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荆州氏族们稍加帮衬,要聚集万兵马应该不是难事,到时候再趁着孙曹开战的机会,夺取荆州的南部长沙、零陵、桂阳等几个郡县,不怕羽翼不成!
“孔明!”
“一切都看你的了!”
“这一次,我要让我的两位兄弟和所有文武,知道我选孔明代替顾泽,绝非鲁莽之举,而是明智之行!”
……
荆州,襄阳。
“四哥,有人给你来信了,你可知是谁么?”
马谡虽然只有十二三岁,但凭借超凡的才学,已经开始过问马家府中上下的决策了。
“是谁?”
马良刚刚从刺史府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更衣,听到幼弟说话,好奇的问道。
“谁?”
马谡轻佻的一笑:“乃是荆州的第一大才子,人中龙凤的那位!”
马良往前一步,睁大了眼睛,试探着问道:“你是说卧龙诸葛……”
马谡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就是他!现在信使就在门外,四哥,你怎么说?”
马谡少年成名,远近呼为神童,连水镜先生司马徽都对他赞赏有加。
唯独诸葛亮隐居隆中,对他不理不睬,甚至有几次马谡想要求见诸葛亮,与他论道一较高下,都被诸葛亮断然拒绝了。
因此马谡对诸葛亮并无好感,甚至认为诸葛亮有名无实,乃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但在一个月前,当刘备三顾茅庐,拜诸葛亮为首席军师的时候,荆州的氏族纷纷前往新野庆贺,四个马良便代表马家,第一个赶到了新野。
“不必说了,赶走!赶走!”
听到“孔明”这两个字,一向沉稳的马良,如同遭受了蛇咬一般,面色慌张的连连摆手!
“四哥,你不想看看孔明找你,有什么事么?”
马谡微微笑着,走过去搂住四个马良的脖子,坏笑着说道。
“不管是有什么事,我皆不见之!”
马良从桌上端起茶碗,面色严肃的说道。
“给我轰走了!”
“我前脚才从刺史府里面见了曹丞相回来,他便差信使来给我下书?”
“诸葛亮居心叵测,是想让我马家从此无后么!”
昔日第一个赶往新野参加诸葛亮拜军师盛宴的马良,竟然成了此时荆州氏族之中,第一个与诸葛亮划清界限,反目成仇的人!
……
襄阳城西黄府之中,一片紧张肃杀的气氛。
红油漆的大门紧闭着,连两旁的角门,角门旁的狗洞都堵得严严实实。
似乎整个黄府都已经戒备森严,一只苍蝇业也休想跑出来。
“这是我家军师的书信,望老爷亲启。”
信使从马家府中被赶出来之后,早就没有了初来荆州之时的热情,所以才将下一站的投递选在了黄家。
族长黄承彦乃是军师诸葛亮的岳父老泰山,更何况黄承彦膝下无子,早晚偌大的家业,都会由女儿黄月英来继承。
而一个女婿半个儿,无儿的女婿更与亲儿子没有什么区别。总不至于连自己亲儿子的书信,也据收吧!
果然没有让信使失望。
黄承彦并没有直接给信使吃闭门羹,也没有拒绝信使的来信。
只是迎接书信的,不是黄承彦的两只眼睛,而是地上熊熊燃烧的大火盆!
“你回去告诉孔明,他要是想我死得快,怕我这块老骨头还有他媳妇黄月英在荆州住的安稳,便继续给我写信过来!”
当着使者的面,黄承彦颤抖着手将那封还没拆开的信直接扔到了火盆里,一会儿的功夫便化为了灰烬!
“我还要准备明日面见曹丞相的折子,便不留你了!”
“送客!”
黄承彦说完拂袖而去,将信使一个人留在了大堂上。
……
庞德公的府邸上,高门深锁,避而不见。
蔡瑁的府门倒是大开,但手持大刀的带甲侍卫杀气腾腾,似乎随时都要将信使抓过来一刀砍下脑袋,然后去曹操的面前以示清白!
只有水镜山庄的水镜先生司马徽,并没有拒客信使,也没有给他吃闭门羹。
但却是在府前的开阔大街上拆开的书信,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然后归还给了信使:“我只回孔明四个字,烦你带回:‘好自为之!’”
“水镜先生乃天下名士,自然知道我家军师找你的目的,为何水镜先生不学那些氏族,直接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我与孔明亦师亦友,我若拒之,大不义也!”
“那黄承彦接我入府,唯恐被人看到,大门紧闭二门上锁。为何水镜先生反其道而行之,却在这府前大街之上,堂而皇之的接见我?”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坐镇荆州的乃是智计过人的曹丞相?掩门闭户,欲盖弥彰。”
“瓜田李下,惹人生疑。我在这毫无遮掩之处,反而显得我绝无私心!”
信使敬佩:“果然是老狐狸,老油条!”
……
“报!”
“报主公!信使回来了!”
两日之后。
满怀期待,翘首盼望的刘备,终于迎来了遣往襄阳的信使!
他等了两天,心里也盘算了两天。
有诸葛家族的帮助,荆州的诸多氏族,一定会多少给点面子,只要能有两万兵马,他就可以东山再起,经略荆州!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计划,先南下计取江夏,然后再收江夏之兵,攻取长沙……
“回报主公……”
信使踉踉跄跄的迈步走了进来,满面皆是菜色。
“大事如何?”
刘备虽然看到信使脚步虚浮,身形憔悴,心中疑心重重,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先确认荆州氏族资助增援之事。
“诸葛军师前后写了三十封信,遣属下分送给荆州的大小氏族……”
信使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身上的布袋中掏出一个小的皮囊,将里面的书信尽皆倒在了地上。
有的完好无损,有的火漆已经拆开,还有的凌乱散落,似乎被撕成了数瓣。
“其中有二十封信被直接拒收,并未拆启。有七封信虽然被开看,但并未留下,又给退了回来。”
“还有两封被撕成了碎片,属下怕万一被曹贼的人收起,拼凑起来泄了机密,所以也尽数收了回来。”
刘备犹如五雷轰顶,勉强带着一丝希望问道:“那还有一封呢?”
使者苦笑了一声,勉强支撑着说道:“还有一封,是写给军师的岳父黄承彦的,被他当着我的面连看也没看,直接扔到了火盆里……”
“真天绝我也!”
刘备如同遭受当头一棒,顿觉一阵头晕,两腿颤颤,站立不稳。
“噗通!”
面前的信使,再也支撑不住,汇报完了工作,直接一头栽在地上,先于刘备昏了过去。
三天来,长途跋涉,他一粒米未进。
那些诸葛亮的氏族好友,不但将他的书信拒之门外,连一个馍馍都没给他。
而作为刘备的属下,他又不敢到襄阳的店铺饭馆中吃饭,所以只好饿着肚子赶回了樊城。
“孔明!孔明……”
刘备双手扶着桌案,瞬息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如今我已内无救援,只靠你这外面的拉援救兵了!”
“若江东再无结盟之意,我宁可自刎堂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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