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北方的冬天总是比南方来得早些。
时间进入十一月下旬,位于南方的碧港城尚且温暖如春,住在京城的居民却已经换上了厚棉袄。
从林重离开京城前往碧港城开始算,短短七八日之间,气温直线下降,仿佛一夜入冬。
“好冷啊!”
卢茵跺着脚,整个人缩成一团,偎依在苏妙旁边瑟瑟发抖。
她显然精心打扮过,玉面红唇,眉目如画,穿着黑色针织连衣裙,婀娜有致的身体曲线展露无遗,美丽性感之余,又散发着知性优雅的气息。
和卢茵相比,苏妙就要简单得多,只是薄施粉黛,甚至连口红都没涂。
然而即便如此,她仍旧美得惊心动魄。
雪乃站在两女身后,出身扶桑的小女仆,对即将到来的北国之冬倒是颇为适应,虽然同样衣衫单薄,但是丝毫不觉得寒冷。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等黑衣女孩簇拥在苏妙周围,表情冰冷,眼神锐利,警惕的目光四下扫视,用身体挡住附近所有的窥探者。
她们此时所在的地方是京城机场航站楼外,准备给林重接机。
接机的除了苏妙一行,还有十几个气血旺盛、身形挺拔的武盟成员,以及数名手握大权的高层干部。
地字巡察院院主澹台明月带队,行政处负责人盛万斌、财务处负责人郑光荣、后勤处负责人费正丰、档案处负责人王明皆在其中。
虽然都是来接机的,但是双方泾渭分明,始终保持着足够的距离,甚至连只言片语的交流也没有。
“早就提醒过你多穿点衣服。”
苏妙斜睨了卢茵一眼,示意琴脱下外套给卢茵披上。
“谁能想到会这么冷。”
琴正准备脱掉外面的黑西装,却被卢茵摆手拒绝。
卢茵宁愿冻死,也不想破坏自己在林重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没关系,反正很快就见到林小弟了,我忍得住。”
话虽如此,她的身体却直打哆嗦。
“随便你,冻死拉倒。”
苏妙磨了磨细密的银牙,有点恨铁不成钢。
虽然苏妙也喜欢林重,但是从小接受的教育,使她没办法像卢茵这样,为爱倾尽所有,不顾一切。
而苏妙所向往的爱情,也不求轰轰烈烈,只求平淡隽永,就像她清冷娴静的性格。
“林小弟还有多久到啊?”
卢茵把苏妙的胳膊搂得更紧了些,顾左右而言他。
“刚刚看见他的飞机降落了,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苏妙嘴硬心软,不动声色地移动脚步,替卢茵挡住寒风:“你可以先去车里等着。”
卢茵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算了。”
“你啊”
苏妙抬手点了点卢茵的额头,万言千语化作一声轻叹,懒得继续浪费口水。
远处的澹台明月收回目光,嘴里啧啧两声:“不愧是京城四大美人之首,果然倾国倾城,咱们的盟主大人好福气啊。”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澹台明月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因此附近的其他人也都听见了。
行政处负责人盛万斌凑过来,一脸奇怪地问道:“澹台兄,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咱们盟主好福气?”
澹台明月朝苏妙、卢茵站立之处努努嘴:“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后勤处负责人费正丰不知何时也凑到两人身旁,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请澹台兄为我们解惑。”
别看澹台明月长相英俊,并且还是阴阳宗大师兄,其实性格颇为八卦,此刻面对两位同事的询问,早已准备好的答案便脱口而出:“苏家三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难道不清楚吗?”
“她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接盟主下飞机,除非关系特别亲近的朋友,谁会这样做?再联想到最近的传闻,恐怕我们很快就要喝盟主和苏小姐的喜酒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老龙正在卧沙滩,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盛万斌与费正丰交换了下眼神,齐声称赞。
一个声音冷不丁的插了进来:“但我觉得,传言未必为真,否则苏家小姐应该避嫌才对。”
澹台明月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副手薛征。
“呵呵,老薛,要跟我打个赌吗?”他眉毛一扬,轻飘飘地问道。
“打赌?”
薛征双目一亮,正准备答应澹台明月,然而眼睛余光瞄到盛万斌和费正丰,不知为何忽然心生警惕:“算了,我就随口一说,对打赌没兴趣。”
说完,薛征又朝澹台明月偷偷使了个眼色。
澹台明月如梦初醒,抓住盛万斌和费正丰的手腕,低声道:“盛兄,费兄,你们可不能去向盟主告密。”
“当然不会。”
“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告密那种事,我们绝对不会做!”
“放一百二十个心!”
盛万斌和费正丰拍着胸膛打包票。
至于内心的真实想法为何,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就在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从航站楼里走了出来。
武盟众人立即停止交谈,快步迎了上去。
“拜见盟主!”
航站楼外响起整齐划一的声音。
林重微微一笑,目光平静无波,扫过澹台明月、薛征、盛万斌等人的脸庞,温和道:“诸位辛苦了,在我离开的这几天里,京城可平安无事?”
“回盟主,一切安好。”
减肥初见成效,不再大腹便便的费正丰抢着答道:“只是您不在身边,大伙儿感觉少了主心骨,日夜想念,望眼欲穿,现在您终于回来了,大伙儿总算可以安心工作啦。”
周围众人闻言,不由纷纷侧目。
这家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拍起马屁来,居然如此肉麻?
换作一个喜欢听吹捧的人,费正丰或许会得到青睐,可惜林重丝毫不买账。
非但不买账,林重还深感厌恶。
“没用的话少说。”
林重淡淡瞥了费正丰一眼:“我不需要你们想念,我只需要你们用心做事。”
“是,是,是”
费正丰吓了一跳,点头如捣蒜。
见他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其余干部俱都暗自发笑。
“活该!”
“咱们盟主性格刚直,眼里揉不得沙子,最讨厌溜须拍马之辈,你还那么肉麻的吹捧,不是自讨苦吃吗?”
“费兄啊费兄,你怎么就不吸取教训呢?”
在众人幸灾乐祸的视线中,费正丰面如土色,悔恨不已。
“请诸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林重丢下一句,旋即迈步走向不远处的苏妙和卢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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