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将人抱起来的时候,故意压着范波的伤口,把他疼醒了。笑话,既然水淼要取得范波的感谢和信任,有什么比他亲眼目睹自己被水淼所救更有说服力。
“范处长,别出声,我一定把你抱回去!!!”
范波此刻失血过多,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但也知道这是救他的。目光涣散,只能看到土地在向后倒去,还有水淼那大脚板飞快地朝前跑。
“开门,我把范处长救回来了!!”
一进门,水淼余光瞄到巡警已经朝着这里来了,好险,功劳差点被你们得了!
等到了范公馆,就没有水淼插手的余地了,张志萍第一时间守着,等到外面安全了,一群人乌泱泱地赶往医院。水淼被张志萍安排休息,但是也是变相地将她软禁了。
水淼复盘了今天自己的行为,一切有依有据,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为范公馆的人推拿什么的,目前自己没有什么可以疑心的。
果然,第二天范波在医院清醒后就从手下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明显是锄奸队已经知道陈实处就是藏在他家里,才会如此精准地在陈实处一出门就下令射杀。幸好此人垂死挣扎将火力引开,不然他都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对了,送我回去的那个推拿工有没有什么问题?”这是问的张志萍。
“我已经了解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她压根不知道陈实处的情况。这次是因为要给下面的人推拿,顺便在家蹭个饭导致时间晚了。也是多亏了她,不然要是赤匪原地返回,你哪里还有命在?!”
范波听她这么说,自然打消了对水淼的怀疑,主要是他也没有把这么一个小人物看在眼里,“回去要好好赏赏她。”
就这样把这件事丢开手,他现在愁的是因为自己办事不利,国党被共党打了一巴掌,委员长的心情能好吗?范波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计划着弄个苦肉计, 怎么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要是弄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操作,说不准还能转祸为福。
水淼看着眼前的这根金条,知道自己这是安全了:“这怎么好意思呢,怎么好意思呢!”但是双手紧紧攥着金条不放。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跟我装什么相。有功就赏,这是你应得的。”
……
整个事情发酵的很快,之前是国党在舆论上对共党进行了施压,但是现在反过来了。大叛徒在特务头目家门口被锄奸队处决的消息传出后,轰动了整个上海滩,上海的各大媒体都争相报道了这一事件。
一时间,锄奸队的威名让那些叛徒和国党特务闻风丧胆, 在国党高层甚至将行动科的科长顾凤鸣列为上海头号悬赏目标。
对于这件“锄奸”案,国党甚至称之为“东方第一谋杀案”,并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要查明真相,对凶手严惩不贷,但却始终没有查出一个可以让人信服的结果。
水淼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嗤之以鼻,这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今天的小组的会议,四人齐聚好福来杂货铺。水淼拿出了那根金条,这是她捐给组织的经费,也详细说了那天的行动。剩下的三人无不佩服水淼当时的胆气和智谋。
“行动科这次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叛徒身上,没想到被范波捡回一条命。”李子宏是知道顾凤鸣早年曾参加青帮并当选小头目,在上海滩的帮会、流氓斗殴中表现非凡。 杀汉奸自然一往无前,只是在行动安排上不够周到。
这次会议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个消息来自于钱逸飞:“徐恩增走通了徐力夫的路,不日就要到国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走马上任了,徐恩增问了我的意见,是否继续担任他的机要秘书。”钱逸飞这是寻求组织的意见。
果然是要升官了,水淼现在也知道了国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是后来鼎鼎大名的中统局的前身,可以说打入这样的要害部门,对我党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而组织的回复也是十分干练果决:全力争取!
得到的组织的批准,钱逸飞就答应了徐恩增。这样一来,钱逸飞就需要跟着徐恩增赶往南京赴任,甚至打算带走胡珺到南京安插到哪个岗位上,两人可以相互呼应,通过胡珺也能和上海这边保持联系。
这样一来,四个人的小组,分成了两组,在两个龙潭虎穴中,更是危机四伏,如履薄冰。
徐恩增一走,带走了搞情报的一批人,两个人留在无线电管理处的意义就不大了。水淼就跟李子宏建议她出去,找找范波的路子,开个推拿馆,也能当一个隐蔽的据点。
刚好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要精兵简政,那水淼这样的就是第一批被精简的。水淼自然顺水推舟,找到张志萍哭诉,她自然不可能为了水淼这件小事跟顶头上司对着干,就劝水淼开个馆子,反正他们这些人都认准了她的手艺了,何愁客源。
看着水淼还是一脸期期艾艾说着生意难做,容易受人欺负这些话。张志萍直接给了她一沓钱,算是资助她开店的,并说道:“行了,没见过你怎么抠的,真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把店开起来吧,到时候我们送几个花篮捧场,哪个泼皮也不会欺负到你头上。”
水淼喜滋滋地收了钱:“张主任,我也是没办法,就只有我这个老太婆一人,总要为自己攒点养老钱了。张主任,以后你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一声,上刀山下火海不在话下!!!”
“你还上刀山下火海……”但是一想到丈夫还真的是这老妇上刀山下火海背回来的,对她自然和颜悦色了:“成了,开了店就好好干,有什么事就找我。”
水淼这店就这样开起来了,仿着后世的盲人推拿馆设计成一个个隔间,说不上精致,因此那些富太太还是水淼自己上门服务,这样一来,哪怕她外出执行任务了也有说辞。
一晃眼就是1930年了,水淼的这间推拿馆也成了他们小组的一个秘密据点。水淼也借着这段时间,展现了自己学习的天赋,不说一日千里,但是可以做到过目不忘,就算不知道不认识的字词,也能照猫画虎地描绘出来。这能力让李子农大喜自己小组的实力深厚。
这自然没有什么怀疑的,要知道干这行的都有自己的绝活,过目不忘的本领并不稀缺,只不过就是水淼现在的年纪大了,觉得这件事有点惊奇罢了。
而就在四月的时候,她收到钱逸飞的密信,他将陪同徐恩增一块来上海出差,到时候需要他们的帮助,盗取密码本的信息。
这几个月,钱逸飞可是徐恩增身边的第一人了,他身上的秘密被掏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重要的一件东西——电报密码本。这本密码本可是绝对机密,徐恩增每日贴身携带,只有他本人能查看和翻译!
这次来脱离情报大本营来上海在钱逸飞看来是一个机会,希望在整个小组的配合下能完成这项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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