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正纠结到底啥时候辞职才是对的,现在我想明白了,早死早托生!”
周乔实在忍不住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不过,谭琴想要表达的大致意思,她还是懂得。
“小琴,赶上年关也做不了什么,你正好利用这些日子,把后面的事再好好想想。假如你真的决定辞职,跟着司达去白春,那我支持你,想干个体钱不够也只管跟我说。”
“周乔,你真好!虽然我没有兄弟姐妹,但是有一个你这样的好朋友,我也知足了!”
谭琴上去就是一个大拥抱,周乔要是再不哄她,感觉她马上就要哭了。
“行了行了,二十多岁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快走吧,一会儿司达都等急了,过了年挑一天叫大伙来家聚聚,你们俩等我通知就行!”
“知道了,那我走啦,翠萍嫂子我走啦!”
看着她像只快乐的小兔子,周乔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谭琴前脚刚走,蒋苑后脚就来了。
周乔同样让她品尝瑷珲特产的同时,又跟她闲聊这几天发生的事。
说着说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就飘上了四楼。
周乔很敏感,猛嗅了两下,“什么味儿,好像哪里烧着了,你们闻到了吗?”
“没事。”郭翠萍指指窗外,“后院这两天也不知道在烧啥,每天都是这个点儿,咱这窗户密封也不严,都能呛死个人。”
再看蒋苑,一脸淡定地吃着马肉干,别人觉得难以下咽,倒正好顺了她的口。
见她们都没反应,周乔也就放心了,准备回家去接张丽莎,然后再去市委大院。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阵阵嘈杂。
周乔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刚想去楼梯口看看,就听见那边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不好了,楼下着火了,大家快点跑啊!”
什么?
着火?
周乔和蒋苑第一反应就是下去看看,可刚到楼梯口就被惊慌不已的胖丫给拦住了去路。
“疯了?找死呢?就这么下去,烧不死你个肉体凡胎的!”
这话不假,她们还没迈步到楼梯上,就已经感受到火焰带来的阵阵热浪。
蒋苑不解,拉着周乔不让她再往前走,“这好好的咋就着了?到底是几楼先着的?”
胖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还用问,肯定一楼那帮卖电器的呗!二楼三楼都是衣服鞋,根本没有火源!这可咋整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啊!这里着火了啊。”
同样惊慌失措的不止她一个人。
她们小组的那几个人,还有其他柜员,连带滞留的顾客们,全部挤在楼梯口处乱成一团,哭闹不止。
还有个别人,拎起了木头板凳去砸窗户,想试图从四楼跳下去逃生。
可窗外陡然窜上来的火焰,又吓得她们坐在地上大声地哭嚎。
瞬时间,呼救声,咳嗽声,哀嚎声,全部充斥在一起,回荡在整个四楼。
眼前局面混乱也不能怪众人,很多自救知识,大家根本就不知道。
人类在灾害面前是渺小的,而一切反应又皆都出于本能。
好在后世对于火灾,地震等灾害,都时常地进行科普或者演习。
平时看似没什么,可在这种紧急关头,就显得很有大用。
周乔顶着被热浪灼伤的危险,跑下几个台阶观察下面的情况。
她发现三楼大部分区域,都已呈现火势。
如果不选择积极自救,只靠原地等待救援,哪怕消防来得再及时,也很有可能会被烧伤或者抢晕,等失去意识和行动力后,再被烧死。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争取主动,如果能有一定的保护措施,三楼绝对可以冲下去。
至于二楼和一楼的情况如何,能不能允许她们跑出去,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周乔很想大吼一声,让她们冷静点儿,赶紧先想办法护住自身。
但浓烟滚滚,呛得人根本说不了话,就更别提开口大喊了。
她拉着蒋苑和郭翠萍,就往公共水池的方向跑。
临近跟前,她一脚踹碎柜台玻璃,随手拽出来几件长款,且看起来材质比较好又吸水的衣服,分别丢给她俩。
三个人一起冲到水池前,打开水龙头开始浸湿衣服,然后先正着穿一件,再倒着穿一件。
最后还用湿透了的袖子,紧紧遮住口鼻。
一切齐备之后,周乔第一个开始跑,蒋苑和郭翠萍毫不犹豫地跟在后面。
等到了楼梯口,人员聚堆的地方,周乔停下来开始朝大家比画。
她先指指身上衣服,又指指水池方向,有人很快就看懂了,带头往那边跑。
这时,周乔转过身,没有时间再犹豫,面对无情的火海,她义无反顾地率先冲了下去。
一楼是火源点,自然火势最大,如果想硬往外跑,被烧伤的可能性会非常大。
隐约听到外面的警笛声,跟着下来的这些人,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因为以我国的消防速度,灭火不过就是几分钟的事。
原本周乔也是这样想的,可在张望了一下四周之后,她立刻朝郭翠萍和蒋苑打了个手势,赶紧往一楼出口方向奔去。
其他人不明所以,再次陷入了冲出去还是等救援的纠结中。
就连郭翠萍和蒋苑也本能地停下,开始犹豫起来。
她们不是不信任周乔,而是在面临这么大的火势时,内心实在缺乏正面迎上去的勇气。
尤其是郭翠萍,她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恐惧感、紧张感已经被燃起的红光无限放大,在如此害怕的情况下又不能尖叫释放,她甚至觉得心脏都快要被憋爆了。
好在蒋苑比她冷静,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住她的胳膊一把就将她抡到了出口。
随后,同样一番操作,又把她家的服务员也给一把推了出去。
最后才是她自己。
因为怕发生烧塌砸伤事件,警戒线拉得都比较远。
外面围了无数的群众,却都拿这样的大火无可奈何。
周乔冲出来以后,直接扎进了马路旁的雪堆里,开始疯狂打滚。
直到她再也感觉不到身上有一丝热气时,这才停下来,起身就朝亮着警灯的消防车跑去。
“同志,你咋样,受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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