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彝提溜起了王胖子的人头,对四周吆喝道,“王胖子贪赃枉法,私设铁矿,通敌卖国。本宣府总督明察秋毫,手刃此贼,率领一众夜不收将士剿灭矿区。只可惜来时已晚,众多可怜的矿工及其家眷,均被其所杀。兄弟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能被赵彝安排到矿区当差的夜不收,全是他的死忠弟兄,身手如何另说,反正绝对都是听话照做的主。
大人的意思已经不要再明显了,杀人灭口,栽赃嫁祸的事他们平时也没少做,只不过这是要杀得人稍微多了一些而已。
数千名目击者,有一个活着,都可能指认赵彝才是这里真正的当家,既然如此,当然是一个也不能留了。
众多夜不收脸色冰冷放下了手中的鞭子,换成了明晃晃的钢刀。
就在这时,家眷区的山巅之上,一发明晃晃的穿云箭射上了夜空,犹如烟火般炸裂开来。
远在二十里外奔袭的李庆也是得见,“众将士快马加鞭!别让那群乱臣贼子给跑啦!”
“吼!”精锐铁骑附和加速,冲向了不远处的密集山林。
而这一发穿云箭,不光是给李庆标记方位,更是与张小花约定好的信号。这三天来,小花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不只将钟兴交代的事情传达到了矿区上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更是取得了赵彝的信任,可以在行宫中当奴婢。奴婢是无需佩戴脚镣的,这让她的行动可以更为方便。
当那穿云箭升上夜空时,多少搬山工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他们看见的哪里是烟火,而是心中燃起的最后一丝希望。
众人按照约定,迅速向着家眷村屋所在的位置集结,一切手上还有工具的工人,挥舞着铁镐与铁锹,和身边的夜不收监工拼起命来。
夜不收的监工们也是有些慌了,这群家伙就跟提前有准备似的,有人掐脖子,有人夺兵刃,还有人绕后戳自己股沟子,哪有一点待宰羔羊的模样。
一时间矿场四处打成了一片,人数占优的搬山工们哪怕没有兵刃,也和夜不收监工硬刚打成了一片。
更有甚者,直接扑向了赵彝的禁卫队,甚至有一个幸运的家伙,穿过了人群,举着铁镐直接冲向了赵彝。那是何等愤怒的眼神,矿工豁出命来也要干掉这地狱的阎王。
只可惜,赵彝不是草包,杀伐多年的他,刀法如神,连看都没看冲来的矿工,手中宝剑翻飞,将那家伙的四肢一同砍断,让那家伙直接摔倒在了自己的面前,铁镐还有他的双手飞出了老远。
“谁组织你们反抗的?”赵彝怒斥道。
“你要死了老东西!圣上一定会诛你十族!十族!你所有的家眷都要死!哈哈哈!”那矿工在地上狂笑着。
“笑得真难看,别笑了。”赵彝一剑从矿工的嘴巴捅了进去,结果了这家伙的性命,“杀了他们。”
亲卫队似乎受到了长官的鼓舞,甚至一手横刀,一手障刀,双持利刃开始了杀戮模式。
经过了短暂的慌乱之后,夜不收监工团也拿出了自己的真功夫,全部披甲作战的他们面对一群吱嘎乱叫乱冲的矿工来,和杀狺狺狂吠的狗崽子也没有多大区别。
就这么一路列队,开始收割人命,将他们向着家眷村屋逼去……
至于赵彝,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行宫里还有许多他用来作乐的墨宝,还有他的换洗衣物,这些都会变成不利于他栽赃嫁祸的证据,必须销毁。
只见赵彝匆忙地跑进了行宫,燃起一根火把,开始引燃各种纺织物。可惜他当初修建行宫时太舍得花钱了,所有的木质立柱上都涂抹了灰泥,用来阻隔火焰,防火性能棒棒哒,烧起来那叫一个费劲。
“去他马的,回去就把做防火的工匠给杀了!”赵彝急得一脖领子的汗,半天才点燃了一小部分,这要烧到何年何月去?
“主子,您这是在干嘛?”怯弱的张小花缩在了一旁的角落,颤抖地问道。
“是你?快!跟我一起烧,把这里的一切都烧掉!”赵彝终于见到了帮手,连忙丢了一只火把给她。
“外面的士兵在杀人,小花好怕!”张小花在嘤嘤落泪。
“没事!帮我烧了这里,我带你走,不杀你!”赵彝现在什么条件也敢答应。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也能带我爹爹走吗?”张小花兴奋地捡起了火把,在赵彝身后烧起了门窗来。
“当然,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呸,赵彝可从没想过让搬山工活着离开此地。
“太好了,谢谢主子,只可惜……我的爹爹在三个月前已经被你所杀,他再也不能活着离开了。”张小花说话之时,手中掏出了一把小刀狠狠地扎进了赵彝的屁股上。
这一刀用足了一个小女孩全身的力气,甚至还给搅动了几下。
“去你娘的!”赵彝痛苦翻身就是一脚,将这小女孩都给踹飞出了三米远,痛得龇牙咧嘴,“小疯狗竟然敢对我动刀子?我非活剐了你不可!”
刀是钟兴给的,让张小花防身之用,现在她却用来了报仇。
“老狗彘,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大哥一定会杀了你!”张小花艰难地站起身来,向着地面狂吐出了一口淤血,已经伤了内脏。
“你爹不是我杀的吗?那就好事成双,我现在就送你下去见你爹!”赵彝捂着血淋淋的屁股,举刀追砍了上来,但那疼痛却让他的步伐十分滑稽,每走一步都痛得全身抽搐,像个瘸子。
张小花也不笨,一招得手,爬起来就跑,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赢吗?
就这么一老一少,在偌大的行宫里玩起了秦王绕柱,以赵彝此刻屁股被放血的速度,估摸着一个时辰也要活活被绕死不可。
而此刻在那屋外奋力反抗的搬山工,已经被毫无人性的夜不收杀了个七七八八,只有不过五百多人,顺利地逃进了家眷村。
还有血性的汉子,挡在了那狭小的入口前,手拿铁锹铁镐保护着身后的妻儿老小,这是他们寸步都不可退让的家园。
当将羔羊全部赶进了圈里,刽子手也就不再那么急躁了,一名夜不收百户,拖行着宽大的陌刀走到了士兵的面前,足有一米八的魁梧壮汉,全身的铠甲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这一路走来,他杀了最少不下30名搬山工,就连模样都看不清了,满脸血污。
“杀羊了,真开心。”百户咧嘴狞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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