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病床!
赵山海!
此刻,正半躺在床上,一名护工正辅助喂饭,他抬眼看着门口的五名警员,眸子微动,随后,不解问道:“警官,你们这是······?”
“找你。”刘宇率先开口,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赵山海。
随后,众人坐在凳子上。
辅助喂饭的护工看着五名气势汹汹的警员,手里有些颤抖,心底也有些打颤。
看了看眼前的病人。
心里嘀咕道,莫非自己接到通缉犯了。
不可能吧。
可,一下子来了五个警员,什么意思。
几人也不说话,也不干别的,就静静地坐在凳子上。
似乎要等赵山海吃饱饭了再说,充分展示了执法的温度。
赵山海气息有些虚弱,见五名警员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也不继续问自己话,他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在吃饭。”
梁鑫也看出了一点意思,回答道:“没事,我们不急,你慢慢吃。”
赵山海:“·······”
这像是一个执法者说出来的话吗?
越是如此,赵山海心里越是发毛。
五个人,十双眼睛,静静地看着赵山海吃饭。
一分钟后,赵山海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氛围。
率先打破沉默:“说吧,找我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全力配合。”
不急。
刘宇还是不急。
他反倒是没有回答赵山海的话,而是和护工说道:“大姐,你继续喂饭,我们的事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吃饱了才有力气说。”
“对,继续喂饭。”
“我们不急,赵总。”
“饭总要吃饱吧,这是受讯问人基本的权利保障。”
“哦,对,说到这个,我得录下来,作为证据。”
五个人无缝衔接,画风出奇的令人不舒服。
赵山海此刻,如果有力气起床,他会跪在五个人面前,痛哭流涕:“兄弟啊,有什么事情你们说吧,我全招了。”
可惜。
赵山海并没力气这么干了。
十分钟后,护工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赵山海随便用手擦了擦嘴巴。
道:“实在不好意思,你们····有话直说,我的性格也不喜欢卖关了。”
效果达成!
这是一段互相较量心理的过程,直到此刻,其实赵山海心里还是犯嘀咕,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十八年前一起盗窃案!”刘宇直入主题,眼睛看着赵山海,闷声道。
他随时观察着赵山海神色变化。
首先是懵了一下,随后瞳孔剧烈放大,最后很好的掩饰了内心的震惊。
赵山海有些疑惑,似乎在回忆,思索,不解:“十八年前?”
刘宇点头。
赵山海慢吞吞:“盗窃案?”
刘宇点头。
赵山海:“跟我有关系?”
众人点头。
赵山海有些激动:“我犯罪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张大嘴巴。
众人再次点头。
看着表演艺术家赵山海短暂而精彩的演出,刘宇决定直接上大记忆恢复术。
当然,不是刑讯逼供。
文明执法,关乎你我。
刘宇掏出指纹比对结果,将结果验证单放在赵山海的面前。
声音沉稳,说道。
“十八年前,你曾经盗窃过五十辆摩托车,获利颇丰,经济一下子好了很多,然后,你就去了外地打工。”
赵山海打断了刘宇的话,不解的问道:“我有钱了,还去打工干嘛?”
刘宇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也不算打工,其实是变个方法把钱洗一下,为你以后有钱做铺垫。外地待了一两年后,你返回了家乡,一下子变得有钱了。”
赵山海反驳道:“你们研究过我,不过那时候出门打工的很多,赚到钱的也不少,很合理吧。”
刘宇露出似有似无的微笑:“真的打工去了吗?”
梁鑫冷冷道:“你去坐牢了吧!”
刘宇补充道:“也就是释放后,打工了半年而已。”
赵山海脸色一变,如鲠在喉,半晌憋出了半个字:“你们············”
“你又去偷了,老毛病犯了吧。”刘宇上前,眸子如寒冰,盯着赵山海。
赵山海缓缓闭上眼睛,仰头朝着天花板。
内心的挣扎在此刻达到了最大,往事历历在目,年轻时候的一幕幕如同电影梦幻,如泡沫般变幻。
最终,在一声老毛病又犯了吧中,破灭了。
虚幻破碎,现实降临。
赵山海那尘封心底的秘密,在此刻如山崩海啸汹涌袭来,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就没有做过。
可记忆控制不住,在脑海里翻涌,有些事情不是忘记了,而是封存了。
即便是自己在这个行业有很大的声望,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可年轻时候的疤痕,会在某一时刻,隐隐作痛。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赵山海睁开眼睛,平复心境,自己的身体已经受不了很大的刺激。
他深呼吸,缓解胸口不适。
许久之后开口道:“没错,是我。”
众人松了一口气,刘宇还预设了很多很多,如何从各个角度击破这老家伙的心理防线。
十几年前的案子了,按照现在的价格估算,也不算是非常大的案子。
毕竟,刑法有一条原则,叫做从旧兼从轻原则。
在新旧法交替之际,只能按照有利于嫌疑人的法律来判。
往前几十年,这种级别的盗窃,足够判决死刑了。
现在,三两年刑期。
而且,他这个年龄和这种病情,估计也有自己的盘算。
赵山海道:“那些案子都是我做的,我没办法,必须得那么干。”
犯罪还有道理了?
还给自己贴上情感色彩了。
赵山海似乎看出了眼前警员的不屑与愤怒,对于犯罪来说,违法就是违法,可他还是要说。
“我自小心脏就有问题,所以,被遗弃了,也不算吧,算是被刻意丢弃在一对无法生育的夫妇家门口。”
“很小很小,我就自己要捡破烂来养活自己,谁愿意养一个有病的人呢,而且,还是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什么时候死神来都不知道。”
“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有求生欲,我想了很多办法治疗自己的病,可最后的关头都在于钱。”
“没钱!”
“没钱治病,没钱做心脏手术。”
“没钱吃药。”
“我没有技术,我只能去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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