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的事情我昨日告诉你了,现在,母后要召见明卿家,有话问他。”茂荀道。
太后看他们一眼:“我知道,云裳和明业周在你们俩心中都占了一席之地。先说好,哀家是绝对不会由着云裳胡来!你们俩趁早收起赞同她的念头!”
“母后,那是两回事。”茂荀笑道,“你放心,朕是宠信明业周,但要将宝贝妹妹嫁给他,不可能。”说着,他瞟了静言一眼,似是警告。
静言绕紧手指,倒没说什么。想起萧鸿死前说,有些事情,她永远求不了。现在,也是遇到那种事了吧?茂荀太心疼云裳,明业周虽好,但太超出他的预期,他接受不了。
他曾经无比信任明老师,无比倚重他。那种关系,那种相处,看似君臣,却又不尽然;说是朋友,除了切磋各方面的才艺,却也交情不多;虚心询问政见,却是识人之举,不同于请教……后来因为她,他疏远了明老师,可仍然记得他是可用之人。想来,明老师也是猜得中茂荀这一连串动作背后隐藏的心思的。
他们,到了现在,可以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了吧?
思索间,才发现业周已经来了。他跪在下面,太后没叫平身,他也就默默地跪着。
茂荀想让他起身,太后已经发难:“明业周!你好大的胆子!”
业周没说话,似在等着太后叙述自己的罪行。
太后问他:“哀家问你,你平时都教公主些什么?”
“回太后,一般是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他规矩地道。
“是吗?”太后冷笑一声,“一般是?那不一般呢?!”
“……”
“风花雪月、坊间粗话也全教了是不是?你就用这些话去引诱公主是不是?哼,明业周,你得意了,你风光了……公主现在要死要活地吵着要嫁给你!”太后突然发火,猛地将茶杯往他身上掷去。
哐当一声,茶杯摔碎在地上,茶渣飞溅,茶水流了一地。
“公主成亲,叫做‘招驸马’,只有民间的女子成亲才叫做‘嫁人’。这是身份尊卑问题,她从小便知道。怎么被你教了两年,就全变了?她自己居然降低身份说要‘嫁人’!她是公主,要什么人没有,需要去委身他人吗?!”
业周仍然没有说话。
“改了公主的气质和性子,让她嫁给你……这就是你的目的!是不是?”太后一拍桌子,“你休想!堂堂璧周的长公主,由得你三言两语就拐走!”
“母后,你消消气。”茂荀见她火气越来越盛,不忍有些担心。
太后推开他:“你看中的好臣子!哀家的云裳……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皇?你让暖玉嫁了个半死不活的人不够,还要毁了云裳吗?!”
“母后……”
太后突然冷笑一声,看着一边的静言:“你怎么不说话?哈——哀家差点忘了,这是你在家的老师,由你的叔叔引荐……莫不是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吧?”
“儿臣没有!”静言急忙跪下。
“你们想拉拢一切,保住你的后位,保住你宫家的荣华富贵是不是?”
“太后!”静言望着她,“绝无此事!我宫静言从来就不屑这个后位!当初,是你以宫家人性命相逼,臣妾才不得不进宫……”
太后一听,突然颤了一下,惊恐地看着她:“那你来做什么?”她推开茂荀,走到她身边,灼灼逼视着她,“你不想来,但你来了……”是夏吴叫她来的,叫她来毁了她……一定是!
“母后,你没事吧?”茂荀担心地看着她,将她扶起,又对静言道,“快起来。”
太后看着她缓缓站起,道:“我不会让你得逞!来人——”她转身面向大门,“传哀家懿旨,明业周居心不灵,借教学带坏公主,即刻驱逐出京,永世不得进京!”
“这……”太监一听这处罚太逾矩,后宫最多只能将人“驱逐出宫”,不禁抬头看着茂荀。
茂荀对太后道:“这事还没完。就此将他赶走,云裳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先让他留下,万一云裳那里劝不过,有个好歹,还得让他出一下面才行。”
太后虽然不想同意,但想到云裳,也只有妥协这一点:“随你吧!不过,得马上给云裳选驸马!不得由她胡来!”
茂荀点头,对业周道:“明卿家,你先出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离京!你是公主的老师,为她选驸马,恐怕还需要你的建议和指点……”他轻笑一声,挥手,“退下!”
“是……”业周谢了恩,缓缓退下。
静言看他背影,虽有些沉重,但他之前一直不说话,完全猜不中他的打算,不禁为云裳担心起来。若到了这一刻,只有云裳还在坚持……
茂荀突然伸手扶起她,另一边对太后道:“母后,我先带静言回去,你好好休息,不要为这事伤神了。”
太后看着静言:“皇后即将生产,不能太过劳累,为公主选驸马的事,交给别人去办吧。”
茂荀笑道:“朕也没打算交给她,皇后身在深宫,对宫外之事全不了解,哪能确定那些人的人品和能耐?”
“是吗……”太后似笑非笑,“那你打算交给谁?”
茂荀思索一下:“让皇姐来吧。”
太后一想,忍不住有些皱眉。暖玉到处都好,就是选的那个驸马……
茂荀似乎看穿了她的犹疑,不等她再说什么,已经和静言离开。走到千慈宫外,他揽着静言的肩,对她道:“别把母后的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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