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探照灯照亮来犯船只之时,滩头的战争就已经打响。堑壕里的禁卫军,特地放了一些大明将士先行靠岸,然后才点燃了岸防炮的引线。
轰隆一声巨响,6名战士连带搭乘他们的木船,一起被炸成了稀烂,在探照灯下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清晰。
“动手!先打碎了那太阳,虎蹲炮手呢?快给我冲上旁边的崖子!”王龙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两支小队护送着虎蹲炮手开始攻山,但还没有冲出五十米,从西海岸斜坡的山林之中,密集的枪声响起,他们四周的沙地被打得尘埃四起。
两只左右架设的探照灯犹如恶魔的眼睛,照到哪里,枪炮便打到哪里,在热武器的攻击下,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
王龙与周虎的指挥不可说有何瑕疵,他们在发现了敌人火炮猛烈,立刻就让重甲兵顶盾在前,掩护跟随的火铳手和虎蹲炮手装弹反击。而一些身手灵活的突击兵,则被命令硬冲山坡,力求进入山林和埋伏的战士近身肉搏。
只可惜,冲得越靠近那山林,从里面招呼来的枪炮声,便会立刻增加数倍,想来还有更多的枪手,在等着猎物送上门来。
显然他们并不想出来近身格斗,而是要将大明的战士,全部困在不过一公里长的滩头之上,再用优势火力,犁地式地绞杀。
他们一点也不着急,甚至控制击杀的速度,来给热锅上的蚂蚁一些幻想,幻想着只要援军到来就好,只要冲进山林就好。
为此,西海岸防线之上,并没有刻意攻击返程的小船,那些可是盟友,他们是去拖运更多尸体来铺满沙滩的,为何要打掉?
眼见岸防禁卫军犹如戏耍一般,单方面屠杀着大明军队,姜戈眉头深锁。绵延足有数公里长,5道壕沟,上百碉堡的防御体系他早就了解,但真没想到开火之后,纵横西洋的大明兵卒,竟然被打得都没法靠近山林。
“头儿,真要动手吗?”一个跟随姜戈的战士颤抖的,问出了众人心中的恐惧。
因为眼前囤积在战壕之中的锡兰禁卫军,少说也有1000余人,而他们呢?区区三十口,虽然接受过地狱般的训练,但并不表示他们就真能在地狱中存活下来。30对1000,还全部配备了左轮步枪,这仗怎么打?
“你们四个,分两组,先去后方把大灯灭了。其余人,跟我一起潜入战壕,打近身肉搏战,不计代价也要掩护部分大明将士冲入山林,只要他们进入了山林,冲杀上来,我们才有可能赢。”姜戈述说着自己的计划,也回答了将士们的问题。
是啊,当林川在太仓街头买下他们的那一刻,这就是他们的命运所在。那些艰苦的训练,那些丰衣足食的日子,都是为了今天。
既然老大都发话了,黑鹰队的众人也放弃了最后一丝幻想。这就是绝户战,好在他们一些人的家人已经安居在了大明。
如果死了,只求活下来的人可以将他们的骨灰带回家乡,让他们魂归故里。
很快,黑鹰队趁着夜色潜伏回了西海岸壕沟旁的树林间,这里他们已经深挖了三天,早就对每一个连接处,每一条壕沟都了解透彻。包括暗堡内部的结构,囤放弹药的位置更是门儿清。
就在第一条堑壕内,一名禁卫军趴在掩体前,仔细瞄准着岸上颤抖的大明将士。他的位置离滩头最近,加上枪法不错,已经干掉了3名大明的士兵,兴奋不已。
这一次,跟随探照灯的晃动,他发现了身着官服的王龙,正从盾牌后探出半个身子在大声地指挥。
听不见也听不懂他在鬼叫什么,小兵握紧了手中的左轮步枪,瞄准了王龙的胸口。
极限射程150米,只能打胸口命中率还高一些。9毫米的弹头想穿透王龙的指挥使铠甲有些难度,不过没关系,小兵已经做好了补枪的准备,他的射速完全能在对方反应过来前开三枪。
只要杀了对面的大官,小兵就能顺利加官晋爵,说不定还能成为锡兰的英雄,过上和研究院那些大佬一样幸福的生活了。
可就在他幻想之时,一发震天雷正好落在了他身旁的弹药箱上。错愕的小兵侧头看去。
“这是……”他的话还没说完,轰隆一声巨响,爆炸将子弹变成了四溅的弹片,不光炸死了小兵,还连带射杀了一旁6名禁卫军。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给那些欢快打靶的禁卫军喘息的空当,身高两米的姜戈犹如一头黑熊,扑进了堑壕之中。他佝偻着身子,手中障刀翻飞,直接一手掐住了一名士兵,以他为盾,向着战壕前方冲锋。
反应过来的士兵连忙调转枪口,可惜无论怎么射击,子弹却只能打在同伴的铠甲上,哪怕将铠甲打得稀烂,身穿铠甲的人血肉四溅,依然无法穿透伤害到姜戈分毫。
只要是姜戈冲锋经过的地方,禁卫军们没有一丁点还手的机会。姜戈手中障刀翻飞,全是割喉,戳眼,扎心的杀法,一刀一个快速报销着禁卫军。
谁能想到身高2米的他,佝偻着身子也能跑这么快,那大手都够捏爆别人脑袋了,玩起障刀来却是得心应手。
姜戈已经给兄弟们打好了样板,众多黑鹰队成员也是纷纷跳入战壕之中,用最不要命的方式,和周围一切可以接触到的禁卫军,打成了一片。
这侧面杀出的精锐,着实给岸防厮杀带来了一些变故。很快,大家发现了前斜坡山林里的枪炮声,不再那么凌厉,给了大家喘息的机会。
周虎见到了眼前枪声骤停,连忙带着一队人马冲杀了上去,一下子竟然又带了50号人,冲进了战壕。
这种情况就不能晃晃悠悠省着杀了,众多碉堡里暗藏的岸防炮齐刷刷开火,直接将滩头给烧红成一片。大量残肢混合着沙石被炸上天。就连指挥使王龙,都被气浪掀飞了出去,重重撞上一条破船,跌落在海水之中。
鲜血将海浪染红,眼前的一切都在快速地死亡,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在呼喊什么,但耳朵却只能听见嗡嗡的声响,这不过千米的滩头,已然变成了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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