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吉尔……”蕾莉亚对眼前的维吉尔这副“舔狗觉醒”的表情,感觉到颇为意外。
结婚后那么多年,第一次看到维吉尔在自己面前展露这样的态度,实在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换成过去,只要自己稍稍流露不悦,维吉尔就会马上服软滑跪,绝对不敢再多说什么。即使他对自己的一些做法不认同,但微弱的言语反抗已经是极限了,如此硬气,甚至含沙射影的讥讽话语,她什么时候听过?
“你听我说……”
现在大事将成,维吉尔是万万不能和浮士德家族离心离德的。在家族崛起大局面前,蕾莉亚语气也终于软下来了:“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最近有几分意气用事了,对你也关心不够。我们也是该有个孩子了,等手术结束后,我们就尽快做好备孕计划吧。”
蕾莉亚自问,这已经是她最大极限的温声细语了。
她是谁?她是蕾莉亚·浮士德,666号医院的公主,家族第二代里的佼佼者,除了性别外,没有哪一样是输给克莱恩的。无论能力,美貌,地位,在医院内都无人可以和她相比。
那么她为此而骄傲,不是很正常吗?为此觉得他人理当仰视自己,不也很正常吗?她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和他人平等。维吉尔如果不是有这特殊体质,他也本不可能和自己成为夫妻。
但就在下一刻,维吉尔说出了一句话。
“如果我是亚历克斯,你是梅尔蒂。如果我失去了可以承受恶魔咒物的肉身……你会像梅尔蒂那样,不顾一切,也想克服诅咒和我见面吗?”
从亚历克斯和梅尔蒂身上,维吉尔看到了什么是双向奔赴。
哪怕是因果律诅咒……也不能阻挡!
但是,牵涉到无辜者生命的时候,他们会选择停下脚步,不愿意为自己的情爱,牺牲别人!
维吉尔因为有着一个酗酒的父亲,加上自己一半华裔的身份,往往会被人歧视和嘲讽。那时候,宛如欧洲贵族小姐一般的蕾莉亚,对维吉尔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明知有毒,他还是一口吞下香饵。
“我当然会。”蕾莉亚在这种时候,当然知道应当如何回答,“你是我丈夫啊。”
“杰伦·厄里菲斯。”
下一刻,维吉尔说出了这个名字。
蕾莉亚顿时脸色一变。
“我知道,他是你的初恋……整个医院所有人也都知道这件事情。而我母亲的名字叫做……聂秀竹,原本是蕾妮丝·戴伦的手下。”
“你现在说这些是要做什么?”
“我本来就该会成为666号医院医生的。只不过因为蕾妮丝·戴伦死去的缘故,没有人查到我的下落。你们所需要的是什么,我清楚得很。”
话说到这一步,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其实戴伦家族的人曾经秘密接触过我,因为我母亲也曾经效忠戴伦家族,所以希望我可以加入戴伦阵营。但我拒绝了。我帮助你们几乎灭绝了我母亲曾经宣誓效忠的戴伦血脉。”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杰伦医生,如果没有我,你原本会和他成婚。原本,浮士德家族如果仅仅是戴伦家族的一介家仆,那么和厄里菲斯家联姻也是非常般配的。但后来的事情,你我都知晓了……”
戴伦家族的内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21世纪的副院长换届,以梅菲斯·浮士德胜出而告终。
其实他清楚,杰伦的存在,是蕾莉亚一直没有和维吉尔有孩子的重要原因。
维吉尔和蕾莉亚,自从结婚以来,一个月仅仅行房一次,那一天必定就是计算好的排卵日。除了这个计算好的日期,维吉尔只能通过五姑娘吃自助,蕾莉亚绝对不会让他碰自己一根指头。假如发生月事延迟的特殊情况,
整个过程完全就只是例行公事的播种罢了。
“我先声明,我和厄里菲斯没有做过任何越轨的事情。”蕾莉亚立即解释到:“我不是那种人。”
“我只是说一下我想说的话而已。我先去住院部查房,等查完房回家后再聊吧。”
说完,维吉尔就此离开了。
蕾莉亚的身体缓缓地后仰。
是的。
他说得没错。
即使是为了家族,她也无法克制住将身体交给维吉尔的抵触感。
光是他那几乎和华裔没有区别的长相,就让她甚是不喜了。在她眼里,金发碧眼的盎撒白种人才是最优秀的民族,远远不是有色人种可以相比的。只是为了家族的将来,她才嫁给维吉尔。
从骨子里来说,无论是3k党还是纳粹的种族主义思想,她心里其实都是非常赞同的。而她的外祖父,就是一名美国南方的3k党成员。人和人,种族和种族本就不应该平等。有了国王和奴隶,才能显示出王室的尊贵。足够强大的人要和弱者地位平等,那才是一种不公。
成为恶魔宿主,成为院长的奴隶,难道是为了和其他人平等吗?
在她看来,对维吉尔的恩赐,让他可以从今以后不老不死,拥有不灭的灵魂,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不出手,难道真的抽一名科室骨干,去带回夏目斑鸠吗?”
……
“你是说……你们医院的人想把你抓回去?”
旅馆内,梅丽亚丝听完了夏目斑鸠的一番陈述。
“对。”
“你们被关起来做实验?你姐姐也不反抗?”
“姐姐认为这是我们姐妹最佳的赎罪机会,但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来为父亲赎罪。”夏目斑鸠看着梅丽亚丝,她越看越喜欢她,“所以,我一定会让亚历克斯和你们母女见面的。”
斑鸠看了看一旁的梅尔蒂,又说:“你母亲,很爱你。”
“那么,你母亲呢?”
母亲……
只是听到这个字眼,就会让夏目斑鸠心痛。
“子女不该无条件接受父母的安排,对吗?”梅丽亚丝说道:“即使他们认为这是对你最好的安排。”
夏目斑鸠明白梅丽亚丝的意思。
她一直充斥着忧郁,以及对华盛顿之行的抵触。
可是,她的意志,对她母亲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母亲是一个认定后决不妥协的人。无论是对是错。当然,她自己肯定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是这样啊……”
这一点,夏目斑鸠自问,和她母亲不一样。
她母亲其实是一个很极端甚至有些疯狂的人,而且很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没有中间地带。被她所爱是一种幸运,但如果有一天她不爱了,就会变成一种厄运。
忽然,梅丽亚丝抓住了夏目斑鸠的手,然后凑近了她。
“快点逃走吧。”梅丽亚丝低声说:“你继续和我们待在一起,会遭遇不幸的。”
夏目斑鸠摇摇头。
“我现在必须在你们母女身边。”
只要离开梅丽亚丝母女,她就会立即被医院的人抓回去。
使用因果律咒物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不可能无限使用。
但下一刻,梅丽亚丝对夏目斑鸠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那你能帮助我吗?不要去华盛顿……如果去了,如果我们三个人见面了……那么,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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