报何进。

    何进知道后,就让人带左丰去见他,打算撬开他的嘴,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左丰一见到赌场身后之人居然是何进,吓得拔腿就跑,跑的时候被何进的人追上,活活打死了。”

    王越说的很仔细。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左丰小人死不足惜,也算是为老师出了一口气。王师,你做的很好。”

    对于左丰的死,刘睿感到大为畅快。

    “愿为明公,以死效力。”

    王越趁机表了一波忠心,二人又聊了一会,王越便离开了宗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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