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四十八。”
听到这话,叶凡眼皮狂跳,刚刚对空五建立的一点大师形象一下子灰飞烟灭。
当然了,那男人是不觉得的,也许是受到了点拨,他十分干脆的拿出一叠钞票放进钵盂,一边连连的对空五道谢。
一直到他走了,空五这才再一次收起自己的钵盂,当看到两个僧侣带着叶凡时,他一怔,紧接着,露出了笑容,向着叶凡合十作揖:“这位小友,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找一个叫文轩医的前辈。”叶凡走出,“我只记得他的俗世名。”
“文轩医……”空五停顿,很快,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文轩医。”
“应该是一个很老的人,从福光岛外界来的。”叶凡忙道。
“我们并不追问前身,寺庙里的老人也很多。”空五答,指了指身后的房屋:“他们应该在后堂诵经。”
“那……”
“佛门圣地,不沾染外界灰尘,小友并非福光岛之人,只怕是不能进入。”不待叶凡请求,空五摇头拒绝。
“嗯?”空五话语中的不对劲引起了叶凡的注意:“大师怎么知道我非福光岛之人。”
“感应罢了。”空五答,微笑回应。
也,这难道说,还真不一般?
叶凡有些拿不定了,看了看空五,一阵思索,而后,试探的道:“要不,我也来个六百四十八续上佛缘香火?”
“小友说笑了。”空五摇了摇头:“有缘者自会有缘,并不是钱财便可改变。”
“十个如何?”叶凡接着问。
“小友误会我了。”空五再次摇头,“小友佛相深厚,本就与我佛门有关,并不用钱财来改变。”
说着的,空五拿出了钵盂。
“当然了,小友愿意为佛门添一添香火,佛门也是乐意接受有缘人的布施的。”
“嘿?”叶凡扬眉,盯着空五看了好几眼,最终,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一大叠钱放进了空五的钵盂。
“那现在可以带我去了吧。”
“不行的。”空五摇头,“小友虽然与我佛门有缘,但规矩还是要遵守……”
“那把我的钱还我。”叶凡伸手,正要从钵盂把自己的钱抓回来,空五却是经过,轻轻的避开一抓,动作十分自然的把钵盂收回了自己宽大的袖口之中。
“小友勿急。”向着叶凡再一次合十作揖,空五道:“小友虽不能进入内堂,但可以在此等候,待到他们诵经结束,自然能够相见。”
“……行。”叶凡答,此时,已经发现了这个空五的不同,只是有些审视的上下打量。
“咳。”而也许是有些不好意思,空五咳嗽了一声,“当然了,小友若是觉得无聊乏味,也可以向我提出问题。”
“我虽未有佛法大成,但指点一些迷津,还是没有问题的。”
“又想收我钱?”叶凡自然不会再吃这一套。
“这一回是赠送的。”空五回答。
“赠送?”叶凡挑眉,看了看空五,没想起问题,倒是有些怀疑空五的身份,于是开口问道:“大师能讲出几句金刚经里有意思的嘛?”
“金刚经很复杂。”空五道:“有意思的也很多。”
“你随便说几句最有意思的就是。”叶凡道。
“嗯……”空五沉默,一段时间,正当叶凡要准备发难时,空五却是突然做了个佛号,闭上了眼睛,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话语一出,一下子,空五独属于僧侣的那股神圣感浮现。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又是一句,空五身上的佛性愈加盛开,可他并没有停下来,一句接着一句的念道:
“一曰:空身。二曰:空心。三曰:空性。四曰:空法。”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
“……”
一句一句的念出,空五的佛性盛开闪耀,诵读之间,竟然隐隐有钟鸣附和。
“这还真能个高僧了?”叶凡此时也是惊了。
“小友,如何?”而一阵,空五终于诵读完毕,这才睁开眼睛。
“是我突兀大师了。”叶凡作揖回应,对于这种有学问的人,他还是稍显得尊重。
“无妨无妨。”空五微笑摇头,手一翻,钵盂出现:“诵读经文,按例小友应布施五个六百四十八续上佛缘。”
叶凡:“……”
……
铛。铛。铛。
时间过去,当空五正要向叶凡索要第十八个六四八的时候,内院突然有钟声响起。
那钟声悠久绵长,似乎能够泌人心脾,只是三声,让人精神都是一震。
“他们已经诵经完毕了。”听到钟声,空五也是收起了钵盂,向叶凡道:“你就在这里等他就是,我让其他僧侣帮你询问。”
“多谢了。”叶凡回应。
“一会儿记得帮小友寻找一下文轩医。”向着那边的两个僧侣说了一句,空五迈步离开,临走了,对叶凡合十作揖:“小友佛缘深厚,下次如果有什么想要探讨的,也可以来这里寻我。”
“我佛缘深厚……”对空五无言,叶凡没说出什么,看着那空五走远,而此时,诵完经的僧侣相继走出。
这些僧侣明显都是寺庙里道行比较高的人了,大多穿着袈裟,也有人穿着朴素,不过却是看起来佛相庄严。
“长者们,有人俗世名叫文轩医吗?”叶凡身旁的小僧立马上前去询问:“有一位客人要寻找文轩医,有要事相谈。”
听到这话,一众长者都是面面相觑,相继的摇了摇头。
“你们之中并没有叫文轩医的人?”看到这场景,叶凡有些疑惑。
“是不是客人记错了名字。”小僧问了一圈,确定了没有人叫文轩医。
“我没记错。”叶凡坚定,下意识的,怀疑起了赵不群。
这赵老头,该不会又哄自己吧。
“好像有。”
叶凡正在怀疑,人群后方,有人突然惊醒,忙道:“主持未出家之前好像就姓文。”
“主持?”这话让叶凡有些惊讶,“他都变成主持了?”
“主持佛法高深,远非我等可比。”长者中有人回复:“他仅仅来到寺庙两年,上一代主持便觉得造化不如,主动传给了他主持之位。”
“那我能见见他吗?”叶凡当即追问。
“主持平时都在独自修行,贸然打扰,只怕是不太好。”长者摇头:“小友寻主持所谓何事,若是紧急,我可以先去询问主持是否愿意相见。”
“是关于故人。”叶凡答:“我是叶战天之孙叶凡。”
“叶战天,好凶厉的名字。”闻言,长者答,稍微停顿,还是走进了内院。
没有一会儿的时间,那位长者返回,看着叶凡,露出笑容:“主持说在内堂等你,你进去便是。”
“好。”闻言,叶凡也是点了点头,迈开步伐穿过一众长者僧侣。
啪嗒啪嗒。
穿过石拱门,内院的场景浮现,到这里,叶凡才算是看到寺庙里供奉的佛相和香火。
庭院简陋,青石板打底,有着百十个蒲团,似乎都是刚刚那些长者的。
内堂,佛相宏伟,佛前狭窄,只摆放着一个红色蒲团,而蒲团上坐一老人,穿一身黄色僧侣衣,背对着叶凡,只是敲着手中木鱼。
“是文轩医前辈吗?”看着那老人背影,叶凡试探问道。
“我已出家多年,俗世之名早就不用了。”老人回答,语气平淡如水。
“小友称我竹鱼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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