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回头,看着身后的黑衣男子:“闻堡主——”
“我叫闻无违。”
“呃……我会记住的。”静言说。
“那很好。”闻无违慢慢走到一张椅子边坐下,认真地看着她,“想知道我为什么抓你来?”
“也许是因为皇上赐死了你弟弟。”
“对。”他靠在椅子里,伸出双手,右手优雅地把玩着左手小指上的玉戒指。
静言叹气:“抱歉。”
“他抢了我弟弟的心上人,还杀了他们,你一句抱歉,可以替他偿?再说,我只要他偿,把你绑来自然是要利用你,你便没有说抱歉的立场!”
静言脸色一白,是啊,她是姬茂荀的女人,她没有立场。她自嘲一笑,伸手覆在肚子上:“或许……你一点也不亏。”
“为什么?”
她抬头,看着他,眸光有些凄然:“我刚好怀孕了,这是茂荀第一个孩子……也不算,姚姬——也就是花雨,她之前也怀过一个孩子,不过掉了。但现在,他应该很期待做父亲……”
闻无违右手食指轻扣着椅子的扶手:“你对他是不一样的,想必他对这个孩子的期望也不一样……”
他声音里刺骨的寒冷威胁着她,她却突然一点也不怕了。他想怎么对她?怎么对她肚里的孩子?她自然担心,却奇异地觉得这一点也不重要。
那什么才是重要?
在这淡淡烛火摇曳的黑暗里,她觉得那皇宫的一切都远离了她,而有别的正在靠近她……
“放心。”闻无违的声音突然不那么冷了,“我带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些事,不是要你的命,更不会伤害你的孩子。虽然,之前我很想好好折磨你来报复他。”
“什么事?”静言抬头看着他。直觉上,他说的事一定相当重要。她的心不由自主被绊住,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她,现在不用急着走,听完他说的事,才能够走……
他离开椅子,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描绘着她脸上的轮廓。
“放开!”静言恼怒地看他一眼,扭头摆脱他的手。
“你有点紧张。”他收回手,改把她横抱起来。
“闻无违!”静言大叫一声,想摆脱他。
“你需要躺一下。”他低头看她一眼,往内室走去,把她放在榻上。
“你想做什么?!”静言急忙坐起来,防备地看着他。别的好说,休想轻薄她!
“我不会碰姬茂荀的女人……”他退后一步,“就算我真的恨他彻骨,我也不会对织女的女儿怎么样。”
“织女?”静言抬头看着他,他说的是……是她母亲……
“想听我说吗?”
“你……你知道我娘的事?”
“闻家堡现在经营布匹的生意,一开始是靠刺绣撑起来的,那是你母亲教给我母亲的。”
静言看着他,回想在宫里听来的那些事:“听说当初闻堡主从北风刺客手里救了崇文帝和我娘?不知道你父母……”
“他们还活着。”他仿佛知道她关心的是哪一点,“不过,他们云游去了,应该不会回来了。”
“是吗……”她不禁有些遗憾,“我娘死得早,我对她没什么印象了,我还以为,可以从别人那里多了解一点……”
“我要说的不是你娘的事,毕竟她的事我也不清楚,或者你问无波还知道得多一点。”
“无波?”
“我妹妹,住在辰楼,不经常出来。”他走到床边坐下。
静言还是警觉地后退,若是他要侵犯她,她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他看出她的心思,眼眸不禁冷了几分。若她不是夏吴的女儿,他一定剥了她的衣服、侵入她的身体,让她知道质疑他的下场!
他冷冷开口:“我决定与皇族为敌,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血洗皇城都有可能。你是织女的女儿,我不想伤了你,所以只能先把你带出来。”
“血洗皇城?”静言眼前蓦地闪过一片红光,想起无风和姚姬死的情形。她看着闻无违,被他冷冽的气势吓住。他真的会那么做……她的手紧握成拳,颤着声音道:“你一个小小的闻家堡,可以和朝廷抗衡吗?皇城有重军把守,是你想进就能进的、想血洗就能做到的?”
无违一笑,黑眸里闪着精光:“闻家堡在江湖上有的是势力,如果我想弑君夺位,好好部署一下,简直是手到擒来!”
“你以为堂堂一国之君很好擒?”静言怒视着他,这人简直太过狂妄!“这种话,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说!除非我一辈子在这里,或者死了,否则,我一出去就告诉皇上。那时候,任何和你们闻家堡有过牵扯的人都是死罪!”
他看着她严词谴责的样子,有些移不开眼,朗笑一声:“果然有做皇后的气势……在皇宫里,不容易遇到需要你展现气势的时候吧?”
她一愣,道:“在宫里,有气度就可以了。”那里有一堆勾心斗角的女人,她宁愿让人觉得她好欺负,也不要让人觉得她是恶毒之人。至少,前者的话,受了欺负,都不用自己出头,自有茂荀和太后帮她做主。若是气势太过强盛,再遇到事,茂荀觉得她能自己料理,不再表一点态,夫妻感情也会渐行渐远。
无违摇头笑道:“之前见你那么冷静,还以为你是随遇而安,觉得‘反正都要死了,急有什么用,还不如安静一点’……”他说着,眼神突然飘远,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停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道:“她是绝望等死,你是临危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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