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欢一句话,二楼的各个房门都被打开,一个个怀抱各种奇形怪状兵器的帮众都走了出来。周围桌的帮众也是自动起身,把桌子搬开,将肺痨鬼给围在了中央。随便数数,足有40多号弟兄。
“何姑娘这是何意?炼狱何时还有过黑吃黑的规矩?”肺痨鬼扫视了一周,依旧处变不惊。
“平等王大人,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小女虽然瞎,但并不聋。十殿阎罗修炼的地狱魔功,呼吸吐纳各有特色,只是听听你的脉搏,就能知道你的身份了。”何人欢那般自信。
“既然知道,还敢让这些人露杀意,真不怕死吗?”肺痨鬼可以形势比人弱,但绝不能怕。
“平等王陆游,十殿阎罗百年来天赋最高的杀人者,却杀同僚,叛逃组织。若不是蒋公不下令,这几年炼狱可以什么活都不接,专门追杀你的。”何人欢轻声叹息。
“我已经忘记这个身份了,来这只是想做买卖,你们接,我有钱给你们赚,你们不接,就当我喝多走错了门,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何?”肺痨鬼并不想在此动手,更不想呼叫林川增援。因为如果林川动了,这群人没一个活得成。
“不行,这是你欠我们的。”何人欢摇了摇头,“当初十殿阎罗招了一个疯子入会,结果对我们这些地方分舵差使起来犹如猪狗,随意打骂屠杀,多少女帮众被其玷污,敢怒不敢言,蒋公当时一句话都没说过。”何人欢庆幸自己是个盲人,不然估计也要被养蜂人给嚯嚯了。
“与我何干?”肺痨鬼冰冷道。
“十殿阎罗均已覆灭,各地分舵相互拆台,多少帮众流离失所,你是唯一还活着的阎罗,怎能不管我等生死?”何人欢说得铿锵有力。
“我已退出十殿阎罗多年,帮中事务绝不过问,看来是我找错人了,你当我没来过吧。”肺痨鬼真想为自己的小聪明抽自己两耳光,显然现在的炼狱早已今非昔比,就像癞皮狗一样,还给缠上了。
“炼狱京师分舵,总数286口,五年以上的帮众176人,选拔的杀手学徒40人,还有70人是像老奴一样的还乡老者。每月吃穿用度看病抓药最少需要50两。
自从朝廷开始全境搜剿炼狱余孽后,我们根本不敢再接杀人的活计。多少兄弟,靠着给富商充当家丁,到码头扛大包来维持分舵运转。
过去超千人的分舵,现在也就剩下了这么些还有良心的兄弟。”何人欢说者无心,周围那些听着的帮众一个比一个委屈,他们哪还是什么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更像是一群为了生活而奔波的牛马。
“你们混得也忒惨了?实在不行哪怕找个山头去插杆旗,干劫道呢?也比现在强啊。”肺痨鬼真不好意思跟这群穷鬼翻脸了,正所谓伸手不打苦命人,杀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在造孽了。
“我们是杀手,不是土匪,活着总要有点属于自己的尊严吧?”何人欢说得肺痨鬼脸都红了,他现在可是个大头兵来着。
“说回原来话题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承诺?”肺痨鬼不想再听苦情戏了,怕眼泪被说出来了。
“接手炼狱,重新支棱起这个摊子,给老人和小孩一个可以安身立命之所。”何人欢恳求道。
对于肺痨鬼现在的感觉是,我不过是来喝杯牛奶的,怎么一下要变成农场主了?
“我不适合当老大,不然过去我就已经当了。你们跟着我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我现在就一边塞校尉,时不时就要跑出去打仗,都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哪。”肺痨鬼极力推脱。
“笑话,你觉得我们是什么人?我们会在乎怎么死法吗?我们只想活得有些尊严,不要为了一个馒头去求老板行行好。”何人欢说得今时今日的炼狱,已经和丐帮差不多的级别了。
“如果我不答应了?”肺痨鬼想用蛮的。
“那就执行家法吧。”何人欢说着站起身来,双手平举起了自己的盲杖,竟然从中抽出了一把一指宽,前臂长得似针短刀。
“喂,你是瞎的,还是女人,真要动手?”肺痨鬼人都麻了。
“炼狱何时在乎杀的是女人,还是残疾?”何人欢单脚轻轻一踢,沉重的八仙桌竟转着圈地滑出了三米开外,看得肺痨鬼也是一惊。
引路人多少都会些拳脚,但像何人欢这种熟悉的气劲,肺痨鬼眉头深锁。
“你来真的?”继续光哔哔,是会出人命的,肺痨鬼不敢怠慢,直接从背后衣襟中抽出了两把障刀。户撒双刀太长,根本塞不进衣内。
“想跟着您,没有几分斤两就都是一群累赘,我懂,至少我要让你知道,我们有多重!”何人欢踏步前冲,行动之迅猛,哪像什么看不见的盲人,手中似针短刀在指尖翻转,这熟悉的感觉,这鬼魅的身法让肺痨鬼都想脱口而出——吕岱?
五官王,专属十六小地狱魔功,善使峨眉刺类无形兵刃,贴身而战,以身法换空间,招式阴险毒辣,不光追求一击致命,杀法更是惨绝人寰。
例如此刻,何人欢所使的断筋剔骨小地狱,刀尖先挑手腕筋脉,再点胯骨眼窝,通过废四肢剥夺敌人的反抗能力。
只可惜,这套攻法肺痨鬼太熟了,两把障刀架起,硬是弹开了何人欢的刀尖,却无法阻止这女人贴近到了身侧。
那么一瞬间,肺痨鬼恍惚了,仿佛看见了在那竹林间初见的小吕岱,梨涡浅笑地靠向自己的胸膛。
只是这一秒的神乱,却让何人欢抓住了一丝机会,手中似针刺刀,一分为二,另一手紧握,扎向了肺痨鬼的腰眼。
但何人欢也发现肺痨鬼的气息乱了,连忙手中刺刀反转,变成了刀柄撞了上去,这才保住了肺痨鬼的一条性命。
“你想求死?!”何人欢惊呆了。
“你为何懂吕岱的功法?”肺痨鬼没注意听,眼神充满了疑惑,还有愧疚。
“我本该成为吕岱,只是不愿妹妹成为残障的引路人,所以我退出了……”何人欢的话语,揭开了一段陈年往事。
不过肺痨鬼还是先呕出了一大口淤血,被何人欢打中内脏,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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