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南北交通已经恢复,但是一般人还是不会往京城走的,那位大儒可能是有特别的门路。

    林青鹿想。

    而林家兄妹肯定已经达成一致,认为跟大儒好友认识的熟人,恐怕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他出手帮了人,又盯上了刘宝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林玉树想要出人头地,他的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点。

    来自家人的也不行。

    只是刘宝弟肯定是不能接受的,大儒认了儿子为义子,又要带他们上京,那么这几个孩子全白给他养了!

    沈颓真的是个妙人,林青鹿决定回去就把玻璃镜的大致做法告诉对方!

    她歇够了,起身去找齐家母子。

    胡蕙带着孩子,提着一个包裹,正在往门口走。

    一边走一边张望,看见她之后拍了拍胸口。

    “我还说你走丢了呢。”

    “就在附近了看着门口呢,丢不了的。”

    看母子俩的表情都还轻松,“看来行哥儿学的很好?”

    齐月行用力点头,“先生都夸我呢。”

    胡蕙笑说,“学院的先生很和气,说阿行之前有些基础,平时学习也认真,比刚入学的时候有了很大的进步。”

    “看来行哥儿大有进益啊……”林青鹿拉长声音说。

    “看来我这荷包琥珀糖是留不住了,就该给认真学习的孩子尝一尝。”

    齐月行眼睛亮亮的,“谢谢姨姨。”

    “你看你,太客气了,每次都给孩子们糖。”胡蕙退让。

    “这不是刚做出来么,请行哥儿给提提意见呢。”林青鹿拉扯。

    “好吃!好甜!”夹在中间的齐月行早被塞嘴里一颗,大声表达意见。

    两个大人忍俊不禁,林青鹿也给了胡蕙两包,“让歆姐儿和颜姐儿也尝尝。”

    胡蕙打开一看,全是小宝石一样透明的糖果,颜色还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宝石呢。

    “你真是手巧,这糖比起甘味斋里的好多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回了家。

    “姐姐,上午守岳来了一趟,说是要请你下午去聚丰斋一趟呢。”

    刚到家,晓蜜便来说了一句。

    林青鹿点头,而后狐疑地看了晓蜜一眼。

    “你什么时候和守岳这么熟了?”

    晓蜜脸一红,拧身走开,“我哪里和他熟了?我们根本不熟!”

    嗯,好吧,不熟。

    林青鹿也不和她抬杠,小女孩也有了自己的心事。

    下午到了聚丰斋,果不其然沈颓在。

    两人走到后院一个小亭子,沈颓抬手,“请坐。”

    有人送了茶上来就离开了,院子里十分清净。

    “谢谢你帮我。”林青鹿认真道谢。

    “举手之劳。”沈颓探究地看了她一眼,“你似乎并不意外?”

    “我本来想要杀了她的。”林青鹿没有避开他的目光。

    “本来?”后来为什么又放弃了呢?

    那是一个人,即便是仇人,不该由她执行死刑。

    沈颓看她的眼神很复杂。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若一直是这样的性子,为何当初……没有反抗呢?”

    林青鹿终于等到了这一问,她笑笑,眼神悲凉。

    “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死了,活过来的,是一个对他们没有了任何感情的陌生人。”

    不在意他们是否还在意自己,不再祈求任何亲情。

    就像上辈子的林青鹿。

    气氛僵住了,沈颓沉默半晌,“抱歉。”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我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咳。”对面的人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

    “现在南北的路已经通了,庆京和北地都安稳下来了,商队也恢复了来往,你有想要的东西吗?可以告诉守岳,届时让人帮你捎回来。”

    “这么说,接下来是一个平稳的发展期?”

    镇南王暂时要发展洮南司和春宁司,不打算北上扩张了?

    沈颓再次轻咳一声,平稳是不可能平稳的。

    许承恩只掌握了庆京,流民都重新强制划归到了京城以北以西的地界,接下来北方千里无人烟的地方都需要人口充实,边关也要重新派遣兵将。

    且闹了这么一场场天灾人祸,庆京的粮食也已经告急,正是因为如此,舅舅萧同鹤的“叛逆”之举才没有被口诛笔伐。

    因为庆京还需要从南地调粮。

    其实就是买粮,南粮北调。

    两边还需要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但实际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镇南王建国是迟早的事情。

    林青鹿了然点头。

    能和平过渡是最好的。

    百姓也需要休养生息,再乱下去只能便宜了外人。

    说到这个,林青鹿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林青鹿抢先说,“你先讲。”

    沈颓想说什么,但还是临时改了口,“守岳,相中了你的妹妹,想要托我问一下。”

    林青鹿没想到他这么直截了当,“我得考虑一下,并且问问她的想法。”

    “但是你可以先给我介绍一下守岳的情况。”

    沈颓说的很清楚,“他是我父亲军中同袍的儿子,父亲战死,母亲郁郁而终,是在我家养大的,我的小兄弟。”

    守岳今年十八岁,一直未曾议亲,跟在他身边做些杂事,月钱丰厚,家底殷实,还有两间宅子,没有不良嗜好。

    嗯,这条件还不错。

    林青鹿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事,那么晓蜜的来历自然也清楚。”

    这孩子前十几年过得苦,也就是这两年才好一点,她是农女,规矩也是新学的,身份上和守岳肯定是有差别的。

    “不过我已经在给她准备嫁妆了,城里别处我也给她买了宅子,将来撷芳菲也准备留给她。”

    沈颓挑眉,“你舍得?”

    林青鹿也挑眉,“你猜我能不能再赚十个撷芳菲?”

    呃。沈颓难得语塞。

    “好啦,我只是说说给我妹子的陪嫁,可没有同意别的啊。”

    婚姻大事必须和本人商量过才行。

    “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林青鹿看了看四周,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这件事实验成功了可是价值连城哦。”

    沈颓对聚丰斋的安保很有信心,“你只管说。”

    林青鹿从善如流,将镜子的制作方法一说。

    沈颓:……

    “我相信你不止能赚十个撷芳菲。”

    “那当然。”林青鹿对自己可是很自信的。

    定下了分成,着重提醒了一下注意水银的毒性,需要问问专业的医生关于防护的事情,林青鹿就回家了。

    晓蜜似乎知道了什么,从回家到晚上吃饭一直在暗戳戳地观察姐姐的表情。

    “看出什么了?”

    “没、没看出什么……”

    “都结巴了,还想瞒我?”

    “姐姐~~~”这把声音是真的甜。

    “真看中守岳了?”

    “姐姐,我们没有私下相处,只是……”

    “只是郎有情妹有意对吧?”

    “姐姐!”

    “好啦,知道了,回头守岳来了我让他找人提亲。”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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