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说什么?”文秀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在你的肚子里?”
再看墨晓嫣,悠哉悠哉的揉着自己的肚皮,文秀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当爹了!
接着,仿佛平地起惊雷,文秀才狂喜大笑,原地转圈。这状态,远比得知科考成绩的时候更开心。
转了几圈以后,文秀才跪坐到床前,激动的抬起双手,想摸又不敢摸,仿佛面对的是一个稀世珍宝。
墨晓嫣伸手把文秀才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又使劲儿按了按,文秀才吓得赶紧把手抽回去。
“他现在估计还没有花生大呢!隔着这么厚的肉,还怕压坏他?”墨晓嫣假装恶狠狠的说。
“是吗?”文秀才疑惑的看着她,“我原以为,娘子近来腰身多的肉就是因为孩子顶的。”
“文斌!”墨晓嫣一下子坐起来,这算是戳到她痛处了,确实胖了不少,这是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她不想产后肥胖。
“娘子娘子,别激动!”文秀才见墨晓嫣动作这么猛,生怕有什么闪失。
“是不是嫌弃我胖了?”墨晓嫣手指戳着文秀才的脑门,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会!我心悦与你,并非因你的样貌,这你是知道的呀。”文秀才觉得冤枉,若论样貌,婚前婚后并无差别,可文秀才是因为内核,才喜欢上的这副躯壳。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墨晓嫣起身下床,“晚晴!水烧好了吗?”
墨晓嫣伸手扶着腰,小心的迈步向前走,文秀才赶紧起身跟上,扶着墨晓嫣去了浴房。
墨晓嫣的孕期生活十分滋润,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自不必说,还三天两头往苏碧染家跑,依旧步行,她太怕孕期肥胖了。
“墨晓嫣,等胎儿满三个月了,我就带你出去走走吧,马车铺的厚实一点。”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苏碧染和墨晓嫣一起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自从墨晓嫣怀孕后经常来找她,她整个状态就好了很多,那感觉就像是自己不能实现的愿望由子女实现了一般。
“嗯?不是快要殿试了嘛?我们一起去呗,就当是旅游了。”墨晓嫣捧着一盘子葡萄,正在一个一个往嘴里送。
“京城太远了,不适合你去!”京城,苏碧染肯定要去的,提前一周左右到了就行。
“可是,我跟我家相公是分不开的呀!”墨晓嫣坐起身,严肃的看着苏碧染。
“身体要紧!你在家等着,我们第一时间赶回来!”
“你们?你也去?”
“当然了!我不去谁给他们做考前辅导?神仙吗?”
“呦呵!哎!你要不在这儿办个班儿吧!科考冲刺班,或者科考集训班。”
“有必要吗?”苏碧染眯着眼睛,享受着冬日阳光的温暖。
“确实没必要,你现在财大气粗的。”墨晓嫣躺回去,塞了颗葡萄在嘴里。
“上辈子不财大气粗?”杜铭是三人中家境最好的,经常请墨晓嫣和苗晨希吃喝玩乐。墨晓嫣开民宿初期,还借给墨晓嫣一笔钱供她周转。
“粗!你说你怎么那么好命?上辈子富二代,这辈子大小姐。我呢,上辈子普通人家,这辈子侍女。越来越差,绝了!”墨晓嫣边说边摇头,感叹命运的不公。
“其实,你做侍女只是因为家里穷,而这种穷是普遍的,也就是说,你依然是投生到了普通人家而已。”苏碧染看事情比较通透、宏观。
“感谢祖国感谢党!”墨晓嫣把最后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照这个逻辑,我们是不是能找见苗晨希!”
“未必!”苏碧染用语气把这个话题扼杀在摇篮里,“晚上在这吃还是回去?”
“回去吧,我老公说今天晚上下班早。”墨晓嫣并未察觉任何异常,依旧把玩着空盘。
“你羡慕我有钱,我还羡慕你有好老公呢。”
“杜知府对你也挺好的呀,知冷知热的,还给你夹菜倒茶。文秀才做的也无非就是这些吧。”
“说起来,好像最近老杜确实有些变化,回家也勤了。”苏碧染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好像就是自从墨晓嫣怀孕后,杜弘仁回家的次数比以往多了,回家的时间也早了,甚至还和苏碧染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你看,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墨晓嫣慢慢站起身,一手拿盘子一手扶着腰走了两步。
“你至于吗?”苏碧染看着动作夸张的墨晓嫣,“人别的孕妇怀孕还下地干活呢?你还二十一世纪新女性呢,就娇弱成这样?”
“我这不是刚起来么!”
“你可拉到吧!我听春梅说了,只要那文秀才在家,你就是这死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苏碧染也站了起来,走过去扶着墨晓嫣。
“春梅这丫头,大嘴巴。”墨晓嫣咕哝了一句。
墨晓嫣正准备再吃个糕点就离开,听着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接着,文秀才跟在杜弘仁身后进了门。
“看看我说对了吧!你家小娘子这个时辰一准儿在我家。哈哈哈哈哈!”杜弘仁指着墨晓嫣跟文秀才说。“一会儿就在这儿用饭,你我兄弟,喝上一杯。”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文秀才行了个礼,然后走到墨晓嫣身边。
“你今儿这么早?”墨晓嫣把手里吃剩的糕点递到文秀才嘴边,文秀才张嘴吃下,“我刚刚还跟苏……大夫人说,我要回去等你呢。没想到你说的早,是这么早啊!”
“不走了不走了!在这儿吃,刚打的野兔,晚上吃干锅兔肉。”杜弘仁接过苏碧染递来的茶,一边撇茶沫,一边对墨晓嫣和文秀才说。
“我家老爷都这么说了,就留下吧,吴嫂的干锅兔肉做的一绝,对了,还有粉蒸肉。春草,让厨房加个粉蒸肉。”苏碧染今儿很高兴,眼角都要长鱼尾纹了。
“粉蒸肉,好好好!我这夫人也是神奇,创造了好多菜式,味道特别好,是外面的馆子里都吃不到美味啊。正好弘义回学院请推荐文书,把他叫来一起吃晚饭。去学院,把二老爷也叫来,晚上一起吃饭,高兴高兴!”杜弘仁也很高兴,显然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发生,墨晓嫣就知道绝对不仅仅是一只野兔那么简单。原来是自己的弟弟回来了,也就是梧桐口中的杜公子。
这是墨晓嫣在杜府吃的最热闹的一次晚饭,因为人多而且没有丫鬟布菜;也是苏碧染吃的最开心的一次晚饭,因为老杜在家却没有食不言寝不语。
“粉蒸肉!”吴嫂亲自端着粉蒸肉上桌,意味着这是今晚最后一道菜。
显然,大家都喜欢这道肥而不腻的菜,在杜老爷动筷以后纷纷下手。
“美味啊!”杜弘仁感叹着,转头去看美味的发明者,却见发明者苦着脸,极力忍受着什么。
“我……”墨晓嫣捂着嘴拍拍文秀才,起身就往出跑,文秀才见状赶忙追了上去,还不忘回身双手合十,“抱歉抱歉!”
“怀孕的女子确实辛苦啊!”杜弘仁看着他俩的背影,突然听见旁边椅子一阵响动,转头一看,苏碧染也捂着嘴起身快步往外走去,春草赶紧跟上。
“大嫂这是,被传染了?”杜弘义看着门口,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有点没胃口了。“梧桐,斟杯清茶。”
“传染什么呀?人家文夫人是身怀六甲,那也能传染?”杜弘仁摇了摇头,猛然坐直身子,吸了口气。“春桃,夫人今日可有何异样?”
旁边立着的一个侍女回答:“回老爷,夫人近日并无异样。”
“去,请叶郎中来!”
杜弘仁仍然觉得这呕吐传染,没有那么简单。他盯着苏碧染的空碗回想着,要知道苏碧染可是连血腥场面都能泰然处之的人,如今连孕妇孕吐都忍受不住了?况且,她在墨晓嫣发作之前就神色异常,这粉蒸肉也是苏碧染喜爱的菜,以前吃了也没问题。要说今天这粉蒸肉,自己和二弟也吃了,并无不适,可见不是菜的问题。再回想最近夫妻二人感情有所升温,那么极有可能是有了身孕。
墨晓嫣好不容易坚持到茅房,一下子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往回走的路上碰上正扶着树干呕的苏碧染,上前一瞧,什么干呕呀,都已经一片狼藉了。
“对不起啊!我,我忍不住。”墨晓嫣有点过意不去,“你看,我就说不在你家吃饭嘛,这整的,肯定大家都吃不下了。你说也是巧了,我平时都不吐的,从查出来到现在,也就吐了回。”
“没事儿!”苏碧染抬手示意墨晓嫣别说了,春草见苏碧染满头汗,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
苏碧染站直身子,转身就回卧房了,墨晓嫣看着她的背影说:“那我也回了哈,你喝点热水,早点休息。”
苏碧染微弓着背,头也不回的挥挥手。
墨晓嫣和文秀才回到饭厅,打算跟杜老爷告别,却见叶郎中背着药箱进了饭厅,墨晓嫣赶紧快走两步上前查看情况。
“娘子,你慢点,别那么急。”文秀才生怕墨晓嫣有什么闪失。
墨晓嫣刚走到门口,杜老爷一行人就出来了,两波人差点迎面撞上。
“怎么了这是?”墨晓嫣问。
“大夫人身体不适,我请叶郎中来给夫人诊脉。文斌老弟和夫人请慢用,我等去去就来。”杜弘仁笑着说,鱼尾纹清晰可见。
墨晓嫣愣了两息的功夫,转头跟文秀才说:“你跟二老爷先吃,我也要去看大夫人。”
杜弘仁没有反对,笑了笑就走了,墨晓嫣跟一脸茫然的文秀才挥挥手,就在春梅的搀扶下跟着杜弘仁走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杜府老爷的卧房里就传出杜老爷爽朗的笑声和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赏!全府上下,赏一个月的月份钱。这个全府上下,包括别苑。
卧房里,苏碧染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伸着的手臂始终不愿意收回,“叶郎中,您确定吗?再号一号吧!”
叶郎中推开苏碧染伸过来的手臂,微笑着说:“大夫人,在下十分确定,您已有孕在身。”
“弘仁,弘仁,我没听错吧?我有了!我有了!”苏碧染双手抓着杜弘仁的双臂,眼泪止不住的流。
杜弘仁也不说话,把苏碧染揽在怀里,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墨晓嫣也跟着哭了起来,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能过于激动。
“大夫人,你别太激动了。孕妇要保持情绪要平和!”墨晓嫣说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说起来,你得感谢粉蒸肉!”墨晓嫣抹了抹眼泪,对着苏碧染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回到别苑,墨晓嫣先是把杜老爷犒赏全府上下的消息告诉了大家,然后又让晚晴给自己下碗阳春面。
“太不容易了!”墨晓嫣吃着阳春面,感慨着苏碧染的经历,最近常去,苏碧染跟她聊了很多之前的经历,也聊了她底子弱,怀不上孩子的事儿。
如今终于有了身孕,苏碧染在杜家的地位就更稳固了,算是坐稳了当家主母的位置,也不再怕别的女人徒生是非。
“你说也神奇,她这么久不怀孕,我怀孕了她就怀了,是不是怀孕这事传染?我倒是知道大姨妈传染,不知道这怀孕是不是也传染呢?”
“大夫人定是因为最近常常与你相见,心情大好,所以就有了身孕,并不是身子骨弱的问题。”墨晓嫣和文秀才之间没什么隐瞒,墨晓嫣听来的故事,有很多都要跟文秀才这个当代人感慨一下,听听文秀才的解析,苏碧染不孕的事情也不例外。
“也对哈!之前杜老爷都不怎么回家的,经常就住在单位。那怎么可能有孩子嘛!今天苏碧染还说杜老爷最近有所改变呢,真是神奇哈,苏碧染心情好了,杜老爷也就好了。看来这夫妻相处之道,真有点意思。”墨晓嫣摸着肚皮,爬上床躺了下来,文秀才见她躺下,也放下手中的书卷,放下帷幔,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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