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渭南嘴角含笑,不卑不亢道:“没想到彭副掌门还记得我这个小角色,荣幸之至。”
虽然顾渭南身份不俗,但是在丹劲大宗师面前,确实只能算小角色。
不入丹劲,难称超凡。
化劲和丹劲之间隔着鸿沟般的差距,平时连交谈的资格都没有。
换作过去的顾渭南,面对彭祥云时,肯定会感到紧张惶恐,手足无措。
可现在却能够保持平常心,泰然处之。
这就是有靠山和没靠山的区别。
林重的存在,给予顾渭南足够的底气,使她敢于展现自身风采,而不是像以前那般总是畏畏缩缩,怯懦敏感。
彭祥云深深看了顾渭南一眼:“这些年广寒派能维持门楣不坠,在玉驼城开辟新基业,顾掌门居功至伟,本人非常敬佩。”
“您过奖了。”
好话谁都爱听,顾渭南也例外。
她先是瞟了瞟林重的侧脸,然后谦虚道:“我只是做了自己的分内事而已,况且广寒派屈居十大隐世门派末席,其实没什么值得夸奖的地方。”
“顾掌门何必妄自菲薄,广寒派经过当年那场残酷的内乱,还能浴火重生,在短短二十多年里完成重建,已经很了不起了。”
彭祥云态度坦诚,毫无大宗师傲气:“我对你的敬佩发自内心,换成是我,也未必可以做得更好。”
顾渭南心中顿时对彭祥云好感大生。
不止是她,瞿韵和其余广寒派弟子同样如此。
彭祥云复又把话题转回到林重身上:“林盟主,您可还记得与鄙派的君子协定?”
林重点点头:“记得。”
“我们也记得。”
彭祥云双目微眯,单刀直入道:“那桩协定仍旧有效,哪怕掌门成为了罡劲武圣,我们也不想和您翻旧账。”
林重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
“前尘旧恨,皆如云烟,我早已忘却。”
林重正色道:“我今日登门,不为恩怨,只为大局。”
彭祥云盯着林重看了好一会儿,良久后才淡然道:“那么请问林盟主,在您眼中,什么叫大局?”
“大局就是武术界所有人。”
林重从容而对:“上至武圣,下至学员,都是大局的一部分。”
彭祥云琢磨着林重话语里的潜台词,眼神逐渐锐利起来,追问道:“林盟主认为自己可以掌控大局吗?”
林重答非所问:“我现在就站在这里。”
“懂了。”
彭祥云默然片刻,干脆利落地结束话题,伸手示意:“远来是客,林盟主和顾掌门请前排贵宾席就坐,魏长老,你帮两位贵客带路。”
“是。”
相貌秀丽、气质清冷的内堂长老魏子卿应声出列,走到林重身侧,抱拳道:“林盟主,顾掌门,请。”
林重本要拒绝,可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随着魏子卿前往贵宾席。
顾渭南、瞿韵诸女自然不会和林重分开,纷纷迈步跟上。
彭祥云站在原地,苍老的眼睛盯着林重背影,瞳孔深处隐藏着一抹犹疑与忧虑,目光闪烁不定。
“来者不善啊”
方云搏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恰好让彭祥云听见。
彭祥云脸色毫无变化。
谷忠信眉毛皱成一个川字,忍不住问道:“掌门已经成为罡劲武圣,他哪来的底气敢说那种话?”
“或许人家对自己有信心呢?”
另一名长老蒋灵川语带嘲讽地道:“换成我,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肯定也不会把别人放在眼里。”
“闭嘴!”
彭祥云听不下去了,目光一扫,沉声喝道:“你们是长舌妇吗?这么喜欢在背后议论?”
见副掌门发怒,无极门众人立即紧紧闭上嘴巴。
“无论林盟主来意为何,自有掌门出面处置,轮不到你们置喙。”
彭祥云大袖一拂,径直转身离开,冷冷丢下一句话:“事情还有很多,都别傻站着,该干嘛干嘛,实在闲得无聊,就去招待客人。”
无极门众人面面相觑,瞬间一哄而散。
魏子卿把林重一行带到广场前排贵宾席位,又让弟子端上茶水,稍微寒暄几句,便果断告辞离去。
因为凌飞羽的关系,她对林重的态度颇为微妙。
虽然没流露出明显敌意,但也算不上热情。
此时庆典现场已经聚集了不少武者,他们远远望着林重,神态踌躇,似乎想过来套近乎,却又担心惹林重不快。
对此,林重习以为常,安之若素。
“坐吧。”他率先坐下,又指着旁边的太师椅对顾渭南道。
“好的。”
顾渭南温顺地点点头,依言而行。
“师叔,我们坐哪里?”
瞿韵环顾四周,发现附近只有两把太师椅后,不禁有些傻眼。
“这里是贵宾席,只有各派领袖才能入座,你们的座位在那边。”
顾渭南朝广场一侧努努嘴。
瞿韵顺着顾渭南指出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大片红色高脚凳,摆得整整齐齐,数量至少超过三百。
“无极门真小气。”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有的坐就不错了。”
顾渭南嘴角笑意一闪而逝,挥手赶人:“你们快过去吧,等会儿见。”
“太上长老,我能留在您旁边么?”
瞿韵把自家师叔的话当作耳边风,摇晃着林重胳膊撒娇。
林重还没开口,顾渭南已经拿出掌门派头,断然否决:“不行!”
瞿韵针锋相对道:“我又没求你!”
“你是想让其他门派嘲笑我们没规矩吗?”
顾渭南美眸一瞪:“身为大师姐,你是不是应该以身作则,主动维护广寒派名誉,给师妹们当个好榜样?”
瞿韵红唇张了张,感觉哑口无言。
最终,瞿韵在与顾渭南的争执中败下阵来,没精打采地领着几位师妹离开贵宾席,前往板凳区。
便在这时,仿佛约好的一样,真武门、天龙派、阴阳宗、东华派、如意门等隐世门派前后脚接踵而至。
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轮流拜见林重。
首先过来的是真武门和阴阳宗。
“林兄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真是缘分啊!”
李重华远远拱手,笑容满面,态度十分亲近。
白无涯跟在李重华身侧,虽然心情不佳,却也勉强挤出笑容,向林重抱拳行礼:“阴阳宗白无涯,拜见林盟主。”
《都市之兵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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