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上海仿佛成了一个真空区,水淼现在没有什么任务,就是在上海的高层太太圈扮演一个美容师,凭借着她的手法,目前还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她的地位。
而也是在一个月后,水淼收到了李子农的消息,他现在已经在苏区继续开展情报工作,对水淼这边,目前给她安排了一个情报转交点和一本密码本。
水淼的身份代号现在还是处于保密状态,没有人能知道转交点的情报是谁提供的,他和水淼通过这样的途径又重新联系上了。
此时她正在范公馆给张志萍推拿,这几天水淼也从范公馆的人口中了解到,范波因为之前的事情,虽然没有什么责罚,但是到底是办事不力,被冷落了,这么长时间,他也在积极地走门路。
水淼陪着张志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张志萍突然说起了远在东北的倭国关东军。水淼的手一顿,现在已经是1931年6月21日了。
水淼再怎么样也是知道918这段历史,回到推拿馆,水淼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以前初中历史学到这一段的时候,只觉得那些数字何其冰冷,见到那些照片也深坠寒窖。
每个华国人都会有过这样的念头,如果我回到这个时候……
水淼取出信纸,用左手写下第一封“峨眉峰”落笔的密信。
她不怕各方怀疑她的消息来源,她只怕自己面对如此惨剧还无动于衷,去他么的穿越理性看客,她来这世界能救一个同胞是一个同胞。
事实上,倭国关东军的野心昭然若揭,无论是组织上还是国党方面对此都一清二楚,只不过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实行他们的阴谋。
“伍豪同志,峨眉峰的来信!”李子农万万没想到第一封密信就是这样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峨眉峰在信中写到从一个浪人身上得到情报,倭国满铁独立守备队600余人将于9月18日晚22时左右,炸毁柳条湖铁路,以此为借口向北大营发起进攻,进而占领东三省,为全面侵略华国做准备。
这封信的内容饶是伍豪同志看到了也是异常的凝重,但是结合近段时间关东军的一系列挑衅,无疑是想挑动战争,他知道这密信的内容可信度非常高。
以他的政治素养不难看出,这件事情的背后是怎样的庞大的阴谋。倭国是想要东三省吗,恐怕是想以东三省为跳板,侵吞整个华国。
“子农,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办,务必让东北军警惕!”
但是时任东北军总司令的张汉卿却有另外的顾虑,“此时如与倭国开战,我方必败。败则倭国将对我要求割地偿款,东北将万劫不复,亟宜力避冲突,以公理为周旋。”此时还很天真地觉得能和他们讲道理。
甚至在9月6日时候,又再次对手下的军队强调,无论其如何寻衅,务须万方容忍,不可与之反抗,致酿事端。
“宁可战死失社稷,绝不拱手让江山!”这是共党的回答。但此时已经陷入常凯申发动的第三次“围剿”中,有心无力。
只能通过东北的地下组织积极响应,广泛发动群众,秘密成立抗日联军,号召东北人民开展游击战争,打击侵略者。但这样的力量对上关东军精锐,无异于螳臂当车。
这几个月的国内混战、江淮水灾,天时地利人和皆无,纵然历史发生了偏转,但是在客观因素下,还是滑向了已知的结果。
水淼看到报纸上近五千抗日义士丧命在倭国侵略者铁蹄下的新闻,痛彻心扉。
看着游行抗议的学子,看着报纸上组织接连发表宣言,率先高举武装抗日的旗帜;
看着国党政府一开始的“不抵抗政策”到希望于国联调解纠纷又失望后,迫于民间舆论,下发消极应战命令。
亲身经历这一切,国仇家恨,谈何原谅?!
而也在这个时候,水淼第一次在转交站接到了李子农的任务,有情报称顾凤鸣坐上了开往上海的渡轮了,请水淼探查顾凤鸣是否在上海。
顾凤鸣的破坏远远没有结束,他就像是附骨之疽,不管是之前叛变的时候还是之后对昔日同志的追捕,不留余力!
鉴于顾凤鸣穷凶极恶,对中共白区工作造成了极大危害,中央对顾发出“通缉令”。而这个“通缉令”正是咏芝同志亲自签发的,通缉令历数顾凤鸣的种种罪行。
通缉令要求要是遇到这一叛徒,每一革命战士,每一工农贫民分子有责任将他扑灭。缉拿和扑灭顾凤鸣叛徒,是每一个革命战士和工农群众自觉的光荣责任。
水淼现在对上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干了如指掌,顾凤鸣过来自然不是游山玩水,他能够打交道的无非是那么些人。水淼一个个地将他们的名字写下来。
如果我是顾凤鸣,我背叛组织想要的是更多的金钱更大的权利……水淼删掉那些没有实权的,这些人还不值得我费劲结交。
斟酌着去掉不太可能的人选,剩下的也不过六个名字了。要说异常的举动……
水淼将范波的名字和陈强、刘光辉的名字放在一起。这段时间,她已经两次给他们的太太做脸了,还都是一起的,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
这说明他们近段时间有了交集,或者说他们是想通过太太团加深彼此的羁绊和信任。
陈强这人没有什么官职,但是他有一个身份无法让别人轻视,那就是青帮杜月声的养子兼得力干将,黑白两道都吃的开。
而刘光辉又是上海市 政府的要员。军政商,黑白两道都齐了。说他们不搞事,水淼自然不信。
这是一个探查的方向,当然其他人也不能放过,但是水淼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这个三角关系可能是个突破口。
水淼挑了陈强作为跟踪对象,他们三人中,陈强的身份最是弱势,如果三人要干什么活,能够指使的也就是陈强了。
找几个青帮的一打听,陈强有几个房子,几房姨太太都扒的一清二楚。
水淼跟了三天,要见他们三人见面结束,紧跟着陈强跟到了一栋小楼,这是一个新的地点。不一会儿,陈强就独自出来了,这明显不是金屋藏娇。
这让水淼心中的太平更加倾向于这栋小楼。第二天水淼乔装打扮了一下,穿了男鞋,裹了胸,贴了胡子,再加上她骨架宽,看着只觉得像是一个老学究。
要出门的时候,水淼一个回身带上枪。
早早等在小楼外面,直到下午了才等到了陈强开着车来,在门口嘀了喇叭,顾凤鸣出来了坐上了他的车。
水淼判定他们是要去见什么人,但是她现在根本跟不上他们,只能在原地守株待兔。
虽然整个人都快冻麻,但是越是黑夜,水淼越是心定,这样的环境让她更加安心。远远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水淼连忙抖手抖脚,让全身回暖。
同时将之前收集的烟头抖落在地,制造假象。
车停下了,看得出来两人都喝了不少酒。顾凤鸣出了车门还跟着陈强相互道喜,直言以后都是同事了。
水淼准备好手枪,但是按兵不动,等到汽车离开,趁着顾凤鸣转身要开门的时候,水淼从黑暗处走出来,压着声带喊了一声:“顾凤鸣!”
顾凤鸣现在处于醉酒的状态,脑子跟不上身体,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转过身就只听到三声响。
水淼看着最后一枪打中了他的眉心,立马转身离去。而当陈强赶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倒在血泊中没有生命迹象的顾凤鸣,他的双眼甚至都还睁着,满眼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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