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哈索克羁縻所暗流涌动之时,远在城南边,那片埋伏着70名夜不收关家军的小树林,却热闹非凡。
穿林风卷起一阵浓郁的血腥,逆风望去,一具具战士遗骸被倒挂在了树梢,七零八碎的躯体,向外喷涌着鲜血,一股,两股,三股……汇聚在一起,蜿蜒成河。
造成此等惨剧的努哈尔秃鹫营的怪物们,竟在这片血雨中载歌载舞,就像过年时庆祝自家宰了几头年猪。
一息尚存的关家军副官,倚靠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被砍断了双足的他,早已失去了逃跑的希望。
“不能和他们打……必须……通知大人。”副官颤抖着从腰后掏出一发穿云箭,高高举过了头顶,用尽全身力气去拉发射环。
一道红光闪过,那本该在夜空中炸裂开的烟火,并没发生。
副官错愕地抬头望去,树干之上钉着一把赤红环刃,原本握着穿云箭的双手,就在那刀刃上立着,已经不属于他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副官惨痛地叫着。
而甩出环刃的人影,正用手指转动着另一把环刃,迈步走来。
只见他身高一米有八,身体纤细,双臂双手都比普通人长上一节,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人形竹节虫,他正是努哈尔最残忍的存在——努哈尔·额力格。
“两脚羊,别着急,这是专为关家军准备的祭典,你们只是先走一步,很快我就会送你们的长官,去陪你们。”
“畜生,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副官咒骂的话还没说完,又一把环刃飞来,沿着副官的嘴角切入,将他的脑袋变成了两半。
“小的们,都吃饱喝足了吗?”额力格上前,单指将两柄环刃拔出,轻轻一转,刃口上的血迹溅了他一身,让那嘴角的笑容更显恐怖,“准备进城吧,还有几只高级的两脚羊要宰。”
“吼!吼!吼!”秃鹫营众将士发出野兽般的叫声,与其说他们是精锐之师,还不如说他们就是一群,只知杀戮的动物,完全靠本能在驱使,去收割人命。
城中观海阁的顶层沐浴间内。
林川正盯着奥雅,一件一件穿衣服。
可能平常都是下人服侍更衣的关系,奥雅穿得很慢。
林川聚精会神。
别误会,他可是正人君子,只是不想让这枚,需要带一路的护身符,衣服里藏什么武器,威胁到小命就不好了。
过于谨慎的林川,甚至在她穿好以后还搜了搜身,确认犄角旮旯里,连一根钢丝都没有,这才放心。
“你就不能在我穿上以前,检查衣服吗?”奥雅面对摸来搜去的林川,气不打一处来。
“对哦,那下次就这么办吧。”林川也是脸皮极厚。
“还有下次……”奥雅无语了。
准备完毕,林川在对讲机里召唤,于谦这才闯了进来,将事先备好的两套下人蒙古袍拿了出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林川当着奥雅的面换起衣裳。
于谦没这么大胆,找了一个薄纱屏风,跑到后面换去了。
“怎么样?你也看到我脱衣了,算扯平啦!”林川举着消音塔兰战术手枪笑道。
奥雅输人不输阵,“你还有条裤衩子没脱,怎么算扯平?”
“你还真是斤斤计较。”林川说着,一枪打爆了奥雅身旁的花瓶。
“火铳?进水了也能用?”奥雅惊讶道。
她早猜到了林川手里拿的是什么,也看见林川将火铳从池子里捞出来,可火铳十分娇贵,无论是使用还是存放,稍有不慎就哑火,不然也不会有火铳匣一说了。
“不光能用,还能连发。所以接下来,我的铳会一直顶着你,你要带我们去库房,那里有人接应。让我的人押送金银,再带我们出城。”威胁完毕,林川说出了后面的步骤。
奥雅也不再多说,带着换好衣服的林川与于谦两人,推门离开。
下楼之时,服侍的婢女诧异,不知何时小姐身边多了两个男仆?
“小姐?”婢女上前询问。
林川的枪已经打开了保险,顶在奥雅大腿后侧,就算不能杀她,打伤她还是可以的。
“备马,我要去库房。”奥雅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异样,轻描淡写吩咐道。
“他们……”婢女还想多问。
“你话挺多,我额力格哥哥缺小妾,你想去试试吗?”奥雅在笑,却吓得那婢女连忙磕头求饶。
“小的多嘴,小的知错,小的立刻去备马!”不光是她,其他的婢女也被吓得连多看那两人一眼,都不敢了。
想想,他们不过是奴婢,做主子的想玩点啥,他们哪有多话的份。再说了,那贴在主人身后的男人英姿俊朗,可不像草原上那些难看的糙汉子五大三粗。
很快,两匹骏马已备在了都督府门前,林川和奥雅共乘一匹,背着藏金龛的于谦紧随其后。
看着林川环抱奥雅的样子,门口的守卫不是诧异,而是惊惶失措,甚至在瑟瑟发抖。
“他们干嘛拿这般表情看我?你没碰过其他男人吗?”林川在奥雅耳边好奇问道。
“是没有其他男人碰过我,我跟你说过7大部落,想追求我的人多如牛羊,但你知道那一群人里,最可怕的是谁吗?”可能是马鞍的关系,奥雅说话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靠在林川的怀里。
“谁?总不会是苏木吧?哈哈哈……”林川本想开个玩笑,见奥雅回眸不作声,他瞬间明白自己乌鸦嘴技能发动了,“真是你哥?疯了吧?你们是近亲啊!”
“近亲联姻,亲上加亲,在我们这也不少见。但我见过父亲和几个姐妹生的娃,不是傻子,就是疯子,额力格就是疯子。”奥雅黯然失神。
“从小,苏木就跟族内所有人宣布,我是他的,就跟他的马,他的牛,他的羊一样,是他的专有物。
自然,也就没有其他男人敢靠近我,就算再爱慕,也只能远远看着。按照族内的规矩,你靠我这么近,如果被他抓住了,会被六马分尸。”
“一般不是只有五马分尸吗?六马拴在?哦!!!”林川话说一半,突然想明白了,只觉得胯下一紧,真是可怕的幻痛。
“其实见到你,我挺高兴的,至少出嫁前,让我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野蛮狂妄,说起话来也能轻言细语。”奥雅倚着结实的胸膛,感受着片刻的温存。
林川疑惑道,“近亲联姻,你们族里没人反对吗?”
“唯一反对的就是大娘,说污染血脉。并不是因为近亲,而是我的生母是位低贱的奴仆,我是父亲醉酒后的产物。我出生后,阿妈还没出月子,就被大娘赐死了。如果不是苏木护着,估计我也长不大吧?”奥雅眼神复杂,对这个哥哥不知该说什么。
“所以为了讨好大娘,苏木哥哥一定要拿回,那个名叫方渊的人头,那是祭奠大娘小儿子的礼物。”
“你们的关系真够乱的,这么说来,那个方渊不得不死?”林川都想把真方渊的尸体挖出来,去顶罪了。
“还有你,轻薄我的你,也不得不死。”奥雅眉角轻挑,“苏木的怒和草原上的雷一样可怕,你害怕吗?”
“好怕怕,所以靠紧一点,我的枪快露出来了。”林川单手握着缰绳还是有些不方便。
“老大,打个商量,你调戏良家妇女的时候能闭麦吗?”通讯频道里,熊瞎子欲哭无泪。
不知何时,怀里的奥雅压住了,林川挂在脖子上的通讯器的开关,你侬我侬,等于现场直播。
“银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耍贱!!!!”楼燕气得几乎是用吼的。
林川连忙关闭通讯器,“下次我一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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