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看她一眼,犹豫地道:“或许皇上是有别的打算,不是这样……”
“一定是。”太后肯定地说,“昨天才问了哀家,今天就派人来——为了让他登上帝位,哀家做了多少事?他居然怀疑哀家!”
“皇上是不知道你为他做的那些事,所以才——”
“就算不知道,哀家是他亲娘啊!他居然——”太后气得不行,抓住她的手,“林香,有些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你得回到哀家跟前来了……”
林香一听,为难地道:“突然如此,更容易让皇上怀疑吧?冰玉在太后跟前那么多年了,就算犯点什么错,也轮不到奴婢啊。”
太后想了一下,阴狠地道:“哀家喜欢你们这种上点年纪的人伺候,太年轻的,总是有些不细致的地方,也难得明白哀家心思。冰玉老老实实、善解人意,要想让她犯错,实在太难,除非……”
林香心里一抖,太后是有打算?
“就让她去吧!”太后道。
“可是……”林香心中有些难受,冰玉跟在她跟前十多年了啊……她倒不为冰玉心疼,而是为自己。说不定,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如此牺牲掉!
二人商议了几句,太后便叫冰玉传早膳:“今日身子不适,直接端进房中来。”
“是。”冰玉吩咐下面的人去办,自己站在屋中等着,心下好奇,林香怎么还不回去做事?难不成太后真要拿她换了她?
过了一会儿,宫女们将各种点心和粥汤端上来,冰玉亲手捧到桌上,将碗筷摆好。
“就让冰玉和林香伺候着吧,你们都退下。”太后道。
“奴婢遵命。”其他人慢慢退出。
冰玉将粥端到太后跟前:“太后,你这两天有些咳嗽,这粥是止咳的。”
“你怎么知道那是止咳的?”身后林香突然冷声发问。
冰玉心中一颤,觉得这声音太过冷冽,回头看着她,好半天才出声:“太后以往咳嗽时,便喝的这粥……”
“以往是以往,今日是今日。”林香走过来,“你都不叫太医看过,就私自做了,万一出了事,如何是好?”
“这……”冰玉未曾被如此质问过,答不上话来。
林香也不需要她的回答,突然就伸出手掐住她脖子。
“你……”林香只叫出了一个字,便窒息得发不出声来。她两眼暴睁,双手使劲想要扳开她的,却有些无能为力。
林香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为太后试试毒吧——”说着便将瓷瓶里的粉末倒进了那粥中。
冰玉看着她的动作,眼中溢满泪水,伤心地看着坐在一边的太后,哭都哭不出来。
林香用勺子搅了搅粥,舀起一勺,使劲灌进她口中。冰玉本来就被掐掉了半条命,这粥一入喉,都没力气吞下去了。林香伸手在她脖子上点了两下,她却不由自主地将粥吞了下去。
她望着太后,身子软软倒在地上,泪水滑落,原来,不只伴君如伴虎……
不一会,她开始全身痉挛、口吐白沫。
林香将瓷瓶藏起,端起粥猛地摔在地上:“快来人啦,有人对太后下毒!”
外面宫女太监一拥而进,见到这情况,吓得直哆嗦。有人马上就要去通知皇上,太后叫住他们:“不要去烦皇上了!皇上为皇后的事情已经够烦心了。好好的冰玉,就这么去了……”说着,她掏出手帕来拭泪,下面的人一见,也跟着哭起来。
“这事谁也不许说出去!要是烦住了皇上,唯你们是问!”太后含着泪,厉声吩咐,然后看着林香,“冰玉没了,你来哀家身边吧,回去拔个人替你现在的活,然后查一查这粥是怎么回事……”
“奴婢遵命。”林香道。
冰玉之死,便如此拦了下来。后来云裳等人来请安,无意问起,太后道:“冰玉念家,服役期满,告老还乡去了。”
不过几日,这事便再也无人提起。
静言在闻家堡,和无波处得很好,仿佛自家姐妹。或许,这就是血缘吧。毕竟她也是姬氏血脉,算是茂荀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小姑了。
一早醒来,夜锦告诉她:“小姐有事找你,你用完饭就过去吧。”
“好。”静言点头。
辰楼就在日楼右手边,很近。夜锦有事要忙,她便独自过去。
“静言。”无波站在辰楼门口,见到她就迎了过来。
“无波,你怎么在外面?”她记得无波身子有些弱,不能吹风的。
“我今天开觅光长廊,当然要带你去看看。”无波携着她往觅光长廊走去。
静言跟着她,心中有些期盼。那字是娘题的,不知长廊里,是否也有娘的踪迹?
长廊入口处有道雕花木门,是被锁住的。
无波掏出钥匙打开门,叫人将门拆下来,把门板抬到外面去。然后带着静言往里走,边走边推开长廊两边的窗户。
长廊很宽,中间摆满东西,同无波屋里一样,都是刺绣工具和布匹。
待两头的门和所有窗户都打开,光和风就穿透长廊,带来暖和香。人置身在一湖碧蓝水的间,从哪个角度望出去,都是无限美景。
“很美吧?”无波问。
“是啊。”静言站在窗口,看着廊下湖面,鲤鱼雀跃,很是活泼。
无波纤纤玉手解开自己的发辫,任风吹散发丝:“夏姨在闻家堡住了三个月,这里就是她教我娘刺绣的地方。”
“她们也像我们这样站在这里说话吗?”
“一定有的。”无波懒懒靠在窗棱上,尽情呼吸着夹杂着湖水气息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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