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曲卓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有些事,是他回来前发生的。有问题,也是“曲红旗”的问题……
齐梅也和母亲说了,曲卓什么都不知道。
以至于于念秋的心情非常复杂,满满的愤怒,却无法发泄!
她很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又忍不住的想说点什么。
同时她知道,为了女儿,她什么都不能说。
因为说出来,什么都不能解决,也什么无法改变。反而多一个人知道了,女儿不能对人言的阴私事。
所以,只能忍着,咬牙切齿的忍着……
齐梅很紧张,她害怕曲卓问出她不想听到,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还好,曲卓似乎知道她不会再回去了,甚至想彻底忘掉那段过往。从见面开始,一个字都没提龙坨子和曲家。
女人的心思是复杂的。
起初齐梅害怕曲卓提起那段她已经决定遗忘的过往。但发现曲卓一直没有提起,反而生出了一丝不满。
其实,在曲家那几个月……除了发生过那点不愿回忆的事,其它时间她过的都很踏实,也很安宁。
而且,曲家其实可以算作是她的恩人。
因为在嫁给曲学文之前,她因为模样不错,一直被骚扰,甚至被县里一位领导的家属逼婚。
就像被李焕娣二哥看上的那位沪市女知青一样。
只要你不愿意,各路牛鬼蛇神就会不断蹦出来,打着为你好,替你考虑的名义,从各个角度跟你掰扯道理,甚至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最让人心凉的威胁。
齐梅性子清冷,脾气执拗。她不愿意的事,任凭你怎么逼,也咬着牙不吱声。
可不吱声归不吱声,面对无所不在的压力,承受能力毕竟是有限度的。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的时候,曲学文找到她。
吞吞吐吐了半晌,和盘托出了他的状况。然后,长时间的沉默后,说出可以跟他假结婚。唯一的要求是,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他留个后。
齐梅纠结了两天……答应了。
所以,齐梅是自愿的。
她“嫁”进曲家后,曲家人都对她很好,外界无处不在的压力也消失了。
说到底,曲家没有对不起齐梅的地方。反倒是齐梅对曲家有亏欠。
因为曲家做到了,在她想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阻拦。但是,齐梅却没有完成她的承诺。
尽管没有完成承诺的原因,并不是出在她身上。
带着这种复杂的情绪,当齐梅发现曲卓似乎也不愿提起曲家时,她很愤怒。
据她所知,曲家没有任何对不起曲卓的地方。虽然最初抱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也是等价交换。
后期放弃了那些想法,曲振江是真心实意的想收他当干儿子。
尽管认亲宴,被她母亲的突然到来给打断了。
反复纠结了良久,齐梅心神稍一放松,嘴里就溜出来一句:“你和龙坨子那边还有联系吗?”
曲卓很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有啊,经常写信。”
话出口的瞬间,齐梅就后悔的不行。可既然已经提起来了,强行掐断又不好。
只能顶着母亲不解中透着愤怒目光,吞吞吐吐的问:“他,他们,还好吗?”
“挺好的。”曲卓假装没看到于念秋的表情:“老太太身体硬朗。整天拎着鸡毛掸子,逼着大哥和小妹学习,主要是逼着小妹学。对了,干爹当上副县长了。”
“啊?公…曲部长升了?”齐梅很是惊讶。
“嗯,四月份的事。”曲卓点头。
曲振江被提拔的事,是曲学文来信时提到的。
曲卓很意外,因为记忆中爷爷一直是武装部部长,直到退休。
他知道,出现这种变化,一定与自己的出现有关,但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其实原因很简单,曲振江年前被隔离审查了那么久,咬死了一个不该说的字都没往外漏。
危机解除后,提拔是应有之意,是奖励,也是回报。
齐梅听说曲振江升官,发自内心的高兴。随即留意到,曲卓说曲学文和曲淑娴被老太太逼着学习。
稍一思量,颇感意外的问:“那边知道要恢复高考了?”
“嗯,知道了”曲卓点头。
“哦,我还寻思着,写信告诉他们呢。”齐梅小声念叨了一句。
她确实想给曲学文写信,让他抓紧时间复习,争取考上大学改变命运。
可……被于念秋阻止了
短暂的沉默后,齐梅劝曲卓:“你…我知道你懂一些技术,但,大学很重要。如果工作不是特别忙的话,也应该好好复习。”
“哦,我已经大学毕业了。”曲卓回道。
“你上过大学?”于念秋意外,下意识插了一句。
“嗯。”曲卓礼貌的笑了笑。
于念秋正要再问什么,广播声响起,前方即将抵达彰德站。
曲卓预感到接下来会可能会被问东问西,懒得应付,趁势起身出去抽了支烟。
感觉肚子稍微有点饿,又去餐车转了一圈儿。
等他回来时,包厢里多了个人,正踩着他的铺位往上面放行李呢。
四个人的包厢,多一个客人很正常。但问题是,那位的脚……属实有点味儿。
就在曲卓考虑着,怎样委婉的提醒对方去洗一洗的时候,那人放好行李从铺位上下来,和门口的曲卓闹了个脸对脸。
“呦,你小子~”
“陈总工?!您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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